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找三老
趙臨怒道：“去私塾？私你妹！想我給人抓啊！”
私塾？這種東西在春秋戰國還有，主要以宣揚孔孟儒學。後來秦皇老爹聽信李斯的話，焚書坑儒，私塾也就被廢掉了。
現存的私塾都是偷偷摸摸，背地裏開，官兵查不到還好，查到了得抓去蹲大牢。趙臨又不是傻子，才不冒這個風險。
但經得阿斌提醒，趙臨想到要怎麽找優秀的才人，可通過“三老”找！
秦朝行政單位中，縣以下為“鄉”，“三老”是鄉官，掌教化學習，官員選拔中有保薦之職。
“有誰認識我們當地的三老？”
“我！”阿斌舉手了，稱他以前給三老送過瓷器。
“你知道三老？那行，明天帶我去找找他，我讓他給我推薦幾個才人。”
“啊？東家，這怕不簡單啊，這個三老固執又傲慢，怕是瞧不起我們這些人。”
“沒事，明天見見再算。”
第二天清晨，阿斌領著趙臨來到城郊一處山園。
山園綠樹環繞，鳥語花香，其山腰平底赫然建有一竹屋，屋外空地架竹桌竹椅。一穿白袍老頭手捧書本，正向一群學生進行授課。
躲在竹林中，阿斌遠遠指著白袍老頭稱，那就是“三老”，柳清揚，脾氣暴躁，目空一切，固執得很。
“東家啊，我就不過去挨罵了，送你到這裏呢。”阿斌笑嘻嘻就要走了。趙臨也不留他，這小子怕以前給三老罵過，現在對三老都有恐懼了。
待阿斌走後，趙臨就走向竹屋去，結果他都還沒走近，已經給三老柳清揚喝止住了。
“何人？這裏可是鄉裏設下的教學之地，無關人員速速離去！”
“柳先生好，小民叫趙臨，有事相請。”
“走走走，管你有什麽事，我在這教學生，沒空聽你多言。”
三老脾氣真是暴躁，都不聽人講話的。但麵對這種頑固老頭，趙臨早有應對之法。幹咳一聲，他開始進行表演了！
“凡法術之難行也，不獨萬乘，千乘亦然。人主之左右不必……”
趙臨流暢通順地念起一篇文章，一念就是一炷香的時間，長達近千字。
開始柳清揚還沒耐心聽，越聽越覺得趙臨念得文章熟悉，隨後恍然，“這不就是韓非子的《孤憤》嗎！”
秦朝推崇法學，以韓非子的著作最負盛名。其中孤憤一書更是得到秦始皇的盛讚，成為秦朝官吏們必讀“聖經”。
三老此刻心理震撼，孤憤一書千字有餘，想要一字不落的背下沒有數月是難以做到。眼前這年輕人不僅成功背下，還如此流暢通順。
更令三老震驚的還在後麵，趙臨背完一首後，又來一首。
“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獸眾，人民不勝禽獸蟲蛇。有聖人作，構木為巢以避群害，而民說……”
“行山中無水，隰朋曰：“蟻冬居山之陽……”
一首接一首，皆是韓非子的名作，分別是《五蠹》、《說林》，一字不漏背下。
三老不敢輕視眼前這年輕人，緩步迎上，抱拳問候，“閣下是……”
“趙臨，三老久仰了。”
“失禮失禮，趙臨小友可真了不起，竟能熟讀韓非子名師如此多的著名，不知師承何人呢？”
“我沒老師，無師自通。”
秦朝想學習文字知識皆要向朝廷官吏拜師，無師自通，那得多天資聰慧才能做到的。三老柳清揚心中佩服，不敢怠慢，連忙把趙臨請入竹屋，奉茶入座。
“小友找我可是有事？”
“正是，不瞞三老，我想您給我推薦幾位才人，靈活變通，經營有道。”
柳清揚不明白趙臨之意，為什麽要找那樣的人？後細細一聽，他顯得生氣。
“小友，為夫賞識你的才華，可你居然要我學生替你經營店鋪買賣，這不是羞辱人了嗎？”
“沒啊……”趙臨真是百口莫辯，他要帶人賺錢帶人飛，怎麽就羞辱人呢？看來商人階層在秦朝的地位真是輕如鴻毛啊。
剛好，竹屋門口外正圍攏一群學生，學生們都好奇地盯著趙臨看，似乎對他有興趣。
“諸位弟兄們，我是來給你們活幹的，符合條件，月錢十兩黃金。”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說那麽多，不如直接亮出能賺多少錢。
果然，一聽有錢，學生們躍躍欲試，這些學生學習秦律詩文不就想出人頭地賺錢嗎？趙臨直接把賺錢機會給出，就不信不上鉤的。
柳清揚卻阻攔了，惱怒道：“小友可別太過分了，當我這裏是什麽地方。”
人才招募平台？趙臨肯定不會這麽說，轉而笑嘻嘻道，“三老此處匯聚英才，在下不過是求賢若渴。”
“即便如此，也不成，恕為夫不能接待你，請回。”
三老要趕人了……
趙臨偏不走啊，他迎向柳清揚的目光問，“三老莫不是覺得，跟隨我經營生意是不學無術？如果我告訴三老，經營生意是門大學術，能修得滿腹才華，那又如何？”
“胡言亂語，經商又如何學法論道？”
“三老可願意和我一比？比詩書經文，若我勝了，三老還請協助我。若我輸了，我轉頭就走，永不相擾。”
柳清揚冷哼一聲就答應了，比詩書經文他不曾怕過，年過半百，還能怕一個屁大的小孩？
當即，柳清揚吟誦一首：“月明初照白頭霜……”
“嗯……不錯，詩中字裏行間都透露出三老的才華橫溢，奈何懷才不遇，無人能識，哀哉悲戚。”
柳清揚微微一觸動，似是有人偷偷撥動心弦，感傷萬分，同時也敬佩起趙臨居然能讀懂他詩句中的情緒。
然而他好麵子，固執道：“小友，到你了，看你又如何與我對詩。”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
一詩詠唱，壯闊恢宏，大氣高雅，在場眾人聽後不由沉醉，幻想黃河之上自己是那湍急河水，一歸入海。
待得大家反應過來時，學生們皆稱，妙啊妙啊！
柳清揚絮絮叨叨反複念起，驚為天人，此等詩句竟是十四歲的少年念出，與他的詩句對比隻高不低，他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