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運轉
123 運轉
與城內幾人的不歡而散相反，在老聶換好衣服連夜離開之時，平安觀內卻是一片祥和美好。
被師傅叫醒聞著飯香上了木桌，項劍南看到宋二樂依舊拿著那把木劍。
還沒有丟，距自己睡去已經有些時間，這宋二樂為何對木劍那麽執著？
坐下後直接開動，等到覺得已經半飽，項劍南才放慢手速準備進入話題。
今天的晚飯比以往還要沉默，除了碗筷碰撞的聲音，遲遲等不到有人開口說話，吃相都比較凶殘。
再等下去，估計隻能夜談了。
隻是令自己沒有想到的是，在剛想要開口之時，一直隻顧著狼吞虎咽的宋二樂卻搶先一步，嘴中飯菜都沒有咽下去，一把將身邊的木劍提了上來：
“道士，你這玩意不行！”
“哪裏不行？”
被宋二樂突然舉起來的木劍顯些戳到臉，不得不重新調整坐姿，高於安索性將碗筷全都放下：
“餓死鬼投胎，你說話前能不能先把嘴裏的東西嚼完？”
“都焦了，你這道士，隻會騙人！”
同樣放下碗筷將木劍展示給兩人看，宋二樂說話時嘴上油乎乎的：
“若是那一擊沒有成功，我和你徒弟今天鐵定要死在那裏！”
“人命關天，能不能靠點譜！”
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見宋二樂拿著的木劍劍身一片漆黑，項劍南覺得這小哥沒問到點上。
木劍被燒焦一事他早就知道了，與自己想要問的事情相比，它不重要，隻是師傅看起來格外上心，在宋二樂質疑之後，情緒明顯出現大範圍波動：
“我們平安觀的東西沒你說的那麽不堪，焦了又怎樣，趁熱還能用！”
“已經涼了。”
伸出手指在劍身上輕輕一彈，像是早知道高於安會如此應答，宋二樂嬉笑著打出一個飽嗝，直到劍身化成的粉末弄髒全部飯菜，不知道他倆爭個什麽勁的項劍南才忽然反應過來。
宋二樂這是吃飽了，看似無心，卻搞的他和師傅不能再吃了。
一把木劍而已，焦了就焦了，剛才的做法，卻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別有用心，那個飽嗝，是最好的證明。
成心的吧！
“王八羔子，老道我還要吃呢！”
直接破口大罵，眼看著碗裏落入一層炭灰，高於安一拍桌子竟然想要動手，隻看到宋二樂拿著木劍劍柄一臉無辜，口中卻還是不知悔改：
“現在相信了吧，借法那麽重要的事情，怎麽可以用木劍做接引。”
“道士你別不服氣，就為了你這個徒弟，我可是一路不停狂奔了幾十裏.……”
“材質不對。”
“別躲，老道士我跟你講道理！”
……
又看著兩人拉拉扯扯爭吵了幾分鍾，總覺得他們似乎有做戲嫌疑，項劍南坐在一旁也不著急。
聽宋二樂的意思是說師傅給的木劍承受不住借法時所產生的巨大力量，希望他日後再行此招時換把別的東西。
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個建議，卻不知為何惹的老道士越來越憤怒。
他不承認自己的木劍有問題，吵到最後，幹脆直接和宋二樂打賭。
借法是我們道門中的一種優秀傳承，接引物品出現問題，和它是什麽材質絕對沒有任何關係！
你自己的問題。
說到最後，直言要拿項劍南做實驗，讓他在宋二樂麵前借一次法，看看是不是也會出現接引物被燒焦的情況。
“不必了吧。”
隻是看熱鬧沒想到戰火能燒到自己身上，從椅子上起身直接拒絕，項劍南認為師傅盛怒之下的想法非常不妥。
他雖然也是第一次見識到借法這種手段，可並沒有因此而產生好奇。
從宋二樂的話裏多少了解一點，這借法，其實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調用不屬於自己當前修為的力量去行事，稍有不慎，便會引火自焚。
木劍隻是接引物，重頭戲在如何控製住那股力量，雖說看著是隨手就用出去，可也不像外人以為的那麽輕鬆。
這也是宋二樂向師傅提出質疑的原因，他認為借法並不像老道士說的那麽安全，卻又隻能在接引物上較真。
老道士辯的自己招架不住。
“隻有你才能證明為師的清白！”
“徒兒，快快過來。”
情緒上頭根本不理會項劍南的反對，動身抓住他的衣袖，高於安湊近後說了幾句話，聽的小道士覺得師傅是在羞辱他，心中頓時更加不樂意。
“咱們三人之中你的修為最低，你來借法，更能證明師傅說的沒問題。”
“等會不需要喊什麽顯靈之類的話，這宋二樂，口訣都不對。”
“隻需在心中默念，為師到時候自然能知曉你的心意。”
“默念什麽？”
被高於安說的愈加不明，項劍南看著老道士無奈說道：
此等不利於自身長期健康發展的東西總要有個說法，再不濟也要來句師祖保佑吧，跟上次丟雷符似的。
“速速借法，急急急！”
“等等，為師要先給你做把木劍。”
……
在高於安將一柄全新的木劍交到自己手中後，項劍南開始對宋二樂的質疑更加表示同意。
確實有點太敷衍了，這柄現做出來的木劍，可能都沒有之前的那把好。
就說平安觀外麵的樹木為何那麽整齊，原來是師傅時不時砍點枝椏用來做木劍用，可能是對自己有信心，木劍做的非常小巧，敷衍之下還帶著粗糙。
隻是大概刻出了一個劍的樣子，就敢拿來給自己使用了，這技術，甚至都沒有自己小時候做的好。
直接給樹枝不多省事。
“徒兒你站遠一點，再遠，再遠。”
難得在夜裏開一次門，等到一切準備就緒，項劍南便被師傅持續趕出去很遠，沒有原因，隻是讓小道士更不相信了，離那麽遠是怕傷到自己嗎，道士所用的木劍，難道不應該是桃木做的嗎?
平安觀附近也沒有桃樹，之前沒有聽師傅說起過這種事情。
“開始吧。”
距離合適即刻表示可以開始，遠遠的在觀門口站著，高於安扯著嗓子喊道，在他和宋二樂的注視下不情願舉起木劍，項劍南心中緩慢默念著。
他不願意默念師傅之前所說的那幾個字，因此幹脆什麽都不想。
如果借法失敗，那自己肯定就沒有危險了，反正也不怕這老道會知道。
轟隆！
指著木劍背對二人，項劍南心中打著如意算盤，忽然間聽到空中傳來一聲悶雷，想法很快落空。
這次倒沒有什麽閃電劈下來，隻是一瞬間覺得肚子特別漲，眼看著腰圍迅速大了幾圈，扔下木劍，雙臂卻合不上了，艱難回身想要求救，卻看到師傅和宋二樂早已退道觀裏麵，二人分別扶著一扇木門，表情看起來有些不明朗。
幾步路以後隻聽到氣體泄露的聲音，惡臭難聞，眼前一片星光燦爛，繼而飛速運轉起來，晃的自己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