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陳陽並不知道,在幾年以後Gerald·Jones會對他今天的所作所為做出這樣的評價,倘若知道的話他大概也隻會嗤之以鼻吧。


  所謂人類的反應極限,實際上早就已經被突破了,而大眾所知曉的也隻不過是虛假的數據。


  這便是“表·醫學界”與“裏·醫學界”之間的區別。


  靠著各種尖端的醫療技術,“裏·醫學界”可以輕而易舉的使得人體的能力大大突破原本的極限。


  而陳陽今日的表現,比起他巔峰時的能力根本不值一提。


  當然了,陳陽的能力並非是科學改造後的結果,而是通過他自身的努力才獲得的,這裏暫且不表。


  讓我們把目光轉移回到現在的宴會廳裏。


  在陳陽的一腳之下,衝上來的那名雇傭兵的下巴頓時被踢得粉碎!

  整個人淩空向後倒翻出去,兩眼翻白,連發生了什麽都沒有反應過來便徹底昏死了過去。


  而旁邊他的另一名原本正準備衝上來的同伴,見到這一幕整個人當場呆立在了原地,手中的利刃也下意識地滑落,掉在地上發出了“當啷”一聲輕響。


  用幾乎可以說是驚悚的目光盯著麵前的陳陽,他口中用呆滯地語氣喃喃道:


  “這……這怎麽可能?那樣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夠反應過來……這小子,難道是怪物嗎?”


  不僅是他,在場的其餘圍觀者們,包括之前一直都氣急敗壞的理查茲·馮克勞德都同時被震驚到了。


  理查茲·馮克勞德此人,人品和性格先不說,此人至少絕對不是一個白癡。不然的話,他在學術上也不可能達到像是現在這樣的成就。


  很顯然,即便是他也看得出來,陳陽剛才的一係列反應已經突破了人類所能達到的極限。


  而在他的認知裏,想要成功做到這種事情,就隻有兩種可能。


  第1種可能,此人是天賦異稟,基因突變的異常者。天生就有能力做到這種超越人類極限的事情。


  倘若不是因為這個緣故的話,那麽就隻剩下了唯一一種可能了……


  “小子……”


  皺著眉頭看向陳陽,理查茲.馮克勞德用略微忌憚的語氣向陳陽質問道:


  “你……跟奧賽爾生物科技實驗室有什麽關係?”


  奧賽爾生物科技實驗室。


  據理查茲.馮克勞德所知,這個“裏.醫學界”的研究組織,一直在致力於對於人體基因改造方麵的研究,並且有著十分飛躍的成果。


  因此眼前的這個小子,極有可能跟奧賽爾生物科技實驗室有著一定程度的聯係。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以他的體量,今天的事情隻怕真就會有些棘手了……


  然而讓理查茲.馮克勞德沒有想到的是,麵對他的質問,眼前的陳陽卻絲毫沒有理會。


  隻見陳陽站在原地,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而是轉過頭,用目光望向了位於宴會廳二樓的某一處欄杆。


  那裏空無一人。


  理查茲.馮克勞德並不知道陳陽為什麽要一直盯著那個地方,但是被陳陽無視的感覺,卻讓他感到怒火中燒。


  隻是礙於陳陽可能的身份,眼下他也並不敢再像剛才那樣表達出自己的憤怒,隻能硬生生的忍下這口氣,等著陳陽做出下一步的舉動。


  “逃走了嗎,動作倒是挺快的……”


  心中這麽想著,陳陽把目光從2樓的欄杆處收了回來。


  之所以他會對這個位置如此的在意,是因為他感到剛才與那名雇傭兵交手時,那道突然響起的破空之聲,就是從這個地方傳來的。


  顯然,剛才所遇到的危險,是人有意為之才產生的結果。


  看來今天晚上的這場酒宴,並沒有之前想的那麽簡單。


  心中思量著,這時身旁傳來了緒方晴子有些擔憂的詢問:


  “陳醫師……你還好嗎?沒有受傷吧?”


  陳陽轉過頭去,見到緒方晴子正一臉憂心忡忡的站在自己的身旁。


  他搖了搖頭,道:

  “別擔心,我沒事,但是有些人接下來可能就要有事了……”


  說著,陳陽轉過頭去,目光看向了理查茲.馮克勞德。


  陳陽的目光裏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感情,看起來十分的平靜,仿佛無風的湖麵。


  可被這樣的目光所盯上,理查茲·馮克勞德的心底卻不由得響起咯噔一聲。


  一股寒意自他的體內向外迅速蔓延開。


  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兩名手下,又看了看縮在一旁仿佛小雞一樣連動都不敢動的另外一人,理查茲.馮克勞德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慌亂了起來。不知不覺間,他的手底下居然已經空無一人了。


  “你……你想幹什麽?”


  看向眼前的陳陽,理查茲.馮克勞德不禁有些結巴起來。


  “幹什麽?”


  陳陽輕笑了一聲,隨後邁步朝著理查茲.馮克勞德的方向走去。


  “某些人需要一點教訓,讓他能知道這世界上不是什麽地方都能給他撒野的。我是個不怕麻煩的人,所以剛好可以代勞嘍。”


  說著,陳陽捏了捏自己的拳頭,發出了一連串骨骼摩擦的脆響。


  此時的理查茲·馮克勞德早已不再像之前那樣囂張跋扈,看著握緊拳頭向自己一步一步走來的陳陽,他的臉色頓時被嚇得一片慘白。


  因為他清楚,假如陳陽在這個時候想要對他出手的話,在場的所有人裏沒有一個能護得住他。


  “你……你想清楚,假如你對我動手的話,這件事情絕對不可能隨隨便便就了結的!你還有你背後的團隊,都會為了你今天的舉動付出代價!”


  理查茲.馮克勞德用手扶著身下座椅的扶手,故作強硬地對陳陽說道。


  可陳陽麵對理查茲.馮克勞德的威脅卻完全沒有當成一回事。


  他聳了聳肩,冷笑著說道:

  “你當然可以事後找我算賬,不過今天要付出代價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才對。”


  說話間,陳陽已經來到了理查茲.馮克勞德的麵前。


  用居高臨下的目光凝視著已經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理查茲.馮克勞德,陳陽舉起了自己的拳頭,緩緩說道:


  “你就給我去醫院裏好好反省幾天吧。”


  說著,陳陽揮出自己的右拳,狠狠的打向了理查茲.馮克勞德那張驚恐的臉。


  可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卻突然傳來了一名女子的聲音:


  “等等。”


  聽到這個聲音,陳陽的拳頭在距離理查茲·馮克勞德的臉一厘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理查茲·馮克勞德早已被嚇得屁滾尿流,臉色蒼白滿頭是汗的倒在地上,張大嘴巴看著陳陽懸停在自己麵前的拳頭,結巴了半天都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你這個……你居然……”


  可陳陽卻連理都沒理他。


  他收起拳頭,轉過頭目光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隻見一名身穿著華貴的黑色禮服,露出宛如天鵝一般修長的脖頸,好似從夢境裏走出一般的絕美女子正站在那裏。


  正是姍姍而來的青雀。


  見到青雀,理查茲.馮克勞德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了一副死裏逃生般的表情,知道自己這下算是有救了。


  眼前這個小子完全就是個瘋子,居然敢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對自己出手!剛才那一拳雖然沒有落在他的臉上,但是光看那勢頭估計要是真的朝著自己的臉上砸下來,那他今天非得毀容不可。


  好在現在這場酒宴的主人青雀現了身,這小子就算再怎麽囂張,也總不至於連大名鼎鼎的青雀的麵子都不給。


  想到這裏,理查茲.馮克勞德的臉上不禁流露出了一絲示好般的微笑,他看向青雀說道:


  “青雀小姐,真是太謝謝你了,還好有你在。不然的話今天我……”


  然而令理查茲.馮克勞德完全沒有想到的是,青雀居然連理都懶得理他,甚至幾乎都沒有轉過頭來看他一眼。


  她的目光從始至終,都落在麵前的陳陽身上。


  “你想阻止我?”


  陳陽斜眼打量著青雀,臉上並未露出任何的表情。


  可見到他的這副模樣,青雀的心中卻是不由得為之一緊。以她對陳陽的了解,心裏自然明白,陳陽會露出這樣的神情,就說明他現在正在生氣當中。


  一時間心裏對陳陽這段日子當甩手掌櫃的行為所產生的怨氣,頃刻之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緊張。


  畢竟不管怎麽說,陳陽在昆侖聖山內的地位都是至高無上的。


  雖然礙於兩個人的交情與陳陽的性格,青雀平日裏可以隨意的對陳陽耍一些小性子,但倘若陳陽萬一真的生氣了的話,即便是她也沒有什麽辦法。


  “這個傻瓜,該不會真的發火了吧?該死……都怪理查茲.馮克勞德這個白癡!原本我還打算趁著這個機會,教訓教訓陳陽這個傻瓜,讓他以後不要亂跑,現在徹底沒戲了!”


  想到這裏,青雀的心中也不禁開始有些氣憤起來,用餘光斜了一旁的理查茲.馮克勞德一眼。


  理查茲.馮克勞德頓時便感覺到一股寒意向著自己襲來,渾身上下打了個哆嗦,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而青雀則是暗地裏深吸一口氣,表麵上卻依舊擺出雲淡風輕的模樣,對陳陽緩緩說道:


  “這裏畢竟這麽多的人,兩位有什麽矛盾的話,不妨之後在賽場上解決。今天就住手吧,也算給我一個麵子,如何?”


  一番話說的不卑不亢,可此時的青雀心中卻是小心翼翼的等待著陳陽的回答,生怕他餘怒未消,接下來又不管不顧的鬧出什麽幺蛾子來。


  然而此時的青雀卻並不知道,陳陽實際上壓根就沒有生氣。


  他之所以會故意表現出這副模樣,就是因為他對青雀也十分的了解,知道在他生氣的情況下青雀也不敢惹他,因此才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堵上青雀的嘴,免得她以後跟自己鬧脾氣。


  現在看來,似乎是成功了。


  陳陽心裏忍不住笑出了聲,臉上卻依舊裝成那副淡漠的神情。


  他看了看青雀,又看了看一旁的理查茲.馮克勞德,隨後轉頭看向了站在自己身旁的緒方晴子。


  “你覺得呢?就這麽放過他嗎?”


  陳陽向緒方晴子問道。


  見到眾人的目光一齊朝著自己的身上匯聚過來,緒方晴子的心中不禁感到一陣緊張。


  她用一種特別的看了青雀一眼,最終對陳陽點了點頭:


  “沒關係……反正事情也沒有鬧得怎麽樣,就算了吧。”


  陳陽聽完這才點了點頭,對青雀道:

  “好,既然這樣那今天就算了。不過建議某人還是收斂一些,這裏畢竟不是漂亮國,不要在別人的地方撒野。倘若再有下次的話,不管是看在誰的麵子上,我都絕對不會再饒他!”


  聽到陳陽的這番話,在場的眾人無不感到十分驚訝。眼前的這名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人究竟是什麽身份?聽他這意思似乎連青雀小姐都不放在眼裏?


  而青雀此時卻管不了那麽許多,見到陳陽的火氣消了,她心中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她可不想看到陳陽真的在酒宴上痛毆理查茲.馮克勞德。


  因為假如真的發生這種事情的話,漂亮國代表隊絕對會向主辦方提出申訴,並且追究陳陽的責任。


  這樣一來,搞不好陳陽最終可能會被大會禁賽。而當初可是她專程邀請陳陽來參加這場酒宴的,如果搞出了這麽檔子事,那她豈不就成了始作俑者?

  雖然以她和陳陽之間的情分,這並不算是一件特別嚴重的事情。但站在她的角度看來,她可不希望自己做了什麽事情妨礙到陳陽,或者是拖了他的後腿。


  如果可以的話,她連一點被陳陽討厭的機會都不想給。


  至於理查茲·馮克勞德……


  嗬嗬。


  雖然此人在國際醫學界上有著一些地位,但對她來說也不過是如同螻蟻一般的存在罷了。


  居然膽敢騷擾自己的妹妹,實在是該死!

  現在礙於諸多緣故,不好收拾他。


  等事後,她自然會讓此人付出代價!

  在心底將理查茲·馮克勞德劃入了死亡名單,青雀看向麵前的陳陽,對他說道:“陳醫師果然通情達理,這麽選擇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隨著話音落下,她用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管家老者,向他示意。


  老者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隨後邁步向前,對周圍圍觀的眾人說道:

  “酒宴繼續進行,大家都散了吧,不要在這裏圍著了。為了聊表歉意,之後我們會進行抽獎,抽中的人可以得到今年最新款的蘭博基尼一台,算是我們向諸位的賠罪。”


  一聽到接下來居然有抽獎,圍觀的群眾們頓時來了精神,紛紛都變得興奮了起來。


  趁著這個機會,青雀則是開口對陳陽道:


  “陳醫師,剛才實在是不好意思了。待會兒請你跟我來一趟,我在隔壁準備了晚餐,有些話想要與你當麵談。”


  陳陽想了想,覺得反正也躲不過,於是便點了點頭: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麵對青雀的邀請,陳陽在思量片刻過後,覺得自己終歸早晚也躲不過,於是便點頭同意了。


  隨後由身為管家的老者帶路,陳陽動身前往隔壁的餐廳。


  隻是他卻並不知道,此時人群中有一道隱蔽的目光正注視著他的離開。


  而在他的身影離開宴會廳後,那道目光的主人也跟著一同離開了宴會廳。


  這是一名高大英俊的歐洲男子。


  看年紀大概在三十歲上下,身上穿著一件深藍色的西裝,黑色內襯。


  一頭金發打理得一絲不苟,鼻梁上架著金絲眼鏡。


  看起來完全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


  閑庭信步的穿過人群,在離開宴會廳後,他搭乘電梯,來到了酒店的監控室。


  站在緊閉的大門前,他伸手敲了敲門。


  過了半晌,裏麵傳來了一名男子的聲音:


  “不好意思,裏麵正在維修,有什麽事情請過一個小時再來。”


  聽到這句話,金發男子的表情未變,張口低聲說道:


  “是我,開門。”


  房間裏的人頓時沉默下來,隨後打開了監控室的大門。一開門,從門內便傳來了一股刺鼻的血腥氣味。


  隻見一群身穿黑色戰鬥裝的蒙麵男子,手中端著統一型號的熱武器,正站在監控室內。


  而屋內的地板上,則倒著一地的屍體,從服裝上來判斷,這些人應該都是希爾登酒店的安保人員。


  然而見到這麽多的屍體,金發男子的表情卻始終不為所動,似乎早有預料一般。


  他的目光,看向了眾人當中為首的那名蒙麵男子。


  “事情準備的怎麽樣了?”


  “沒有問題,史蒂夫先生。”


  蒙麵男子趕緊回答道:

  “我們已經替換了酒店內的全部監控設備,至少可以保證兩個小時內不會有人發現這裏的異常。”


  被稱呼為史蒂夫先生的金發男子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


  “金敏範那邊呢?”


  “根據他的匯報,已經開始實施計劃了。”


  蒙麵蒙麵男子回答道:

  “不過史蒂夫先生,我不得不提醒您,這個計劃成功的可能性並不算高。”


  金發男子史蒂夫聽到這句話以後笑了笑:


  “不高也沒關係,原本我也沒有打算指望金敏範那個廢物能夠成功。如果他真的能夠讓青雀服下【伊甸園】的話,那對於咱們的計劃來說自然是一件意外之喜。


  可就算他失敗了,頂多就是犧牲他一個罷了。像是他這種廢物,對於組織來說最大的作用就是隨時準備犧牲,我想杜弗倫先生應該並不介意丟掉這一枚棋子。”


  聽完了史蒂夫的話,蒙麵男子點了點頭。


  “記住,待會兒行動開始後,你們要立即控製住宴會廳裏所有的人。我們的目標不隻是青雀,也包括“表.醫學界”的這些最頂尖的醫生們。”


  史蒂夫冷笑著對蒙麵男子說道:

  “這一次杜弗倫先生為我們準備了足夠量的【伊甸園】,假如我們真的能成功控製住這些人,讓他們為我們“蒙克曼教會福利醫院”效力的話,相信那個時候,昆侖聖山的人臉上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哈哈哈哈!”


  聽到史蒂夫的話,蒙麵男子點了點頭,臉上也隨之露出了一副狂熱的神情。


  包括在場的其他眾人也是如此,眾人站直身體將左手放在自己的右肩,仰起脖子大聲道:


  “為了教會的榮光!我們獻祭一切!”


  見到眾人都如此一副狂熱的模樣,史蒂夫滿意的點了點頭。


  可隨後,他便想起了剛才在宴會廳裏所發生的情況。


  當時的他,不過眨眼之間便瞧出了那名被稱作“陳醫師”的眼鏡男子,其身手非同小可,於是便打算趁著那個時機,借助那名雇傭兵的手除掉他,以免影響到這次任務的進展。


  靠著擲出一枚石子擊中那名雇傭兵腿部的神經,他輕而易舉的製造出了對那位陳醫師的必殺之局。


  可沒想到的是,那位陳醫師的反應速度卻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在那種幾乎必死的情況下居然還成功的化解局勢,讓自己脫離了危險。


  如此看來,此人的威脅程度比起預想之中還要來得更高。


  想到這裏,史蒂夫臉上的表情變得稍顯凝重起來。


  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個不知底細的家夥,很有可能會造成今晚的行動失誤,這是作為本次任務主理人的他絕對不希望見到的。


  必須將其威脅扼殺在搖籃裏!


  於是思來想去,他決定親自動手……


  ……


  而就在史蒂夫在心中暗自籌劃,要如何除掉陳陽這麽一個潛在威脅的時候,陳陽已經跟隨著管家的引領來到了位於宴會廳隔壁的高級餐廳。


  餐廳很大,雖然比不上宴會廳的大小,但麵積至少也足有200個平方。


  餐廳內的裝修通體采用歐式設計,看起來富麗堂皇。


  在巨大的水晶吊燈下,陳列著一長長長的餐桌。


  然而這張足矣容納數十人同時就餐的餐桌前,此時卻隻坐了三個人。


  陳陽看了看坐在餐桌首位的青雀,又看了看坐在他麵前看起來十分拘謹的緒方晴子,臉上不禁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可是記得,剛才青雀是說有話想要請他單獨當麵談的。


  那麽既然是當麵談,青雀在邀請他的同時,幹嘛還要把緒方晴子給請過來?

  原本陳陽以為,青雀邀請自己來參加酒宴,是因為猜到了他的身份,所以想要專門試探一下。


  可她這一番舉動,卻讓陳陽心中覺得坐實有些看不太懂了。


  注意到陳陽疑惑的目光,青雀便猜到了他心裏在想什麽。


  “陳醫師不要誤會,我請緒方小姐過來參加這次談話,是因為她實際上並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


  陳陽愣了愣,心中隻覺愈發的糊塗。


  這時,卻聽坐在對麵的緒方晴子,用有些不好意思的語氣對陳陽小聲說道:

  “那個……陳醫師,青雀小姐她……她其實是我的表姐。”


  “表……表姐!?”


  聽到這句話,陳陽整個人頓時大吃一驚,幾乎無法掩飾住自己心中的驚訝!


  他萬萬沒想到,青雀和緒方晴子之間居然還有這樣的一層關係!

  “她居然是你的表姐?怎麽以前沒聽你……額……以前怎麽沒聽人說過,青雀小姐居然還有一個表妹?”


  驚訝之餘,陳陽差點忘記了自己現在偽裝的身份,好懸沒把實話給說出來,還好在最後一刻讓他給兜住了。


  但是說真的,仔細想想的話這好像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或者說,他早就應該想到緒方晴子這個妮子和青雀之間的關係不一般。


  比如,她的長相,就和青雀至少有六七分的相似;還有她的名字,也和青雀(緒方慧子)僅僅隻差了一個字而已。


  至於最關鍵的一點,那就是他之前一直想不通的,為什麽青雀會出現在“國醫會”的評委席,擔任這一屆大會的特別嘉賓。


  現在他終於想明白了,鬧了半天原來是專程來看自己的妹妹的!

  結果好巧不巧的,被他給撞上了!真倒黴!


  “陳醫師,你好像很驚訝啊……”


  這個時候,就見一旁的青雀端起一杯咖啡,口中幽幽的說道:

  “聽上去就好像你篤定我沒有妹妹一樣,難道……我們以前認識?”


  “咳咳……”


  陳陽幹咳了兩聲,有些尷尬地說道:

  “沒有沒有……我隻是沒想到,青雀小姐的妹妹居然也和青雀小姐您一樣這麽漂亮,哈哈……哈哈……”


  聽到陳陽的誇讚,緒方晴子有些害羞,而青雀則是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陳陽一眼。


  她現在幾乎已經完全可以篤定,眼前的這位“陳醫師”,的的確確就是他們昆侖聖山“走失”了的那位白衣聖尊。


  雖然容貌不同,聲音好像也專門做了偽裝,但是無論是言談舉止還是動作神態,都徹底暴露了。


  尤其是剛才,在聽到緒方晴子是她的妹妹時那副驚訝的表情,不管怎麽看都和陳陽那個混蛋一模一樣!

  想到這裏,青雀的心裏便不禁恨得有些牙癢癢。


  這個該死的家夥,把那麽大一堆爛攤子丟給我們,自己倒是跑到這裏來逍遙快活……


  說好的回去看鄉親們呢?


  我以前怎麽沒聽你提起過,你的家鄉在魔都啊?這個該死的騙子!


  “表姐,你怎麽了……”


  正在青雀心中暗自氣氛之時,旁邊突然傳來了緒方晴子的呼喚聲。


  青雀先是一愣,隨後這才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居然也和剛才的陳陽一樣失態了。


  見到陳陽正盯著自己看,青雀的臉上頓時升起了兩團尷尬的紅暈,趕緊舉起手中的杯子假裝喝起了咖啡,以此來掩飾自己的表情。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氣氛頓時陷入了一陣尷尬之中。


  過了半晌,還是緒方晴子忍受不了這種氣氛,最先開了口。


  她看向坐在對麵的陳陽,用感激地語氣說道:

  “說起來,剛才還沒有謝過陳醫師。剛才多虧了陳醫師你出手幫忙,不然的話我肯定很難從馮克勞德教授那裏脫身,實在是太感謝您了。”


  說完,緒方晴子站起身,對陳陽深鞠一躬。


  一旁的青雀聽聞此言,也是向陳陽點頭致謝道:

  “沒錯,陳醫師,剛才的事情實在是多謝你了。礙於一些原因,我當時沒辦法第一時間出手幫助晴子,實在是感謝你的仗義相助,這份恩情我會記在心裏的。”


  見到姐妹二人一同向自己表達了感謝,陳陽趕緊擺了擺手,道:


  “用不著太客氣,不過舉手之勞罷了,我看那老雜毛也不太順眼。”


  老雜毛……


  聽到坐在對麵的這位陳醫師將大名鼎鼎的“理查茲·馮克勞德”教授稱為老雜毛,緒方晴子不禁莞爾一笑。


  其實她也覺得此人德不配位,但礙於家教古板的緣故,她並不會這樣形容一個人。


  此時聽到陳陽的話,她也感到十分的解氣。


  沒錯,那個變態,的的確確就是個老雜毛!

  想到這裏,她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看向坐在對麵的陳陽微笑著說道:

  “不過說起來,在大會開始之前我也被人騷擾過,當時也是碰到了好心人出手相助。好巧,那位先生也姓陳,還正好和陳醫師你一樣,是這場大會的參賽選手呢?不知道陳醫師你認不認識?”


  聽到緒方晴子居然突然提起了這件事,陳陽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無比僵硬了起來。


  他撓了撓頭,語氣有些尷尬地說道:

  “額……我們代表隊裏,姓陳的醫師有好幾個,我也不知道你提到的是哪一位。”


  “原來是這樣啊……”


  緒方晴子有些可惜的點了點頭。


  本來她還打算再找到那位陳醫師,請他吃頓飯什麽的以此來表達感謝,畢竟當時實在是受了他很大的恩惠。


  隻不過現在看來,這件事情怕是要有點麻煩了。


  見到緒方晴子臉上的表情,陳陽頓時鬆了口氣。


  他可不希望緒方晴子提起當時發生的事情,尤其是在青雀的麵前。


  要知道他當時可是露了真麵目的!


  假如青雀對此起了疑心,回去一查,發現當時救緒方晴子的就是他這個“白衣聖尊”,那他之前的偽裝可就全都要泡湯了。


  然而事情自然不可能像他想的那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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