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歸
兩天後（這個之前的時間都是按召喚位麵的來算，晚上是不會趕路的，所以花的時間有點長）。
此時的樊離正在龍須要塞上逛悠，路上遇到的巡邏隊隻是看了一眼，就沒再多關注。
“這裏，比上次來的時候，擴大了十倍不止。”看著寬闊得像廣場拉長了一樣的要塞壁壘頂部，樊離忍不住咂舌。
地上滿是密密麻麻的陣紋，神秘而又美麗，就是看著有點暈。
走到原本廣場位置，旗台還在，鮮豔的五星紅旗和軍旗掛在高高的旗杆上，隨風獵獵！
原來三層高的大樓擴建成了五層，旁邊的樓被拆除，讓五層黑岩石樓更顯巍峨大氣，臨淵峙亭。
天空中不時飛越過一隊隊運輸大型集裝箱的馴獸，有飛龍、有白鷹、有蝴蝶……
“這些，還真是蝴蝶啊，果然是個不講科學的世界，連蝴蝶都這麽厲害。”仰頭看著一群色彩斑斕，美豔絕倫，老金雕大小的蝴蝶，托舉著一個集裝箱從頭頂飛過去，心中有句話這就離譜了想說。
還有地上，兩條五十米寬的超大型車道上，密密麻麻的大型重卡運輸著各種物資、材料、裝備、機械。
而它們的目標都是七公裏外那座七百米高的山型建築，不幾**原的地方上各外的突出，要不是有窗戶反光和魔法陣光罩籠罩著，說是座山都沒錯。
而且主要防禦力量都在那裏，龍須要塞已經成了一個後勤基地一般的地方。
昨天下午，餘文帶著樊離從那座建築裏出來，路過各種從未見過的裝備，識趣的看一眼就扭頭。
好奇心是有，但更不喜歡麻煩，看一眼就行，也沒人會多什麽，除了非要找麻煩的。
“也不知道餘軍統辦得怎麽樣了。”樊離望著忙碌的要塞，心中忐忑。
昨晚餘文交接完任務，就帶著樊離重新去辦理身份信息，等回到城鎮裏，找個公安局，就能重新辦理身份證件。
至於以前那個，樊離想要也要不回來了，原因是真的一言難盡！
銀行卡倒是還在，因為是高曳大哥用自己的身份證辦理的，所以自己身份信息顯示人死了，也沒有凍結。
但樊離不準備再用了，重新開始一段生活，找個時間跟高曳說一聲就好了。
心懷念想，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要塞牆的最盡頭，連餘文是什麽時候走跟在身後的都沒有發現。
來找樊離的時候，見他在走神，不知在想什麽，心道：“果然，帶他回來是對的，比起在那邊，他現在更像一個人了。”
在墨山巨樹的時候，樊離雖然偶爾會和自己說話，但自己，總覺得是在和一隻野獸呆在一起。
雖然這麽想很無禮，但樊離給自己的感覺就是這樣。
而且，他對稀樹草原用的稱呼是領地，這跟野獸妖魔劃分領土有什麽區別！
這讓餘文更加擔心，擔心時間久了，樊離會變成一個人形妖魔，一個人性淡薄，隻知殺戮的妖類。
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勸他返回主位麵。
“咳咳！”見樊離停下腳步，餘文輕咳兩聲，引起樊離的注意。
聽到身後的輕咳，樊離轉身，看著餘文說到：“辛苦餘軍統了，不知，我的情況怎麽樣？”
對於樊離冷硬的語氣，餘文也不在意，等時間長了，自然會恢複正常。
整理了一下言語，才有點複雜的說到：“驗血的結果出來了，你的身體好的不能再好了，沒有毒素，也不沒有寄生物存在。”
昨晚給樊離體檢抽血的過程，真的是一言難盡！
雖說是早有預料，但還是沒想到誇張到這種程度。
出於好奇，先帶著去了一趟體能訓練場，要了間測量房，要樊離測試了一下力量，結果測試力量的機器連牆一起被轟飛，要不要這麽誇張啊！
看著樊離那一臉茫然不解的表情，餘文都不好說什麽了，硬著頭皮跟聞聲而來的人解釋說不小心用錯魔法了。
看著同誌們那欲言又止的神情，餘文強顏堅持，心裏卻有一句不吐不快的話沒說。
看了一眼爆表的五位數顯示屏，撿起一塊磚頭將其砸碎，拍了拍手上的塵土，吩咐兩個值班人員收拾一下，就帶著樊離去醫療部檢驗抽血。
沒想到又遇到了麻煩事，紮了幾次，紮彎了幾根針頭，愣是沒能刺穿皮膚，抽到半滴血！
站在旁邊看著的餘文硬著臉，什麽表情都沒有，什麽話也不說，心頭有一萬頭神獸奔騰而過，又呼嘯而去。
……
“咳！”輕咳一聲，壓下複雜的心情，接著，神情凝重，沉聲說道：“你交給我的東西，我找人看過了，你的要求，我也提過了。”
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到：“不行，無法分離。
硬要分離的話，做為載體的匕首，會破碎成渣！”
“是嗎？”盡管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無盡的失落和無助如海嘯般衝垮了堤壩。
見樊離失落的樣子，餘文趕緊說到：“也不是沒有辦法，隻要你能覺醒暗影係，並且突破到高階，可以用黑暗契約的方法契約匕首裏的黑暗物質。”
雖然不知道樊離為什麽這麽看重那把匕首，失落得好像要死了一樣，還是將詢問到的解決辦法說給樊離。
其實，餘文更好奇的是，樊離從哪裏找來的這種黑暗物質，品質高得嚇人，連軍司這位暗影係強者都讚不絕口，要不是有愧，自己都想出價買下來。
“真的，可以嗎？”樊離現在有點患得患失，生怕有了希望，又再一次失去。
“當然，我可是厚著臉皮去谘詢了座鎮軍司，他可是我們南方軍部暗影係第一人！
在黑暗物質方麵，還是很有發言權的。”餘文驕傲的說到，心裏暗暗加了一句：“雖然，軍司也打不過黑蛇那種級別的生物。”
被困在冰冷黑暗空間的心，似乎，有了一縷溫暖的陽光照射，黑暗的斷路上，出現了新的路徑，雖然還很虛幻狹窄。
但，終究有了擺脫死亡枷鎖束縛的希望！
餘文擔憂的看著樊離，雖然他臉上綻放著僵硬又明媚的笑容，但眼中卻流下了長長的淚，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碎成一朵晶瑩淚花。
“對不起，讓你見笑了！”擦幹淚水，樊離歉意的說到。
搖了搖頭，餘文裝做不在意的說到：“沒有的事，還有，你那把匕首，現在相當於一把邪器，裏麵的黑暗物質雖然出不來，但還是可以影響到人的性格，繼續用那根金屬管裝著就行了。”
“嗯！知道了。”猶豫了一下，樊離問到：“如果，我需要用到匕首，向裏麵注入能量，那些黑暗物質會不會侵染到我身上？”
這個問題，餘文還真不知道，略微有點尷尬，說到：“我先去問一下，你自己先逛著。”
看著餘文遠去，樊離心中激蕩，原本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讓他拿著被侵染的鋯晶匕首去問問，沒想到真的會有希望出現。
以旭陽的強勢，都沒能將它徹底祛除消滅，要是再在身體內來上那麽一出，樊離不確定自己能堅持下來，不是每次都能命大活下來。
而且，這是個魔法世界，它對於自己來說，是要命的惡魔，但對於其他人來說，未必不是稀世珍寶。
貿然暴露身體的密秘，引來貪婪的人，處理起來也十分麻煩，沒有正當理由殺人，會被抓起來的。
反正就是麻煩，覺醒者的力量不能暴露，它也是，旭陽更加不行，暴露了，誰都不知道一些人是怎樣想的。
在人類世界中，異類永遠都是被忌憚，被恐懼，被猜疑，又是一件能吸引貪婪者搶奪的寶物！
召喚位麵的求生之路，讓樊離明白，唯有最強大的力量，才是一切公平的支撐。
人quan？
嗬！！！
不過是掌握最大暴力的統治階級，給被統治階級設計的。
而且，異類是沒有任何權力的，甚至不被當成人！
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樊離就深深的明白，自己對於這個世界，就是外來者，所掌握的力量，對於魔法來說，同樣是異端！
為何那天不用覺醒力，用的話絕對可以堅持到周長青拉住自己。
因為樊離知道，哪怕周長青和見過自己使用覺醒力的人都選擇保密也沒用，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隻要被人知道，就一定會被除他以外的人探知。
與其被當成異類研究，不如拚一個幾乎不可能的希望——在颶風中活下來！
“呼～～～”長長的舒出一口氣，再次擁有活下去的希望，令樊離一直以來，壓在心頭的巨石偏移了一點。
“我所要的，不過是好好的活下去！”看著忙碌的要塞，樊離低喃一聲，轉身回自己暫住的房間。
……
一間裝修簡樸，隻擺放著幾盆青翠欲滴的藤蘿的辦公室裏，首座上坐著一個半隱在暗影中的長發男子，看著又回來的餘文，挑了挑眉。
“見過曲軍司，我又回來了，有個小問題想請教您！”餘文看著半隱在暗影裏的曲靖宇軍司半恭敬，半開玩笑的問候到。
曲靖宇身體周圍的暗影散去，露出他硬朗的麵容，修長勻稱的身姿，一雙幹淨得如同無垠夜空的黑眸，神秘，卻又充滿了危險！
低沉的如同低音炮，磁性滿滿的聲音響起：“餘二小子，不是剛問完嗎，怎麽又有事？
是不是太閑了，我現在給你安排個任務，讓你好好勞動。”
餘文可不敢反駁，而是說到：“明天，我就返回我帶的探索隊，而且，我也不放心長青一個人呆在那裏。”
“哼！
說吧，有什麽問題！”曲靖宇知道這餘二小子說的是真的，讓他趕緊問，問完滾。
“是這樣的，樊離他問了我一個問題，就是向這把被黑暗物質侵染的匕首注入能量，裏麵的東西會不會跑出來，侵蝕注入能量的那個人。”餘文不敢跟曲靖宇囉嗦，簡單明了的將樊離的問題轉述一遍。
說著，用手指，指了指放在棕紅色辦公桌上，黑得一點反光都沒有，像一張貼在桌麵上的貼紙的鋯晶匕首。
還以為是什麽問題，曲靖宇鄙夷的看著餘文批評道：“你小子就不會向你哥學習一下嗎，這麽簡單的問題還需要問。
黑暗物質的基本特性就是侵染腐蝕，敢觸碰就得做好被侵染的準備。
不過，這把匕首有點意思，居然能將黑暗物質融入自身，我也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反正這把匕首已經成了黑暗物質的主體，其中的黑暗物質能侵染與其有聯係的人。
但是，隻有一小部分可以，大部分已經和這把匕首成了一體，出不來了。”
看著有點尷尬的餘文，曲靖宇不得不仔細說明，以免這小子不清不楚的跟別人說，害了人家。
眼見曲靖宇臉色不善，餘文趕緊說到：“我聽明白了，就是說，這把匕首裏的黑暗物質有一小部分可以侵染人體，沒有那麽嚴重的後果。”
“你可真是個天才，我有說過後果不嚴重嗎？
啊！！！
這些可都是高品質的黑暗物質，隻要一點侵染人體，就能自己滋生成長。
光係能力不夠強都無法將其驅除消融，你說什麽？後果不嚴重？
就算是你沾染上，不出一個月，全身衰竭而亡！”
曲靖宇氣得指著餘文的鼻子怒罵，真不知道這兩兄弟是怎麽回事，哥哥是個學術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弟弟卻是個性格乖張的魔法狂。
要是他有他哥十分之一的知識，就不會說出這麽傻的話來！
“……”
餘文能說什麽，頂嘴？怕是得脫幾層皮。
反駁？那得老哥來了才行，而且，很大可能是自己被批！
曲靖宇看著弟頭沉默的餘文，氣都不打一處來，別以為自己不知道他大學幾年都幹了什麽，不學無術不說，整天打架鬥毆，還拉起一個小團夥一起跑到其它學校踢場。
嗒！嗒！嗒……
盯著沉默以對的餘文，食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桌子。
“反正你說什麽都是對的，我不如你，就安安靜靜的聽著。”餘文心裏默默的說到。
對這樣的事情，餘文老有經驗了，嘴硬什麽的，不可能，乖乖聽話認錯讓他們出出氣就完了，下次——我還敢！
見餘文這幅認錯態度，曲靖宇就知道他在敷衍，但看在他做事還有分寸，不會犯傻去作死，也就暫時放過了。
轉而談問起另一件事：“對於代號‘黑蛇’和‘老鼠’，你有什麽想說的。”
曲靖宇也不想叫出這兩個代號的，以那兩隻生物的實力來說，實在太挫了，對於強大生物來說，不管有沒有用，一個威風凜凜的代號能帶給人們壓力，收起輕蔑之心。
但誰讓眼前這個渾小子一點準確的信息都沒有帶回來，所記錄下的信息直接引用那個叫樊離的年輕人的話。
那麽恐怖的生物，代號居然就那麽命名成了“黑蛇”和“老鼠”，光是想到，就不覺得有什麽恐怖的，讓不知道的人怎麽提起警惕，升起危機感？
提到這，餘文心裏泛起了異樣的感覺，兩個召喚位麵的土著生物，居然和一個人在一起吃飯。
而且是兩個隨隨便便就能虐自己的大佬，和一個小菜雞一樣實力的人一起。
自己不是在貶低樊離，事實就是如此，不管怎樣高估樊離的實力，在那兩位麵前，都是弱雞，雖然很不甘心，但自己也是一樣。
“我不知道，也不清楚，我被它們鄙視，瞧不起。
我跟它們吃過飯，但我不敢去摸老虎屁股，所以還真的不清楚，隻知道它們不屑對弱雞出手。”自爆了，我就是個鶸，餘文平靜的述說著。
對於餘文這些話，曲靖宇無所謂，反正信息上有詳細的記錄，問這個，隻是想知道餘文這個親曆者會有什麽反應。
從這反應來看，危險性要比想象中要低一點。
當然，妖魔始終是妖魔，沒有人性的家夥，不能將安全寄托在它們的不屑上。
“問完了，你可以走了，我很忙的。
還有這把匕首，我也看完了，拿回去還給人家。”將漆黑的鋯晶匕首遞給餘文，隨意揮手的趕人走。
接過鋯晶匕首，餘文還是有點怕了，入手微涼，有點沉手。
仔細的關察著，感知探查，都沒有黑暗物質侵染，默默的鬆了一口氣。
再看曲靖宇，已經被一層暗影籠罩，看不清人了，行了一個軍禮，無聲的退出辦公室。
當辦公室裏恢複了寂靜，曲靖宇從抽屜裏取出一支透明的試管，裏麵裝著十五毫升的鮮紅液體。
入手溫涼，輕輕的搖晃一下，濃稠的液體沾上試管壁，但當試管放平穩後，掛上試管壁上的濃稠液體滑落，根本不沾試管壁。
暗影消失，曲靖宇沉思的看著試管中的血液！
……
離開曲靖宇辦公室後，餘文找到了回到房間的樊離，將得來的答案告知。
雖然早有預料，但樊離還是有點失落，鋯晶匕首能將自己的實力增強近兩倍（百分之九十幾）。
自從不能使用後，獵殺一頭戰將都變得有些吃力，憋屈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