第10章 報複

  幾個鮫人將我綁在十字架上，把十字架平放在地上後，便火速撤離了。我知道，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更方便於如絲雲折磨我。


  如絲雲現在還不會走路，甚至不能夠站立，他隻會飛、會遊泳，所以，他們隻能這樣。看樣子，如絲雲是準備親自動手了。


  我看到我的麵前擺放著一堆刑具，有我無比熟悉的長釘、錘子、繩索、剜刀、匕首、針之類的，還有一些我說不上名字的刑具。看這些家夥器具便知道，吃苦頭在所難免。


  如絲雲突然出現在我的身邊，一個翻身將我壓在身下。他的唇湊進我的耳邊，距離我非常近。他冷冷地說道：“我們鮫人一向恩怨分明，有仇必報。如果沒記錯，你還欠我一釘之仇，以及撕尾之痛。”


  “我那還不是為了救你。”


  “我已經救了你很多次了，這筆賬早就清零了，甚至你欠我更多。但是你對我施加的痛苦，你卻從未體會過。”


  “你想怎麽樣？”


  “當然是讓你嚐嚐手腕被釘在柱子上的痛楚了。”說著，如絲雲拿起一根長釘，對準我的手腕。另一隻手握著兩把錘子，讓我挑選：“你說這把木錘好用，還是這把鐵錘好用。”


  我翻了個白眼，吐槽道：“石錘好用，有一句話叫做一錘定音。”


  “石錘沒有，不過可以用石頭代替。”說著，如絲雲拿起石頭，便準備開鑿。


  “你最好別動，一下下就好。乖，聽話。”


  我內心惶恐，這一錘下來，我的手就算是徹底廢了。我閉著眼睛，奮力掙紮著。


  疼痛使得我不得不睜開眼，我瞄見自己的手腕上鮮血已經溢出，這家夥，出手真狠。


  不知道是出於惶恐還是委屈，我痛哭起來：“我怎麽這麽倒黴，自從遇見了你，就沒什麽好事。你這一釘下去，我就徹底淪為廢人了。我又沒有鮫人那種超強的再生能力，我以後怎麽生活，誰養我？”


  “矯情，隻是擦傷一點皮而已。”如絲雲諷刺道。


  我連忙確認性的查看了一下，確實隻是擦傷了一點皮。那根長釘正牢牢地釘在木板上。


  “叫你別動，你非要動，自討苦吃。”如絲雲責罵我。


  我凝視著如絲雲，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關切。我猜測：他其實並不想殺我，他也沒有想要報仇，他隻是想嚇唬我。


  如絲雲又拿起一根長釘，在我的眼前晃動了一下，對準我的手指，冷冷地說道：“你最好乖乖聽話，別亂動。否則，一不小心傷了你，你又要吃苦頭了。”


  我閉著眼睛，傾聽著耳邊聲聲巨響，石頭撞擊長釘，長釘釘入木板的聲音近在耳側，格外令人驚魂。


  如絲雲一連釘了4根長釘，每一根長釘恰好釘在我的指縫之間，而我的手指，卻完好無傷。


  如絲雲捏著我的下巴，狠厲地說道：“如果你想要活下去，就必須聽我的。我說過，你還不能走。如果再讓我發現你有欺騙我的行為，這根長釘，就會釘進你的喉嚨。”


  我連忙服軟，求饒：“我保證，再也不敢了。”


  “為了讓你長點記性，我必須對你施予一定的懲罰。”


  我立刻變得警覺，惶恐不安地詢問道：“你想要怎麽樣？”


  如絲雲沉默著，他的指尖一動，我身上的衣服頓時消失不見。


  如絲雲端詳著我的身體，邪肆地說道：“你們人類真奇怪，為何要長那麽多毛發？看著很不爽。”


  我頓時會意，他要做什麽。羞憤地回懟：“你們魚類不是也長著鱗片嗎？我還看著礙眼呢！”


  “拜你所賜，我身上的鱗片已經消失了。所以，你是不是也該修整一下，才算公平。”


  如絲雲獰笑著，拿起剜刀，將剜刀在我的眼前晃動一下，邪肆地說道：“你最好乖乖地聽話，否則傷了你，我可不負責。”


  我真想咒罵這個變態的如絲雲，可是我不敢，就是這麽沒出息。我毫無尊嚴地討好道：“我一定乖乖聽話。”


  刀片刮向皮膚的時候，疼痛並不明顯。惶恐大於疼痛，更多的是來自於內心的陰影。


  如絲雲為我做完美容之後，還在我的身上塗抹了一層冰冰涼涼的膏狀物。


  我詫異地詢問道：“這是何物？”


  “冰肌爽膚膏。”


  “幹啥用的？”


  “抹了它之後，你的皮膚會變得光滑緊致有彈性，再也不會生出一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礙眼。”


  我恨不得想要掐死他，不過我還是佯裝出笑意：“謝過。”


  “你說，我把你變得這麽美，你要如何感激我呢？”如絲雲瞄了我一眼，邪肆地詢問道。


  我立刻炸毛：“你又想耍什麽花樣。”


  “我可不想你用我賜給你的完美胴體去伺候別人，我會嫉妒的。就算你離開我之後，我也決不允許你去招惹別人。”


  “你什麽意思？”難道這家夥想要我為他守身如玉，孤獨終老，一輩子行單隻影，吃齋念佛伴枯燈？我也不想這樣。


  “我要在你的身體上，留下獨屬於我的印記。這樣別人看到印記的時候，就知道你是我的，就會自覺離你而去。”


  “你瘋了，你神經病。”


  如絲雲邪惡地笑了一下。他拿起一根針，在我的臉上擦了一下，我立刻閉嘴。


  如絲雲冷冷地說道：“有一點點疼，你忍一下。”


  說著，針尖便向我的腹部刺去。


  我閉著眼睛，強迫自己享受著如絲雲對我身體和心理上的摧殘。


  生活就像被強暴，如果掙紮沒有用，那就學會享受。


  如絲雲在我的腹部刺了5200針，繡了7個大字：我的人你休想動。


  如絲雲凝視著自己的傑作，滿意地笑了。“就當做本尊賜給你的美好的回憶好了。”


  我卻笑不出來，這些對於我而言，是恥辱的印記。


  我完全是個被動者，像個玩具一樣被如絲雲隨意擺布、捏來捏去，絲毫沒有尊嚴。甚至我還要做出一副強顏歡笑的樣子，迎合他，恭維他。


  我眼睛一轉，必須想辦法多了解一下如絲雲，畢竟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如絲雲，我方才聽到那群鮫人叫你殿下，你是鮫人王子嗎？”


  “你猜。”


  “我猜不出來。”


  如絲雲沒有回複我，他優雅的坐起身，繼續保持沉默的華麗。


  我凝視著眼前這個美麗又神奇的海底生物，腦海中不斷閃爍出如絲雲在海中救我的畫麵，那個時候我清晰地看到一條藍色的魚尾，然而在他飛上天的時候，那條魚尾卻消失了，這是為什麽呢？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鮫人居然會飛？這太不可思議了。


  姥姥留給我的那本書記載的東西也很片麵，既然我必須要留在人魚島，不如趁這個機會，好好研究一下這些神秘的海底生物。


  “如絲雲，你想學習走路嗎？”我靈機一動，提出一個有趣的話題。


  如絲雲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他轉過身，凝視著我。


  “你等我一下。”


  我從島上找來一根樹枝，並用小刀削成一個拐杖的形狀。


  我將木製拐杖遞給如絲雲，認真地說道：“你杵著拐杖，試著站起來。”


  如絲雲疑惑著接過拐杖，他將自己的重心全部壓在拐杖上，努力嚐試站起來。


  如絲雲終於杵著拐杖站起來了，他嘴角勾勒著微笑，仰視著藍天，低語道：“站著看這個世界和坐著看這個世界，還是有些區別的。”


  “是的。在人與人的交往中，坐著的人從感官上看上去較弱，因為你低人一頭，別人在俯視你。而站著的人在交流中處於平視狀態，能夠得到最基本的尊重。”


  “是嗎？上朝會的時候，我也坐在那，那些站著的人，並無不敬之心。”如絲雲反駁道。


  “那是因為你坐的位置偏高。”


  如絲雲冷冷地瞄了我一眼，沒有回話。他仰視著藍天，心情似乎很好。


  突然，如絲雲將拐杖推倒在地，他努力支撐著身體，想要維持重心平衡。他的腿在顫抖，身體搖搖晃晃，難以支撐。


  我立刻伸開雙臂，擋在如絲雲的前麵，以免他摔傷。


  如絲雲最終還是沒有支撐住自己的身體，“啪”的一聲響，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然而摔的人是他，疼的人是我。我完全充當了他的肉墊，最倒黴的是，我的頭居然磕在石頭上。


  如絲雲坐起來，凝視著自己的雙腿，一臉倔強。


  我連忙坐過來，撫摸著如絲雲的雙腿，他的腿非常軟，那種感覺就像沒有骨頭支撐一樣。“書中記載鮫人的腿骨很軟，看樣子是真的。”


  “你從哪裏看到的這些亂七八糟、胡亂編排的資料？”


  “網上。”我沒敢說實話。


  如絲雲認真地解釋道：“鮫人不隻腿骨軟，整個身體的骨骼都很軟，柔軟的骨骼有益於在大海中自由遊蕩，躲避海底礁石和水草。鮫人的骨骼不止軟，而且纖細修長，體重隻有人類的一半。所以，站立和走路對於鮫人來說，是很困難的事情。尤其是對於那些腿剛剛分化而成的鮫人來說。”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我不應該勉強你學習走路。”


  “早學晚學都一樣，必修課而已。被你們這些人類所逼迫，我們不能夠一味呆在海底享受安寧，需要隨時躲避人類的追捕。我們必須要化被動為主動，轉守為攻，這是個強者才能夠生存的世界。”說著，如絲雲咬緊牙關，再次試著站起來。這次，他沒有拄著拐杖。


  我連忙伸出手，想要攙扶住他的身體，卻被他毫不領情地推開了。


  我突然了解到，如絲雲是個內心極其堅韌的人。他想要做到的事，就務必要做到，不會借助任何人的力量，完全靠自己的毅力和拚搏。


  我已經不記得如絲雲摔倒了多少次，他一次次地跌倒，一次次地爬起來，屢戰屢敗，屢敗屢戰。這份鍥而不舍的精神，深深地感染了我。


  如絲雲終於做到了，他筆挺地站在那裏。


  夕陽之下，一個修長又纖細的身影，筆挺地站立在荒無人煙的孤島上，他頂著夕陽，輝映著晚霞，在藍色的天空和大海的映襯下，美得如一副畫卷。


  海風吹散他長長的秀發，藍色的紗衣上下翻飛，精致的無與倫比的容顏令人過目難忘。我竟然心生一種心醉神迷的神奇感覺。


  “如絲雲，要不要試著走幾步？”


  如絲雲瞄了我一眼，嘴角勾勒出一個弧度。他指尖微彈，兩條長長的絲線從他的指尖彈出。他將絲線纏繞在兩塊巨石上，試著邁開腳步。那兩條絲線成為兩道無形的屏障，在如絲雲想要栽倒的時候，將他的身體拖住。


  鮫人身體的柔韌度再次令我震驚。有幾次我都瞄見如絲雲即將摔倒在地，在著地的前一秒，他的手抓住絲線，一個360度旋轉彈身，便再次站了起來。


  鮫人的聰明和意誌力超乎我的想象。一天的時間，如絲雲就已經從最起初的不能夠站立到可以走幾步路了。


  晚上，我和如絲雲就睡在人魚島的山洞裏。如絲雲點亮一顆夜明珠，整個山洞瞬間猶如白晝。


  如絲雲端坐在巨石前，凝視著我收拾床鋪，我們的床鋪就是大自然純天然的產物。


  我鋪了厚厚的一層幹草，美滋滋地躺在上麵，準備享受夜晚帶給我的奇思妙想。


  如絲雲一個翻身便將我壓在身下，他將一本書放在我的手中，邪肆地說道：“讀給我聽。”


  我拿起書一看，竟然是那天我給他的那本白玉書。我震驚地凝視著如絲雲，他居然還留著。“你在逗我吧！這東西怎麽讀？況且你不是已經看了好多天了嗎？”


  “你不是認為，我不識字、不識圖，看不懂嗎？”


  我狐疑地凝視著如絲雲，難道這家夥會讀心術？我是這麽想過，可是從未敢開口說過。鮫人究竟還有多少特技，是我不知道的呢？


  我拿起那本隻能意會不可言傳的書，有一句沒一句地朗讀著。


  如絲雲湊近我，邪肆地說道：“你不是想盡快離開我嗎？你需要好好表現，盡可能地激發我內心的潛欲望。鮫人的變身期為3個月到6個月之間。你表現好的話，隻需要3個月的時間，我就能夠變身成功。反之，需要6個月，甚至更多。等我變身成功的那天，你就可以走了。”


  “如絲雲，你真的能看懂我的心思？”


  “那不是你該打聽的問題，你應該明確自己的身份，你隻是我的暖床女奴而已。不該好奇的，就不要妄加猜測。俗話說，好奇心害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