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有事相求
“你先起來。”施靈竹微皺了下眉，先讓素心起了身。
素心半斂著長睫，聽話的站了起來。
施靈竹看著她仍有些蒼白的小臉，微歎了口氣。
“素心，我希望你的性命不是我的，也不是其他人的，隻是你自己的。”施靈竹認真的看著素心，說了這麽一句。
素心直愣愣的抬頭看向了施靈竹。
從她記事起，她就被當做殺手訓練，訓練她的人隻告訴她，她隻需聽從主上的命令，她要做的就是執行命令，完成任務。
而她也在一次次的任務中變得越發冷情冷血。
這麽多年下來，她極少上街，因為街上那些充滿煙火氣的歡聲笑語和她格格不入，其實……就是她自己都沒有將自己當成人了。
“你的性命不比任何人低賤一分，我希望你可以好好保重自己。”施靈竹微抿下唇，又添了一句。
她知道以素心的一貫認知，可能一時半會兒理解不了她說的話，可她這些話都是真心實意的。
她隻將他們當做紙片人的時候，她可以毫不在意的扮演著原主的角色，隻將他們當做手中的工具，可這番接觸下來後，他們在她心中早已不是紙片人了。
他們，是她的夥伴。
“好好回去修養。”施靈竹輕拍了下素心的肩膀，語氣裏帶著明顯的溫柔。
施靈竹提步離開後，素心還在原地愣了許久。
……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便立冬了。
宮中早兩日便開始準備了宴席，張燈結彩的很是熱鬧。
“咯吱——”素心從外頭推門而入，“主上。”
素心並未答應回去修養，她硬是強著性子，一言不發的跟著她。
施靈竹對這個說什麽都不聽的小姑娘沒有辦法，也隻好默許了下來。
“今日這般冷，主上注意身子。”素心從一旁拿了件外袍，披在了站在窗前的施靈竹身上。
“今日是有些冷。”霜降過後，這氣溫便一個勁的降，這幾日已經隱約有了冬日的模樣。
“早膳小廚房特意溫了些八寶粥，屬下讓人拿上來？”素心在她身旁問道。
施靈竹攏了攏身上的外袍，瞧了她一眼，隻聽她笑意盈盈道，“素心這小管家做的，確實有模有樣的。”
素心雖說一直以貼身侍女的身份陪在她身邊，但那隻是為了保護她，為了方便隨時執行命令而創造的假身份。
她隻是在外人麵前是她的侍女而已。
可素心這次回來後卻不一樣了。
玲瓏被她抓了起來，這宮中沒有了管事的大宮女，她又懶得再立，便一直這樣亂糟糟的下來了，而素心一來就接過了這大宮女的事宜。
她一開始處理事情的時候有些生疏僵硬，但這段時間下來後，她已經能將所有的事都處理的很妥帖了。
“主上慣會拿屬下開玩笑。”素心瞥了眼大開的窗戶，又半低著眸子，添了一句，“主上，這穿堂風裏的寒氣著實有些重了。”
“好。”施靈竹明白她的意思，她無奈的笑了笑，起身往裏走了去，“關上吧。”
“是。”素心立刻就將窗戶關了起來。
“主上。”施靈竹剛在裏頭坐定，素心便走了過來，“你晚間要穿的衣裳內務府已經送來了，你可以要看看？”
施靈竹對衣裳並不起興趣，“你們給我尋件簡單利落的便好。”
“是。”素心低眉應聲。
素心的聲音剛落，外頭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國師大人。”大公的公鴨嗓有些尖銳，“雲王妃在外頭求見。”
“那便請進來吧。”施靈竹略抬下顎，開口道。
雲王妃很快便走了進來。
“國師大人。”雲王妃也算是施靈竹這宮中的常客了，所以也沒再拘禮，隻與她打了個招呼便在她身側做了下來。
施靈竹看著穿了厚衣裳，更顯得圓潤了些的雲王妃，笑道，“這般冷的天氣，你該好好在宮中待著才是。”
“還是要出來走走。”比之之前，雲王妃外向了許多，“這整日待著宮中，便是他也鬧騰的厲害。”
雲王妃摸著自己鼓起來的肚尖，笑的滿臉溫柔。
“你如今月份越發大了，還是要時刻注意才是。”施靈竹側頭看向了素心，“讓人給雲王妃也上碗八寶粥吧。”
“茶便不請你喝了，我小廚房還溫著八寶粥，你也來上一碗，算是暖暖身子。”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雲王妃笑著應了下來。
八寶粥很快就端了上來，施靈竹微抿了一口，入口甜糯，味道十分不錯。
她瞥了一眼雲王妃，卻見雲王妃有一下沒一下的勺動著手下的粥，但卻並沒有入口的意思。
她分明是有心事的。
施靈竹半垂下了眼，又微抿了一口，而後便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雲王妃今日來找我可是有事？”施靈竹主動開了口。
雲王妃微歎了口氣，輕點了點頭，“確實有事。”
她也放下了手裏的勺子，“我昨日做夢了，夢見了我娘親。”
她知道雲王妃的過往，所以不過片刻就明白了雲王妃的意思，“雲王妃是想要問金管家的行蹤？”
雲王妃連連點頭，“我總覺得隻要找到金管家，我就可以知道我娘當年到底是如何出事的了。”
“國師大人。”雲王妃緊張瞧著她，“可有金管家的消息了？”
施靈竹略搖了下頭，“說來也奇怪，按你所說，那金管家不過是一屆書生，我手下的人該是很容易查到他的蹤跡才是，可如今卻什麽消息都沒有。”
這確實有些說不通。
施靈竹手下的這群人，幾乎可以說是一個巨大的情報網，這帝都之中，少有能瞞過她眼睛的事。
可金管家這個莫名出現又莫名消失的人，實在奇怪的緊。
他就像會遁地之術一般，在街上露麵後便再無了蹤影。
允賦等人也查了好些日子了，可卻絲毫沒有他的消息。
“你確定他隻是個普通書生？”施靈竹問道。
雲王妃頓了下，不確定的搖了下頭，“我不知道。”
“我在我的記憶裏一向都是溫潤的模樣，府中的人也說他是個屢次落第的書生，不過他之前究竟是做什麽的……我並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