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賭約
“你就是龍曦？我是季南柘，這潮仙江畔的灘地，城裏打算讓你與何家交換，你可願意？有什麽想法，但說無妨。”
龍曦正忐忑間，就聽城主大人說了這麽句話，他頓時一愣，不知該如何回答。
季南柘見田雲軒身後的半大小孩怔在那裏，以為他不過是田家推出來占地的傀儡，沒什麽主意，這事最終還是要田雲珺來拍板。
於是他轉向田家家主問道：“雲珺，現下城裏需要糧食，這麽大塊無主新地必須用得其所。
我打算將這潮仙江畔的灘地交由何家耕種，把何家在【青東縣】的地換給龍曦，如此一來皆大歡喜。”
聽到城主大人出的是這樣的主意，東方良治立刻就著急起來，他本已計劃好將何家的田分給自家人，卻不料又要給外人。
“季師伯，這可不好吧，畢竟龍曦是田家的機緣弟子，他家人在【青東縣】居住，不太合乎規矩……”
東方良治話音未落就被季南柘打斷：“什麽規矩？萬畝荒地換千畝良田，青雲有這樣的規矩？
對了，奕帆你獲得這地之後，除了要將每年打下的多餘粟穀出售給城裏米倉，還要給田家每年另外交付粟穀……一萬石。如此才算各如其意。”
正站在一旁高興地東方家機緣弟子，沒料到城主大人本是指責良治家主，卻又轉對自己提了這麽個要求。
雖然他覺得一萬四千畝地，除了要給城裏納糧，還要給田家交萬石粟穀，有些太多了。
但他又想起自己和家人籌謀的計劃，這江頭灘地是整個計劃的第一步，是非要拿下不可的。
於是何奕帆點點頭，大聲應道：“諾！瑾聽城主大人的吩咐。”
田家六個修士互相望望，都覺得實在無法抗命的話，能得一萬石粟穀，也沒什麽不好。但他們終歸覺得此舉還是田家吃虧了。
畢竟在文川，耕地的多少是和人口數量、家族實力息息相關的，因此六人都閉口不言是否同意。
季南柘知道關聯利益的幾方需要時間思考，但他辦事不喜拖拉，因此不打算放這些人回去研究，便也不說話催促。
天上的高階修士們，各個都陷入深思，反倒是一個低階練氣修士主動出聲，打破沉默。
“城主大人，小修想知道，為什麽要讓我家將這地換於何家？”龍曦聽明白後，知道情況不太樂觀，趕緊裝作懵懂的樣子相詢。
“哦~”季南柘見事主發問，知道此事他家是利益受損最大一方，便擠了個難看的笑容說道：“目前城裏缺糧，何家善於耕種，因此想讓他們去將灘地變成良田，算是物盡其用。”
我擦！怪不得何奕帆這鳥人在坊市對我態度不好，原來是想謀奪我的地，這如何肯讓？
龍曦想罷，立時說道：“城主大人容稟，我家也擅長種田，這潮仙江畔的灘地讓我家耕種，也是物盡其用。”
季南柘知道利益平衡的難度，他做事又向來公平，於是耐心問道：“哦~你家有多少人？這一萬四千畝地，能耕種的好？可別大言不慚。”
“城主大人，我家四百號人是從邯楊遷徙過來的，自然傳承了邯楊的耕種之法，因此對種地收糧還是頗有信心的。”
勢已騎虎，龍曦隻得硬著頭皮繼續拿出這說了多次的借口。
“哼~四百來人如何精耕這麽大的地？邯楊是靠著修士的法術輔助，才能保證一人耕種百畝，畝產還能達到四石。小小孩童，謾辭嘩說。”
季南柘見龍曦扯謊，便不再對他好言好語，準備直接宣布此事決議，卻沒料到被自己訓斥的小孩竟然還有話說。
“城主大人，我家確實有妙方，並非虛言大話，何家耕種需要給城裏納糧多少，我家也繳相同數額便是。”
龍曦前幾天和村長、六大爺、三叔一起評估過硫酸銨化肥對畝產提高情況。
大家皆認為明年預計就能輕鬆實現畝產六石粟穀，一萬四千畝地就是四萬石精米，加上一季筠豆，養活萬人綽綽有餘。
因此他雖然是拿邯楊的耕地法子來扯謊，但真論到種田，龍曦覺得自己能吊打這個世界所有高手，心裏根本不怵。
季南柘看這孩子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有些驚異。
不過他又想到何家是消耗土、木修士的靈力來催熟穀物提高畝產，可能這孩子的家人也是用靈力法術來種田吧。
於是他又問道：“你們家也用靈力法術耕種？一年畝產能有多少？說來聽聽，看是否出人意料。”
龍曦聽城主這樣問，心有遲疑，略琢磨了會，搖頭說道：“我家不是用靈力法術，而是凡人皆能用的方子，畝產預計能較文川均產提高三成。”
何奕帆見季南柘聽了此話後沉思不語，立即著急嘲諷道：“吹什麽牛，真是笑死人了，凡人的方子也能和仙師法術相比？”
他看大家不搭話，都在等城主決定，便大聲繼續說道：“城主大人，我願和龍家立個賭約，如若我家今年的畝產超過他家，才交換這地。
如若做不到，我便棄了這念頭便是。”
“小白臉，你倒打的好主意，橫豎你都不吃虧唄，這算什麽狗屁賭約。”田慶梅見不得這廝囂張，於是出言怒罵。
兩邊又要開始罵戰，季南柘把手一揮，製止住雙方吵架。
他再思索一陣，便對著龍曦說道：“你說的這凡人也能用的法子，確有效果？不是欺人之談？”
見這孩子大聲應是，季南柘點頭說道：“這樣吧，既然奕帆你願意和龍曦立賭約，那麽我便說個公平的法子。
今年龍家這地剛開荒好，錯過了春種，說什麽比拚今年畝產，也欺人太甚了。
就從明年登仙節後開始算起吧，你們兩家都用千畝地，城裏派人考核，就用一個整年的時間，比較誰的田總產最多。
哪家勝出，那這潮仙江畔的灘地就歸其耕種。
隻是奕帆你們何家不論輸贏，都要拿出十塊三階靈石分與各方，也算是對奕帆你挑起此事的處罰。
另外不論這地歸屬誰家耕種，除了要按人口數額給城裏納糧，還需上交給田家每年萬石粟穀。如此賭約，大家可心服口服？”
場中人對此賭約，都無太大異議，隻是針對何奕帆要拿出的靈石分配，爭扯一番。
最終定下，十塊三階靈石中的五塊付於龍家，三塊充當城裏用於派人考核的支出，二塊付於田家。
決議定下，季南柘讓東方良治寫了個文書記錄，各方簽字畫押，賭約就成立了。
等眾人各懷心事散去，東方家十三房房主突然發現，自己參與折騰了半天，不論這賭約什麽結果，都拿不到任何好處，不由暗罵季老狐狸真是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