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樹下談話
月瑤跟出來,露出不耐煩之色,一手抓住陸青的手腕,拖著他向外走去:“快走,阿南他已經到了村口,你不幫我傳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語氣充滿威脅,目露凶光。
陸青看著月瑤的手怔了怔:“你能碰到我?”
隨再次打量月瑤一眼,讓他震驚的是,月瑤雙肩已經生出兩朵忽明忽暗的藍火,那是進化成厲鬼征兆,而厲鬼就是惡鬼的前身。
“快走!”月瑤神色一凜,五指伸長如尖刺,想紮進陸青的肩膀上。
陸青不屑,眨眼的一瞬間,身體表麵出現一圈烏光,由上至下流轉間,體表的衣服換成了一套黑底銀邊的製服,那是鬼差特有製服,比古時的衙役還精神,特別是胸前印著的那個大骷髏,極為駭人。
“啊……”
月瑤的鬼手碰觸到陸青的身體時,她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急忙縮回手退開幾步震驚地看著陸青。
陸青踏步上前,雙手猛地拍在月瑤雙肩,隻聽噗的一聲,兩朵藍火被他硬生生給拍滅。
“陸開懷剛死,你肯定是附在他身上吸收了他的怨氣化成厲鬼,陽間不能留你,走吧,完了事我帶你入陰間。”陸青淡定地轉身走向村口。
月瑤驚詫不已,在她們那個年代有著更多的鬼神傳說,什麽人死後有牛頭馬麵來接,可當她真的死後才發現,根本沒這回事,就連想跟人說句鬼話都不行,也無法入陰間。
但此刻她看到陸青,一種與生俱來的認知告訴她,陸青才是她這種鬼類的燈,任何的威脅對他來說都是軟弱無力的。
默默地跟在後麵,生不出一絲反抗。
村道的陰暗處,陸平探出腦袋:“陸青?他在幹什麽?”
原本在陸遠家時人員散去,他一直在外麵等著屏南離開,想單獨與屏南攀談幾句,心裏在模擬著要說些什麽話引起屏南的注意好拉近二人的關係。
可當真正見到人時,他又怯場不敢上前,再加上小張一直跟在屏南身邊,他最終還是沒說上一句話,邊吊著屏南後背既惋惜又無奈。
發現陸青獨自一人走向村口時,他似想到什麽,震驚地瞪大雙眼,急忙借著黑暗跟在陸青身後。
小張關上車門打著車,右腳掂在油門上輕點時,突然擋風玻璃前出現一道黑衣身影,嚇了他一跳,急忙踩緊刹車。
當看清是陸青時,小張怒不可揭:“又是這小子,穿著人模鬼樣,他肯定是個碰瓷黨。”
打開車門,正欲上前給陸青一頓教訓。
“哎,等等!”屏南叫停小張。
不知為何,當他看到陸青,心境有種放鬆與期待。
打開車門走下來,對著小張道:“你在車上等等我!”
關上門,向著陸青走去,隻是看著陸青那一身裝扮,露出怪異之色。
陸青沒有說話,轉身走到不遠處的大榕樹下石砌的花基坐下,轉頭看著跟上來的屏南。
醞釀一會才說道:“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屏南皺了皺眉,左手扶著凸出如懷孕七月的肚子,吃力地坐在陸青身邊,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說道:“小夥子,我在你身上有種親切的感覺,你信嗎?”
“我信!”
聽罷,屏南露出錯愕,定定地看著陸青,想看透他心裏所想。
許久,隻看出陸青一身的沉穩自信。
皺了皺眉,屏南說道:“那我也信,你是指村裏剛死的陸開懷嗎?”
想起剛才詐屍的場麵,他也覺得很奇怪,說實在的,在他的認知觀裏也隻能用有鬼來形容。
陸青苦笑:“你們今天都做了個錯誤的決定,不該來這裏。”
屏南不解,挪動幾下身體,找到個較舒服的姿態,問道:“小夥子,你什麽意思?這跟你下午對我說的話有關嗎?”
陸青沒有回答,或許讓屏南知道了隻會陡增傷感,因為月瑤的轉化,他必須要帶他入陰間了,否則隻會在陽間害人,不關她的意願,一般的鬼隻要轉化成了厲鬼就不可能逆轉,行為也無法控製。
“有……人想叫我給你帶句話。”
屏南一聽,魚尾紋崩緊凝望陸青,似等待著他的話。
今天的遭遇讓他百思不得奇解,若換作以往,他根本不會跟一個小年輕這樣坐著說話,無關看不起,而是他提不起興致,或者說是代溝。
而麵前的青年,卻給了他一種吸引力。
陸青頓了頓,繼續說道:“她叫你別再消沉下去了,屏家才是根本,活著才能更好地保護屏家,不要太相信潘進軍那隻老狐狸,更不要答應屏妮與潘辰光的婚事,該喝藥時就喝藥吧!”
眼光下移,注視著屏南小腹,這裏麵明顯是裝了腹水,一肚子壞水。
“她是誰?”屏南露出疑惑之色,按說想他死的人很多,但關心他的人也不少,隻是誰會這麽無聊叫個年輕人給他傳話。
“嘶……”陸青撓了撓頭,左右看了眼,很是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我說是你妻子讓我轉告你的,你信嗎?”
屏南一滯,但很快自嘲地笑了笑:“月瑤?她都死去十年零八天了,又是屏妮那丫頭處心積累的計謀吧!”
站起身向著車子走去,已經對陸青失去興致。
陸青看向右手邊的月瑤,攤了攤手表示無耐:“看吧,不是我不幫,而是這事放誰身上都不可能相信。”
“阿南,阿南……”月瑤追出幾步,想拉住屏南,卻發現她現在已無法再觸碰人。
轉過身急切對陸青道:“你快跟他說,他不姓屏!”
“不姓屏?”陸青臉上露出怪異之色。
好好一個屏南在此,為什麽說他不姓屏?
不遠處的屏南聽到陸青的說的三個字,猛然轉身,雙目中迸射出兩個道虎芒:“你說什麽?”
很難想象,從他這一身病態中還有如此精神的一麵,那種上位者的威嚴氣勢散發而出,讓普通人不敢直視。
陸青定定地望著屏南,麵不改色道:“她讓我告訴你,你,不姓屏!”
屏南與陸青對視良久,轉身走了回來:“那我姓什麽?”
說話間,不帶任何的感情,甚至還有些警惕地掃眼四周。
聽了月瑤的話,陸青臉上露出震驚之色,接話道:“你姓沐,沐浴的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