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賢良淑德
皇上於交泰殿設宴,眾人早早就來候著。
隨著皇上到來,齊齊跪拜行禮。直到皇上坐在了中央主位,免禮平身。
正位之上,那明晃晃的龍袍最為紮眼,代表著至高無上的皇權,無人敢犯的天威。
長期的掌權高位,皇上習慣性的正襟危坐,眸光深邃,冷漠而嚴肅。高高在上的睥睨下邊的一切。
宴請的幾位官員眼觀鼻,鼻觀心。
皇後早亡,並未留下子嗣,皇上遲遲未立太子,現在這幾位皇子,
大皇子建,二皇子瑾,三皇子仟,各有千秋。
稍有不慎,一個站錯了隊,那就是滿門不幸。
麵對巍巍皇座,誰沒有野心?
除了自家兄弟,還有蕭王府呢,
蕭家勢力龐大,有自己的軍權戰隊,又有北海封地。要知道北海以前可是單獨的國,後來被大禹收複了。
近年蕭家將北海治理的那般繁榮富庶,牢牢把握著財源和政權。這般出露頭角,野心盡顯。是想取而代之嗎?
且不說做皇帝,便是像這樣如副皇帝也不成啊!
臥側之塌,豈容他人酣睡。
幾位皇子深知此理,誰壓製住了蕭王府,誰就得皇上器重。內裏再怎麽明爭暗鬥,也都齊齊對外。
哪怕蕭家百年根基難以撼動,他們也要將他折枝斷根。
這麽多年,已經想盡辦法削弱蕭王府勢力,外看蕭家隻剩名頭,內裏卻越加繁重錦簇。
如今國安民泰,朝廷不會輕易動兵,便宜了鄰國。
但卻不代表不動蕭家。
這帶頭的,還要以大皇子皇甫建為首。
今日皇甫建一身玄衣錦袍,繡了滿身的金線,衣飾極為富貴張揚。
他重重的放下酒杯,眼裏閃過一抹冷厲,“父皇,蕭睿前日便回京了,昨天未來問安也就罷了,今日宴請他還不到,未免太過囂張,這是不把父皇和天家放在眼裏嗎!”
擱在平時,誰敢在皇上麵前無禮,可皇甫建平日就狂妄慣了。罵得還是蕭王府,凡是打蕭王府的臉,皇上都樂得其見。
卻沒注意這話罵了蕭睿,也連皇上也一起貶低了。
皇甫瑾謙順道:“皇兄,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是父皇的,眾生皆仰望,蕭睿向來隨性,不講規矩章法。也是蕭伯伯過於寵愛了。”
他一席白衣錦緞,玉帶環腰,如天山雪蓮般清雅,羊脂白玉般溫潤。
這話說的巧妙,他的意思是沒有人敢不敬皇上,是蕭睿無禮,丟的是蕭王府的人,即捧了皇上,又壓了蕭睿。
皇甫建聞言更怒:“哼,今日宴請不來,明日就敢抗旨不尊了。”
幾個巴結大皇子的官員急急表忠心。
“是啊是啊,回京的確應該先向陛下稟泰。”
“天潢貴胄更應該恪守嚴禮。”
“罔顧陛下天恩啊!”
皇甫建嘲諷不屑道:“如此沒有禮數,也不知蕭王是如何教導的!”
皇上臉上不辯喜怒。
皇甫瑾低眉頷首,不再多言。
皇甫仟端坐不語,看熱鬧。
一道清亮而慵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背後妄語他人,就是你受的好教導麽?”
眾人聞聲朝外望去。
蕭睿一身灑金紫菱緞,雲紋鎦金滾邊,他身姿俊逸,姿態悠閑,緩步而來。
光芒漸染,他眼含叱吒星河,嘴角掛著略帶幾分邪氣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
風流少年,貴氣天成。
他如一顆新升起的太陽,冉冉光輝,萬丈奪目。
皇上看著他,眼底飄忽起來。
這孩子,著實太出眾了些,他太紮眼了,天生富有極強吸引力和上位者的侵略性。
“不妄語,無益言休開口,五歲時夫子沒教過你嗎?”蕭睿的聲音慵懶而有力,始終沒正眼看皇甫建一眼。
皇甫建殘暴凶狠,敢逆著他的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他憤怒的看著蕭睿,眼底生起騰騰怒火,更顯得他麵目凶惡了些。
眾人瞬間呼吸一窒,皆緊張起來。看向蕭睿的目光又多了幾分諷刺的意味。
不賣皇上麵子,又得罪大皇子。
真是不怕死,蕭睿這麽囂張,不知受不受得住帝王的雷霆之怒呢。
待他走到大殿中央站定,行了禮。
卻見皇上慈愛又不失威嚴冷哼:“哼,你小子還知道來,進京也不先來看看朕。”語氣中多了幾絲無奈和嗔怪。
這可嚇壞了幾位在坐的臣子,皇上這麽賣麵子,他們都想替蕭睿跪在那兒謝謝陛下天恩,好好解釋解釋。
“微臣趕路疲累,這才歇息了兩日,總不能無精打采來麵聖,今日狀態好便來了。”蕭睿解釋道。
這也叫解釋?這是啥意思?累了就歇了兩日,今天想來就來了?
這睿小王爺做事全憑心情,真是作的一手好死。
隻見皇上不耐煩的:“還不落座。”
剛才說話的官員,背後齊齊出了一身冷汗。
蕭睿此行可大可小,皇上就這麽揭過了?他們怎麽不知道,皇上何時這般好脾氣了。
皇上不是該打壓蕭王府嗎?這態度真是讓人越來越摸不著頭腦。
總之這蕭睿,是不可小覷呀。
皇甫瑾溫涼一笑,他早知如此。今日就是蕭睿不來,父皇也不會怪罪。
他已經習慣了。
他一直在揣度,皇上此番是為了顯示自己寬容仁厚,蕭家大逆不道,還是另有緣由?
從二十年前北海之戰之後,皇上變性情大變難以琢磨,近幾年,他越發沉寂沒有動作。
原來越讓人猜不到他的心思。
此時皇甫建起身,徑直走向蕭睿。大禹國大皇子,母妃家族勢力龐大,他走到哪裏都飛揚跋扈,風頭最茂。
卻在靠近蕭睿時變得黯淡無光。
“睿小王爺,近日剿匪得了個寶物,你猜是什麽?”
蕭睿並未將他的仇視放在眼裏,見蕭睿沒理他。
皇甫建高聲道:“父皇,兒臣近日剿匪得了一件寶物,正是北和珠。”
啊?宴會之中引起一片喧嘩。
“北和珠現世時,一團團迷霧海上升騰,如夢似幻,呈現空中樓閣,萬家盛世繁榮,一會兒蛟龍翻湧,如龍脈複蘇。”
“一日升騰歸北海、那時方得現龍神。”
“得此珠者得北海。”
“父皇,此乃天命,還望父皇能收覆北海。”
皇甫建目光死死盯著他,他胸有成竹,聽到北和珠蕭睿的反應,定會又驚又怒。
“嗬~”
卻是傳出了一聲輕笑,尤為刺耳。
“給出去了還要要回去?是北海管的不好麽?”
蕭睿邪肆一笑,語氣中帶著不屑。
皇甫建又道:“父皇,我大禹國以美盛名,很快就到了百花宴,北海麵麵俱到,不會連小小的妝粉都做不出吧,不如我們比試一番。”
皇甫建衝著蕭睿一字一句道:“贏者得北海。”
皇上不置可否,饒有興趣的看著下邊,對蕭睿:“你說呢?”
蕭睿無所謂道:我不說。”
皇上態度曖昧不明,可能是等一個突破口。
宴中馬上有一道聲音:“皇上,大皇子所言極是。我國以美盛名,周圍列國遠近聞名,北海沿海產花遍地,怎麽會做不好妝粉。若是比試輸了,的卻不配掌握北海,暴殄天物。”
皇上眯了眯眼眸:“拖出去,殺了。”
淡淡的一句話,轉眼間,都沒等到侍衛前來,暗衛就將人拖了出去。
大大臣嚇得下體一濕,癱在地上求救。但很快,就沒有了聲音。
三位皇子齊齊變色,皇上怎麽開始保蕭家了?這是又想拿蕭家打壓誰?
眾人更是抖都不敢,全場一片寂靜,寂靜的讓人心驚。
皇上生的威嚴,眉間有兩道深深的印記,這會兒更深了些,他瞥了一眼惶恐的眾人,和還是那副德行的蕭睿。
他笑道:“宴會繼續。”
高德海一打手勢,宴會上馬上又熱鬧了起來,歌舞生平。下邊皇子官員亦如此,皇上笑了,他們也得笑。
唯有那位,似笑非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