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來吧
海棠看著她的背影,隻覺得她家小姐在危難關頭,鎮定從容,這氣定神閑的模樣異常迷人。
小姐可真是瀟灑。以前她怎麽沒發現呢?她家小姐那麽厲害,而且變聰明了,一定可以解決這個難題。
“走了~”沈玥催促她,頭也沒回。
海棠抬頭望著鋪子的牌匾,京中最大的錢莊——花氏錢莊,又看了一看沈玥。
“這已經是第五家了。”海棠喪氣道。
二人又被掌櫃請、轟了出去。
“這兒就沒一個能放貸的?都沒說要啥手續就不行?”雖然她現在鋪子沒了,可憑自己的本事,還能還不上?
海棠看著滿口冒奇怪話的沈玥,仰頭望天,自己是不是誤會了什麽,小姐哪裏變聰明了?
沈玥暗暗思索,錢莊不行,那就隻有找別人合作了!
海棠徹底沒了精神:“小姐,怎麽辦?耿家已經放話了,三日之內你要是、唉?小姐…”
海棠衝著大步流星的沈玥追了上去。
“桃若軒”最大的鋪麵正對麵,是新打入京中的“花想容”,兩家鋪麵外在來看不分伯仲,裝潢花想容設計的更加新穎別致些。
可看生意嘛,一邊門庭若市,一邊無人問津。
耿家早已經在京中做了十多年妝粉,精致多元。
花想容沒有出彩之處,隻能模仿桃若軒,生意慘淡,也在情理之中。
“花想容”三樓的亭閣裏。
一人英氣的黑衣少年臉上有些疑惑:“你那日在沈家是怎麽脫險的”
被問的紫衣少年一愣,眯了眯眼眸,並沒回答。
還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身穿艾綠色內襯,上邊繡著大朵的銀色團花。外披酡顏色外罩,上好的絲綢緞子,兩袖和下擺繡著和內襯相配的銀色花紋。頭上玉帶的紋路也與之呼應。
他手杵著窗台,望著對麵絡繹不絕的賓客幹瞪眼,哼,明日妝粉展他就能壓過耿家,一鳴驚人了!讓他們在囂張一日。
他眼睛一瞥,驚奇的唉了一聲,指著樓下那兩人:“唉?六哥,那不是沈家小姐嗎?”
其餘二人向樓下望去,女子身披淡藍色的脆水薄煙紗,肌若凝脂,墨玉青絲隨意挽著。抬手擦去額頭的薄汗,一手叉腰,望著花氏錢莊的牌匾要望出花來。
“她去我錢莊幹嘛?莫非是、找六哥你算賬來了?”花子羽道。
“什麽帳?”黑衣少年看了看六爺,又看看花子羽,好奇地問。
“你不知道吧、”花子羽漏出壞壞的笑容感歎道:“我六哥、帶了人家姑娘來我俞情客棧過了夜,還坑了人家三十萬兩銀子,姑娘現在被逼婚,要是沒有銀子賠給她未婚夫,就得上門致歉,求人家娶她!現在滿京中的打聽六哥,唉,可惜了那姑娘,不但人長得美,還做的一手好妝粉,唉,自古男人多薄情,你說,六哥是不是不懂憐香惜玉?”說罷狹促的看他六哥一眼。
“哦?有這事?”他側頭望去。
少年一襲黑衣錦袍,他劍眉星目,俊美絕倫,銳利的眼神更是英氣十足,僅一個側顏便讓無數人為之側目,這樣的英俊少年,在人群中,無疑是出眾的。
可在那個紫衣少年身邊,他的光芒多多少少就被掩蓋了。
他、就是赫赫大名的異姓王蕭堯之子蕭睿。
任何人在他麵前,都不會耀眼,他似玉珠於瓦片之間,世無其二。
那無以倫比的容顏,那讓人難以置信的王者氣息,就那麽肆意一坐,卻贏過塵世人間無數。麵如冠玉,璀璨星眸,邪魅的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好像睥睨著萬物眾生,有著說不出的灑脫。
仿若這天地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束縛牽絆他。
他散發出的渾然天成的貴氣,如烈日一般灼眼。
有一種人,得天獨厚,天生就是人上人。可也是天家人最忌憚的,哪怕蕭家這麽多年忠心不二,安分守己。
“聽他編故事,”他抬眼給了花子羽一個眼神:“花子羽,你想死?”
“你就是不懂憐香惜玉!”花子羽辯駁道。
黑衣少年輕嗤,對著花子羽:“你怎知她是個省油的。”
“別說,她還真不是個省油的!耿家那小子去表忠心,也不知怎麽得罪了她,讓她打得現在都下不了地,嘿嘿,”花子羽用胳膊懟懟他,“聽說是踢中了要害,現在耿家滿天下找神醫,哈哈哈真解氣!”
下腳可真夠狠的,他眼睛不自覺瞥了眼蕭睿的手臂,替他打了個激靈。
“這樣的女人,你離她遠一點,你還沒有耿家小子那兩下子,別回頭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黑衣男子囑咐道。
“耿家小子是什麽玩意?那是他活該!沈姑娘待我可和善溫柔著呢。不像你,成天就知道懟我!”花子羽氣怨道。
“哼,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他可不喜歡那些矯情又事兒多的姑娘。
“段華陽,你就是不行,六哥是假和尚,你是真和尚!我就沒見你正眼對過哪個姑娘,還女子小人難養,我看就你難養!你…呀、”嘴裏的話沒說完,他手拿著茶盞一抖。
段華陽趕緊一揮衣袖,望著留下的茶漬印跡,脫下黑色的外罩,隻穿裏邊月白色的錦衣,一塵不染。
花子羽見他的眉毛擰出了花,
“花子羽,賠我衣服!”
花子羽一臉不屑:“就灑那麽點茶水,你晾晾不就得了。”
“宮中一年才能得十匹的東麓雲錦,就灑那麽點茶水?”
“怎麽樣怎麽樣?”花子羽一副討打樣。
“怎麽樣?賠我!”段華陽抄起自己的茶杯就像花子羽潑去,被他閃身躲過。
“段華陽,你少訛我,你自己就是攔路搶劫的,直接劫兩匹不就得了,潑不著潑不著,哈~”
段華陽為人正派,段父是當朝一品,大司空。大禹國的修繕興造,多少年來都在段家帶領下幾經變遷。
段華陽是城門史,官位大小不說,他掌管著京中要道,權利可不小,甭管你是誰,到了他的邊界,他不讓你走,你就無路可走。
這會兒被花子羽說成攔路搶劫的了。
“找打!”段華陽不在廢話,說完便朝花子羽那去。
花子羽早走防備,先一步站起身帶他圍著桌子轉圈圈。花子羽圍著桌子來回閃身,段華陽的身手他是比不了,已經挨了他好幾下了。
段華陽邊追他邊說:“整天就知道姑娘,鋪子都理不清,我看你沒什子正事!”
“我品美人,你懂不懂,你自己和尚還說別人?!唉?六哥,你別見死不救啊。”花子羽躲不過,隻好向他六哥求救。
蕭睿撇了他一眼,淡然的把茶水咽下。
他輕輕往後一靠:“耿家什麽由頭要三十萬兩銀子?”
花子羽邊躲邊答:“說是沈姑娘損了人家祖傳玉簪。”
玉簪麽?
蕭睿好似想起了什麽,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噠噠噠,一聲一聲。
這時花子羽又挨了一下。
這個段華陽!
花子羽忽然就不跑了:“段華陽,你不是讓我賠你衣服麽?”花子羽迅速脫下外袍朝他臉上扔了過去,“我把衣服,賠你!”
一邊把外袍扔在段華陽身上,一邊想跑過去,趁機打他兩下。不想段華陽身手極快,極速就抓起外袍扔到了一邊,站定等他自投羅網。
花子羽“咦”了一下,轉身就要往樓下跑,忽然撞在了一個人身上。
定睛一看,‘花想容’的掌櫃。
“休戰!兩匹東麓雲錦,回頭送你府上!”花子羽主動舉手。
段華陽冷哼一聲,回到了座位上。
掌櫃走上前來躬身道:“主子,樓下有位姑娘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