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湖光秋月兩相宜
做完這事，江菀卿問了句，“大妞會生火嗎？”
“會啊，我還會做菜呢！四嬸要燒水嗎？”大妞點了點頭，其實她也是會做些菜的，隻是平常用不著她來做，以前阿娘平常做飯的時候都會讓她在一邊學學看看。
江菀卿一聽太好了，大妞能幫自己燒火，就能做炒田螺肉了。
打算先把田螺給處理處理幹淨，大妞見狀雖然不知道四嬸要做什麽，就跟不知道為什麽要鵝毛一樣，但還是順便拿剪刀幫忙在一旁清理。
“四嬸弄這個幹啥啊？”
這玩意兒鄉下人都不吃的，又沒什麽肉又不好吃，實在想不到四嬸弄這個有什麽用處。
“這個做出來可是非常好吃的！”
江菀卿特意把肉都給挑出來，然後清洗幹淨放在碗中，大妞見狀於是也如法炮製的把肉給挑出來。
“好吃？！”
大妞沒想到四嬸居然想吃這個東西。
連忙勸說，“四嬸，這東西不好吃的，都是喂小雞小鴨吃的！”
江菀卿對大妞眨了眨眼，“大妞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
“什麽故事？”
大妞想不到這故事和田螺有什麽關係。
兩人一邊清理，一邊江菀卿和大妞說，“從前有位大人呢，被貶官到外地，那地方有一個非常有名的湖叫洞庭湖。”
“後來呢？”大妞聽的新奇，第一次聽到大人官員的傳說故事。
江菀卿不慌不忙不緊不慢的繼續開口。
“那洞庭湖周圍環境十分優美，到了秋季啊，月色和湖麵的水色一起映照融合的時候呢，洞庭湖水麵平靜的像一麵鏡子能夠倒影出人的麵容出來呢。”
大妞聽的一愣一愣的，已經陷入這故事裏的畫麵了。
“洞庭湖？”
“沒錯，這位大人被貶的時候啊，心情異常的鬱悶，難以疏解，但當他看見這洞庭湖和遠處翠綠的山峰一起的美景，而且湖水清澈見底，洞庭湖在月色下像一個白色的瓷盤，這時候瓷盤裏像是盛了什麽東西？”
“什麽東西？”大妞不自覺好奇的問了出來。
“一抹抹青色的翡翠！”
“翡翠？翡翠怎麽會在湖裏呢？要是湖裏有翡翠的話，那應該早就被人給撿走了吧？”
大妞不傻啊，見過鋪子裏的翡翠首飾，好看的不行，想著翡翠那麽貴重的東西怎麽可能會有那麽多的放在湖裏，還不被人給撿走了？
江菀卿笑了笑，點了點頭，先誇了一下大妞，“大妞說的沒錯，這自然不是真的翡翠了。”
“我就說吧！”
大妞煞有其事的肯定自我，又反應過來另一件事了。
“不對啊，既然不是翡翠，那湖裏麵到底是什麽啊？”
“這東西就是你手裏正拿著的東西唄！”
江菀卿裝作若無其事的隨意撇了一眼大妞手裏的東西，輕鬆的說。
“啊？”
大妞張大了嘴，有些難以置信。
“就這啊？這能被叫做翡翠嗎？”
手裏麵一坨黑乎乎的東西怎麽也和翡翠聯係不上啊？！
難道那位大人眼睛不大好嗎？
這綠的說法能勉強夠的上的就是田螺殼上的青苔了吧！？
“嗯，後來啊，那大人就讓人打撈出來。經船家說是田螺，這一帶的人都不吃這東西。結果呢這位大人就想做這吃田螺的第一人，於是讓人處理了做菜吃，最後發現這東西非常好吃！還留下了一首詩供後人欣賞呢……”
後麵這打撈發現做菜非常好吃是江菀卿自己編的，不過留下詩倒是真的，為了讓大妞相信這東西好吃善意的謊言也是可取的，因為這真的好吃呀！
“是什麽樣子的詩啊？能讓這位大人這麽有心情去誇田螺，想必肯定非常難得的美味才能做到吧？”
大妞如今是真的相信了江菀卿的鬼話，用這麽美的故事，又是湖光月色秋景，又是翡翠遊湖遠山的，想不相信都難。
“這首詩是這麽寫的：湖光秋月兩相和，譚麵無風鏡未磨，遙望洞庭山水色，白銀盤裏一青螺！”
淺淺緩緩的語調像是江南的晚風，婉轉悠揚，詩中的千萬風光融於這小小的杏花村內院牆處。
“四嬸，雖然我不是很懂詩，不認識幾個字，但聽這首詩也覺得非常美哦！”
大妞沒有上過學堂，隻和周長禮認過自己的名字，其他的就不太懂了。
江菀卿有些心疼這姑娘，家中的孩子大都沒有認真去過學堂，隻有周長禮有空的時候才會教教他們，一方麵是家裏沒錢供不起這麽多孩子，另一方麵是能去的隻有男娃娃，女娃娃是沒有資格去念書的。
而周家幾個男孩如今沒有幾個喜歡念書的，想去的去不了，不想去的卻可以肆意揮霍自己的資格，但目前最主要的還是供不起這麽多讀書的。
江菀卿抿了抿唇，“大妞想認字嗎？想認字的話四嬸可以教你。”
“認字？”大妞剪田螺的手頓住了，有些詫異。
“對啊，女孩也可以學習認字嘛。”
“可我又不用考功名？阿娘讓我多學女紅才是正經的。”
大妞想認字的，但是自己想不出來自己學認字有什麽用處，阿娘和自己說要努力學刺繡和家務事，嫁人以後就能被婆家看的起。
“誰說不考功名就不能認字了？你看我也不用考功名啊，但我還是喜歡認字念書的，古人常說，讀書使人明智，讀書使人開闊眼界，這個世界這麽大，當你要走遍這千山萬水的時候不認字可不行。”
“為什麽要走遍千山萬水？”
大妞的世界裏鎮上就是最好的地方了，沒想過世界的事情。
“這可是你小叔說的，行遍這千山萬水，漫漫長路！”
（周長禮：明明為夫說的是與娘子一同行遍這漫漫長路，怎麽成了環遊世界了呢？？）
小叔說的肯定不會錯，但是為什麽要去外頭啊，生活在這不好嗎？
江菀卿知道對她來說，世界太大，於是就換了話來解釋。
“雖然杏花村是你從小生活的地方，可是你看要是你小叔以後考上功名讓你去京都這就換了地界了對吧，京都的姑娘從小琴棋書畫都是要學的，那她們同樣也不需要科考啊！”
“她們讀書是為了更好的讓自己快樂！所以啊，就算是稍微認識一些字，也能讓自己覺得和那些人距離變得近了些不是嗎？”
江菀卿隻能這麽解釋女子並不是隻能圍著男子來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