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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符籙小試

  061 符籙小試

  回到平安觀後稍微消停了幾日,項劍南再次對那本陰陽符注流露除極大熱情,除洗澡以外,大部分時間都以經書為伴,這種突然間手不釋卷的癡迷狀態,在高於安看來,是一種病。


  隻有儒生才會對書本那麽感興趣,身為道士,要懂得知行合一,從沒有見過吃飯還捧著經書的道門中人,看著是挺認真,就是沒事老愛搶自己的雞腿。


  也不知是不是從經書裏得到什麽感悟,這幾日晚飯時間,徒兒他出手夾雞腿的速度明顯比以前快了許多,打著刻苦學習的幌子,完全置師徒二人間的默契於不顧。


  之前都是平分的,雖沒有明說,卻早已在沉默之中變成事實。


  “最強的符籙,能達到什麽地步?”


  新的一天開始,拿著破掃把在觀外揮舞了半天,項劍南別著經書忽然向師傅問道。


  這陰陽符注他算是來來回回看了幾遍,似懂非懂,總覺得學不到精髓,書中記載了一些製作和使用符籙時應注意的內容,卻都模棱兩可,一到關鍵時刻便停止,說是缺失,也不像那麽回事。


  開篇的第一句話說的很霸氣:符籙大成,可遣天地,然後話鋒一轉,告訴你也別太把上一句話當回事,單是這兩句話,就讓自己輾轉反側想了很長時間,今天再次從第一頁翻起陰陽符注時,終於忍不住向師傅提出疑問。


  如此矛盾的話,怎麽會同時出現在一本經書裏,難不成有什麽玄機?

  “不清楚,為師從不關心這些事。”


  見項劍南拿著掃把幾分鍾就掃完地,高於安從觀內出來時臉色有些不好看,沒打掃幹淨,這也太能敷衍了,徒兒他這幾日真是鬆懈的很。


  修行重在一點一滴的積累,連日常功課都做不好,隻糾結經書上麵的內容,沒什麽用,不能隻專注於一種。


  不學無術。


  “那你呢?”


  手拿著掃把直接擋住高於安的去路,項劍南將陰陽符注翻到第一頁:

  “可遣天地,這句話是不是說的有點誇張?”


  “為師看看。”


  從項劍南手中接過經書,高於安越看眉頭皺的越深,之後又飛速翻了幾頁,這才把經書還給徒兒斷定道:


  “此言不假,咱們道門中人,向來不打誑語,大可放心。”


  這是和尚才會說的話吧。


  此時還在等著回答,拎著掃把再次把師傅攔下,項劍南繼續發問道:

  “以師傅您現在的修為,離可遣天地還有多少距離?”


  “書上不是都說了嗎,別太把那句話當回事,”


  對項劍南提出的問題本不想做出回答,在他又一次開口之後,高於安被問的似乎有些煩了:


  “差不多九萬裏的距離,再過一段時間,有可能八萬九千裏,修為這種東西,起起伏伏很難確定.……”


  九萬裏,這不正是古人口中天與地的距離……

  想著師傅應該是在調侃自己,直接把掃把往地上一扔,項劍南起身便開始往後院走,經過這幾天對經書的研究,他的心中此時生出一個很迫切的念頭。


  自己畫符,完成從理論到實踐的第一步,至於為什麽要選在今天,很大原因是因為突然心血來潮。


  師傅那天召喚天雷時他可在場,以自己現在道果二品境界的修為,嚐試做一張屬於自己的符紙應該不算什麽難事,最重要的是平安觀目前才剛剛開門,暫時還沒有香客來訪,師傅他老人家肯定有時間指導自己。


  再晚點則不行,即使有時間,自己心裏的那股勁也不一定還在。


  “丟三落四,這掃把就是被你這麽一下下摔壞的。”


  站在項劍南身後撿起掃把,高於安在觀外連聲責備道,話音落下後正重新打掃地麵,卻看到徒兒拿著一摞工具從觀內再次走出來。


  墨水,毛筆,黃表紙.……全是畫符需要的工具。


  “做什麽?”


  從項劍南的表情裏就能猜出個大概,高於安拿著掃把一時來了興致。


  徒兒看起來很認真,這要是打擊起來,心中一定舒服的很,從保佛寺回來後就苦大仇深的,昨天還纏著自己給他畫保命符。


  這是準備自己動手?以自己對徒兒的了解來說,應該不會出錯。


  “畫符,邁出通往九萬裏路程的第一步!”


  將一應工具在高於安腳下挨個擺好,項劍南不相信師傅他老人家會坐視不理,如此重要的時刻,這老道士怎麽著也會在旁邊先觀察一番,即使不在意自己能不能成,也肯定會避免浪費,要知道這些東西可都是用錢買的,即使在平安觀最困難的時候,也沒有斷了筆墨紙張等物品的采購,至今還記得師傅掏銀子時那副肉疼的表情。


  他把這些東西看的很重。


  “才幾天,就想自己畫符?”


  一出聲便對項劍南進行打擊,將掃把放在屁股底下一把坐下,高於安說話時卻也不阻攔,反倒眼神鼓勵,示意徒兒可以開始。


  不經曆打擊如何才能變得絕望,年輕人自命不凡,身為師傅的自己必須要借此調教一番。


  浪費點筆墨,不算事。


  “試一試,反正你也不教弟子。”


  拿出陰陽符注找到裏麵的一副插圖,項劍南歪著脖子顫顫巍巍先落下一筆,萬事都是從模仿開始,這符籙,可真是難畫,即使對著插圖,自己運起筆來也緊張萬分。


  很想像師傅那樣胡亂畫一通,真要做時,卻發現完全動不開手。


  跟經書上的插圖相比,師傅所畫的一些符紙簡直不堪入目,也就用於售賣的平安符有點樣子,保命符……連最起碼的神似都沒有。


  自己可沒有他那種境界。


  “不對,落筆要快準狠。”


  才剛剛在黃表紙上走出一條線,高於安就一臉不嗤的在旁邊指點道:


  “徒兒你究竟懂不懂這些,隻是照著畫出來可不行。”


  “怎麽不行,經書上都說了,符籙有它固定的格式,等徒兒畫完再說.……”


  “有格式不假…問題是寫書這人,當初也不過是一名小道士,放到今日來看,他寫的這些東西其實淺薄的很。”


  “徒兒不也隻是一名小道士?”


  戰戰兢兢好不容易描出一個大概輪廓,在高於安正喋喋不休之時,項劍南突然應聲停筆,低頭看了一眼陰陽符注,隨即露出一臉不解:

  “你怎麽知道寫書的人是一名小道士?師傅您和他認識?”


  “何止認識,為師就是寫這本書的那個人,當時,確實是一名小道士。”


  指著陰陽符注上麵的插圖衣袖一卷,高於安對項劍南解釋道:


  “這插圖是為師當年隨手所畫,威力是有,但不正宗,若是你再跟著畫一遍,效果肯定大打折扣,畫符這種事情說來簡單,如果你把地掃幹淨的話,師傅我可以給你傳授點經驗,這陰陽符注,寫的還沒有美婦三十六勢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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