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選擇
午飯在藍氏附近，為了她方便一些，顧池開著半個小時的車跑到這邊來跟她吃個午飯。
中餐隨便找個館子就吃上了，跟誰吃才是最重要的，顧池覺得隻要和她在一起，吃糠咽菜都是幸福的。
以至於他直接將司擇拋之腦後，什麽兄弟，此刻已成浮雲。
兩人吃完了飯後顧池將藍笙歌送回藍氏，才似有似無的隨口一提：
“司擇說晚上想約你吃個飯。”
他說得過於隨意，藍笙歌“嗯？”了一聲，才反應過來他是在提司擇當說客來了。
“嗯，好的。”她說。
顧池低著頭笑了一下，得意得小虎牙都出來了。不是因為藍笙歌看在他的麵子上答應了司擇的邀約，是今晚又可以跟她一起吃飯了！
想想都覺得這一整天都是美好得不行。
“那我……上去了？”藍笙歌說，顧池點點頭，笑著看她走進藍氏大樓裏。
小姑娘蹦蹦躂躂，看到了熟人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太矜持，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又回過頭看了依然靠在車邊上的男朋友，吐了吐粉色的舌尖，再次優雅的走了……
顧池沒忍住輕輕的笑出聲來，怎麽那麽可愛！
確實，整個下午都是美好的，兩人似乎都已經忘了是司擇請客，也忘了司擇的目的，總之心裏隻想著下班就可以看到對方了，心裏躍躍欲試望眼欲穿的情緒快要溢出來了……
司擇就沒那麽好受了，西西的電話依然關機，微信也沒有回複，忽然發現，他們之間，隻要西西想斷，他就毫無辦法……
這種認知讓他心裏極度不好受，像是漂浮在大海中央的枯木，撐到幾時，他也不懂，什麽時候能有船隻路過撈一下他，他也不懂……
隻是這種煎熬讓他更加確認的是，他真的喜歡慘了那個女孩，比他想象的多很多，多到，他自己也有些難以置信。
六點半，楓藍彎。
司擇一臉躊躇，看著對麵的兩人慢條斯理的吃著飯，實在忍不住，開口問道：“嫂子，西西走之前，有沒有留個話給我？”
藍笙歌見他終於是問了，才放下勺子喝了一口湯，搖搖頭說：“她前天晚上跟你出去，沒跟你講嗎？”
司擇皺著眉回頭想了想，想起西西那句特別鄭重的“再見”。
“她忽然就走了，我要去哪裏找她？”司擇的語氣有些頹喪，不像是在問藍笙歌，而是在問自己。要去哪裏找她？她都逃避了。
“司擇，一開始我不太希望你去打擾她，因為我覺得你會傷害她。站在我覺得，傷害她的是她自己。你們彼此冷靜一段時間，冷靜過後你還是非她不可，我帶你去找她。”
藍笙歌說得很認真，她已經是深思熟慮了以後，她知道西西對司擇是動了心的，隻是她過不了自己心裏的坎，但是關於西西的事情，她不能跟司擇說，隻能西西自己說。
“一段時間，是多久？”司擇問。
“是你可以接受任何結果的時候。”
可以接受西西不喜歡你，忘了你，拒絕你，你還是執意喜歡她的時候。
“嫂子，我想知道，西西為什麽會走？”
司擇不明白，如果隻是不想跟他在一起，直接拒絕就好了，何必離開呢？
但是他明明感覺到，西西並非毫無感覺的，她隻是反應慢，並不是完全不喜歡他的！
藍笙歌眼中閃過一抹心疼，像是想到了什麽，眼睛微眯，又帶著三分殺意。
顧池的手拉過她的手，手上的溫度傳來，她被從那絕望的回憶裏拉出來，對著顧池勾勾嘴角，示意自己沒事。
“司擇，我想知道，如果有一天你父母不同意你娶西西，你怎麽辦？”她不做那種不著調的假設，但是這個問題，即使現在他們沒遇上，遲早也要遇上的。
西西和她不一樣，顧池家裏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她不會害怕，因為她有底氣，她是幸福的，她有藍氏，有她父親做後盾，最重要的是，顧池會堅定不移的選擇她。
而西西不同，她生性自卑，又遭遇了那件事，司擇過於優秀，她很難勸說自己……
司擇也想過這個問題，他做過無數種假設，但是最後，答案隻有一個，他不能失去她。
“我會選擇她。”司擇說，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
“但願你做到……”藍笙歌淡淡的說，沒有嘲諷，隻是有些期待。
她沒有把更加難堪的問題提出來，例如：要是你母親以死相逼呢？
藍笙歌並不覺得這個問題誇張，她私底下調查過司擇的家庭，父親是官宣，母親是大學教授，雖說思想開放，但是他們骨子裏是接受不了這麽大的文化差異的，更別說西西的職業了！
司擇沉默了許久，顧池繼續給藍笙歌夾菜，給她剝蝦，藍笙歌也沒再說什麽更打擊他的話，自顧吃著。
司擇實在吃不下，特別是麵對這兩個熱戀中的情侶，還有顧池那個“吃飽了趕緊滾”的眼神。
“池哥，嫂子，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司擇走了，藍笙歌知道他情緒不好，沒強留，點點頭跟他道了再見。
顧池頭都沒抬，直到人離開了包廂，他忽然湊過臉，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藍笙歌驚嚇得瞪大了眼睛，“怎麽忽然……”她沒好意思說完，臉已經有些紅了。
“不是忽然，早就想了，有人在，怕你不好意思就一直忍著。”顧池笑著說，仍然有條不紊的剝著手中的蝦。
藍笙歌眼睛一轉，看著他問：“顧池，要是你爸媽也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怎麽辦？”
“那關我什麽事？他們不同意他們的，我娶我的，互不相幹。”顧池眼睛都沒抬一下，像是不需要經過思考便脫口而出。
“那……那他們要是以死相逼呢？”
“那就讓他們死去吧！”
他眼中十分平靜，沒起一起漣漪，仿佛這句話並沒有多狠，再平常不過。
顧池心中，是怨他們的吧？
藍笙歌湊了過去捧著他的臉，讓他看著自己，她眼中閃著光，那裏有世間萬物，也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