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測靈
文川門非常講究倫理道德,不會強迫機緣弟子改姓認祖,隻是要求他們必須為文川效力。
實際上就是為領他們進修真之門的家族效力。
機緣弟子名義上,按靈根屬性與各家空閑靈地的靈氣屬性來分配。
比如女修士所在的田家,目前族裏空餘水靈脈較多,城裏就會將測出身具水靈根的機緣弟子分配給他們。
聽完女仙師的介紹,龍曦暗自咂舌不已,看著眼前這個大型人口販賣市場,愈發覺得這裏同學校每年畢業季辦的校招大會差不多。
“仙師姐姐,那如果這些孩子不能修真的話,你們也會收留他們嗎?”
他覺得就這些流民苦逼的生活狀態,沒有本命靈根的孩子說不定回去時候,便會被淹死在潮仙江裏了。
女修士搖搖頭,輕聲說道:“隻要是帶孩子來測靈根的家庭,都會得到五兩銀子。”
“咦,以前不都是發粟米嗎?怎麽這次是發銀子?”身邊在排隊的流民聽見女修士的話,立刻著急地嚷嚷起來。
“怎麽!銀子和粟米不一樣?!”對這些流民,女修士就沒有像對龍曦一樣和顏悅色了,立刻瞪了過去。
嚇的那流民隻敢小聲嘟囔:“怎麽會一樣?現在粟米價格那麽貴.……”
龍曦沒想到文川門竟然不是單純的買賣人口,確實還是在做善事,不由佩服道:“文川果然高義。”
女修士見這可愛孩子誇讚自家門派,心裏高興,就問他的來曆。
龍曦也不隱瞞,將自己來自邯楊,本是隨家人去鎮海塘測試本命靈根,卻沒想到在潮橫湖遭了搶劫。
自己母親身亡,船隊擔心橫江動蕩,不敢再往前走,打算返回邯楊,結果又遇到潮仙江堵船,所以隻得流落至雲仙河上暫避。
好可憐,女修士聽到可愛小孩說自己母親在潮橫湖身亡,立即同情地看著眼前這個憂傷的孩子。
待聽到潮仙江堵船了,她又若有所思地說道:“原來潮仙江堵船了麽?怪不得門裏從邯楊購買的粟米還沒運到。”
“仙師姐姐,文川這麽大,為什麽還要從邯楊買米呢?”
龍曦對這個世界的門派政治實在是搞不清楚。
以前聽掌櫃仙師說文川和邯楊也經常爆發衝突戰爭。
如今聽起來,似乎打戰歸打戰,生意歸生意。
“因為你們邯楊的米便宜唄。”
女修士沒有正麵回答龍曦的問題,畢竟這涉及到文川的一些民生情況,在對方目前還隻是一個過路孩子的情況下,自己沒必要說的太過清楚。
龍曦結合剛才聽到的話,想了想後,向身前剛才說話的流民問道:“大叔,邯楊的粟米是一兩銀子二石,橫江那邊呢?”
“這麽便宜!橫江那些殺千刀的地主老財怎麽要賣十兩一石?”大叔氣的渾身發抖,覺得天下不公莫過如此。
女修士聽的也是一歎,因為她知道,以往的時候,這些帶小孩來文川的流民都會得到五石粟米。
為的就是讓這些流民能將沒有靈根的孩子帶回橫江,好生度過這個災年。
雖然有些敗類會每年都帶孩子過來騙米,但總比讓潮仙江上全是小孩屍體要好上許多。
而如果他們是帶著銀子回去,被借災發財的人一盤剝,這個災年就難過了。
她終歸還是不忍,出聲提醒周邊的橫江流民:“你們拿到銀子後,可以去河岸東邊的【西雲縣】坊市買米帶回去。
雖然價格比邯楊貴,但比橫江就要便宜的多了。”
周邊的流民連連道謝,都覺得文川比橫江好上一百倍。
有一些家裏田地都變賣掉的流民就向女修士打聽,文川是否能收留他們,他們有手有腳,肯吃苦能幹活。
女修士搖搖頭,她知道文川雖大,但人口眾多,也沒有多餘的田地可供這些流民耕種。
但又有些不忍,於是說道:“你們可以去縣裏、城裏轉轉,有些大戶人家會招丫鬟小廝,傭人幫工的,也許是條生路。”
周邊的流民趕緊稱頌道謝,倒把女修士搞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仙師姐姐,【青雲城】的粟米,一石要多少銀子呢?”龍曦小聲地問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也要好幾兩吧。”女修士也低聲回答。
她自登仙以後就專心修煉,確實不清楚粟米的價格,隻知道要比邯楊貴。
龍曦點點頭,不再追問,心裏卻在盤算:這門生意看上去似乎不錯,也許可以從邯楊運米販賣到文川,就是水路不太安全,或許還可以想些別的法子.……
隨著隊伍前行,等輪到他們走進大棚的時候,都已到晌午了。
夏天的日頭十分毒辣,女修士有些耐不住酷暑,已經聽從龍曦的勸說,回到大棚裏等待多時。
待見到小孩過來,連忙拉著他走到一張空閑的桌前。
“張師叔,這孩子您幫忙看看。”
女修士對桌後的中年男修士說道,一邊將龍曦推至桌前坐下,就像輔導員把應屆生推到校招企業的HR麵前一樣。
張師叔眯縫著眼睛看看龍曦,對女修士點點頭,指指桌上一個竹編的大筐。
我沒帶簡曆啊……
龍曦心裏一陣納悶,站起身望了望大筐裏的東西,好在裏麵不是一份份紙質文書,而是一塊塊方方正正,刻著數字的牌子。
他想起和陸炡侃參加登仙大會時候見過的牌子,心裏一陣慌張,連忙扭頭去看女仙師。
“張師叔,這孩子不是橫江門的流民。”
女修士見張師叔詫異地打量龍曦,又補充道:“他也不要銀兩,就不需要身份識牌了吧。”
張師叔略想了下,便點點頭,又指指桌上一塊黑色ipad大小的金屬板子,示意眼前的小孩把手放上去。
龍曦深呼吸幾下後,將手放在金屬板上,立時感覺冰涼透骨,把因為天氣炎熱擴散開的毛孔,刺激地收縮起來,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張師叔催動靈力,引導金屬板漸漸熱了起來。
參加過無數次考試,連高考都從未如此緊張的龍曦,屏住呼吸看著金屬板。
他就像一個等待球賽結束的賭徒,生怕金屬板沒有任何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