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七彩長壽麵
長壽麵,二月的禮物竟然是一碗長壽麵,這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啊!
用別人的東西加工後再送別人,虧二月想的出來。為了弄出不花錢又易製作的禮物,她的這個腦袋可真是沒白長。
連廚房都不願擺上桌的食物,怕降低宴席檔次,二月卻大搖大擺的當禮物送了。
這勇氣魄力,不服都不行。
眾人一片大眼瞪小眼,難以理解的吃驚。然後旋即就是竊喜和偷笑,這樣的笑料夠她們用上一年了。
尤其是萬真珠,他的反應最大。先是鄙夷的看,再是嫌棄的笑,最後才是嘲諷。“不聽說你娘家也是大戶嗎?怎麽這種東西也拿出來丟人,王妃可真是讓我們長見識。”
老夫人臉上也掛不住,好像自己的兒子受到了慢待,訓斥二月。“你是王妃,今日這般不體麵,傳出去可是要讓人笑話。”
我暈,自己做什麽了。不就拿了不值錢的東西當禮物嗎,她們至於這樣大驚小怪嗎?怎麽就成了不體麵了。難道富貴的人就不用吃東西?
知道會被嘲,但也不至於像她們說的那麽嚴重吧!一個個落井下石狠命笑,自己送個禮物還送出人禍來了。
一直沒說話的惜顏突然開口,她看著南寒川幫二月說話。“不管怎麽說,也是王妃的一片心意,對嗎?”
“嗯……”冰雕般的南寒川也隻有在回應惜顏時,才會這般迅速積極。“拿下去吧!”
他的聲音和表情一樣沒波瀾,說明他根本就不在意二月送什麽。連嫌棄和失望都沒有,全是無所謂和不在意。從頭到尾他沒再複看過那東西,勉強接受估計全是為了惜顏吧。
二月的禮物就這樣在眾人的厭棄和嘲笑裏,匆匆端了下去。
她撅著嘴,自尊心受損,好生鬱悶。那東西雖然沒花錢,可她畢竟也花了心思在上麵。如今還沒給人介紹呢就草草收場,多少為那碗麵可惜。
為了做這碗七彩長壽麵,她可是杵了好多果子,才湊齊了七種顏色和麵進去。又挑又選又做,花了好幾個時辰,手上的血泡都磨出來了,沒想到是這結果。
心生涼意,自作聰明得了自取其辱。
南寒川回到房間裏,他對著惜顏送他的萬馬奔騰圖反複遠看近望,真是越看越喜歡。這可能是他收到的最好禮物,沒有之一。果然這世上除了惜芷,就是她最了解他。
看著看著,他突然停下,轉過頭來問白羽。“那東西還在嗎?”
“什麽?”白羽不知南寒川的所指,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懵了。
“新王妃,……那女人的禮物。”南寒川沒好氣的低聲提示,奈何白羽還是沒明白過來。他隻得怒著指明,沒耐心了。“那碗麵………在哪?”
白羽思緒一個急轉彎,終於恍然大悟過來。“你說這個呀,估計是在廚房吧。”
“端來給我,馬上。”
白羽一路小跑,找到後立馬端著捧回,深怕晚一步麵沒了,他沒法交代。
南寒川望著眼前這碗麵,給了個手勢。“好了,你先下去吧。”
房間裏隻剩他一人,他看著看著忽然笑了。
他出生在權貴家庭,好像什麽都擁有,但總覺得缺了那麽一點什麽,或是世俗的溫度。
母親雍容華貴,永遠高高在上,對誰都帶著距離禮數。父親不苟言笑,肅穆而嚴寒,對他更多的是規矩和要求。
一直以來,他內心深處都藏著對普通家庭的向往。可以隨意喊爹叫娘的那種自由,沒有束縛和夾裹,是實實在在的溫情。
他長這麽大,過了那麽多次生辰,收到的貴重禮物和好禮物不計其數。但唯獨那麽普普通通的一碗長壽麵,他從未收過。
麵條是七種顏色,混在一起很漂亮,上麵有花做裝飾,青菜做成了小草,看起來還有那麽一份詩意。原來這女人也不是那麽一無是處嘛,他又笑。
碗中間的位置好像壓了一個什麽東西,用筷子輕輕一撥,東西浮了起來。
竟是一個小老虎的頭像,好萌好可愛。表情是一個大大的笑臉,蘿卜刻的。那是他的屬相,慢慢用筷子夾起來,細看後麵還有字。“多笑虎送你,願你常歡喜。”
其實在寫祝福語上麵,二月是有過糾結的。最初她想寫的是願你頓頓有肉,餐餐有酒,吃喝不愁。可綠衣說那太上不了台麵了,王爺又不是缺吃喝的那種。
二月就改成了願你春暖花開,四季有夢,想啥來啥。可後麵想想那些字筆數太多,不好寫。嫌麻煩算了,還是來了個實在的。
南寒川把這個叫做多笑虎的東西輕輕放下,鬼使神差的,他用筷子輕挑了一縷麵條入口。
以為都是花架子,不會怎麽太好吃。和那女人有關的東西,很少能和好字有緣。
但是萬萬沒想到,這麵是真好吃,一動筷就停不下來了。還有那湯,也不知是什麽做的那麽好喝。喝進去後,身體還有種暖暖的感覺。
幾下而已,這碗麵就見底了,許久沒有這麽爽心的吃東西了。以至於外麵有人到來,他都沒察覺。
二月越想越不甘心,花了心思做東西,被人無視成了笑料,不能就這麽算了。好歹拿它換點什麽,哪怕他看我被笑可憐的份上,放我出府也行啊!至少不能白白被笑。
她來到南寒川的房外,推門而入。入府這麽久了,還是沒有學會對南寒川的門先敲再進。
“王爺,我想問………你。”看到這一幕下的南寒川,她頓時卡殼。
南寒川竟然在吃麵,她做的那碗,而且行為毫不優雅。
這是他嗎?二月滿眼問號。
二月推門而入時,南寒川正吃的香。聽見動靜,他還來不及慌亂處理,二月就進來了。
此刻的形象糟糕透了,簡直是要了命。他一口吞下嘴裏未完的麵條,卻都嗆在了喉嚨裏。想咳嗽但先極力忍著,恢複冷冷常態。
“你………”二月忘了剛才要問的問題,對這一幕她好似更感興趣。
南寒川低著聲音,“看你可憐才嚐的。”太尷尬了,趕緊轉移話題。“你來幹什麽?”
“哦,我是想問問今天這麽大喜的日子,你能不能給個福利讓我出府呀?”
“不能”拒絕的那叫一個利索。
“那個……”
“出去”
二月本還想再央求幾下,看有沒有什麽讓對方改主意的可能。哪知剛張嘴就被下了逐客令,心裏那個火把臉都燒黑了。她哪裏知道,南寒川喉嚨裏難受急著要咳。
她嘟嘟囔囔,怨氣叢生,憤憤不平走到門口,又折身回來。
帶著不友好的笑,指著那個空碗回擊道:“這……叫嚐嚐,嗬嗬嗬。”
似是得勝了,大搖大擺哼笑著離開。她一走,南寒川立馬起身,關了房門,大聲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