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大鬧就職典禮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天地起狂風，平地升龍卷。
這句話仿佛勾動天地，張風身後湧現七彩長虹，如仙如畫。
弟子們驚呼不已：“天地異象！”
“被天地所認同的真理！”
“口生長虹！”
“這……難道天地也覺得這都是放屁？”
四峰峰主也被這天地異象驚得一愣，隨後目光古怪的看向上水善人。
“咳咳，”萬劍峰掌門尷尬道：“師弟啊，天地說你那門規是放屁……”
神火峰峰主火雪域似乎試圖化解尷尬：“師弟，你剛才說，這小子為人謹慎穩重，他定會遵守門規？”
上水善人完全懵了，他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怎麽回事……
張風：是特效，我開了特效。
“大師兄，怎麽會是放屁？這可是門規啊……”
有弟子疑惑出聲。
張風臉色凝重，一臉傲然，聲若洪雷道：“門規當如此，第一，上水聖峰弟子要學會撒謊，絕不說真話！若有人執意問詢，殺他全家！”
“第二，若有人與我等發生矛盾，殺他全家！若有人與我等動手，同樣殺他全家！”
“第三，若有人覬覦我門寶物，還是殺他全家！”
“第四，……總之就是八個字，遇事不決，殺他全家！”
刹那間針落可聞，唯獨張風的聲音久久回蕩在上水聖峰上下，連綿不絕，如浪潮匯聚在一起隻剩下八個大字——“遇事不決，殺他全家！”
弟子們臉色盡皆變得古怪起來。
“這，似乎與我派宗旨相悖啊，說好的上善若水與世無爭呢……”
“難道掌門想要借大師兄之口修改門規？”
“這新門規聽起來雖然怪怪的，但想一想竟然挺刺激……”
其他四峰宗主也皺眉一愣，看向上水善人：“師弟，你這是要改……”
改個屁啊！
上水善人整個人都迷茫了。
然而就在上水善人想要出聲嗬斥的時候，天地間，恢弘萬象。
有天光自垂垂之雲浩蕩而下，萬千仙鶴如受牽引般自東方浩蕩而來，隱約有洪鍾大呂之音自九天傳來。
眾弟子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驚呼道：“天地共鳴！”
“師兄的話代表了天地意誌！”
“我明白了，上天就是要讓我們殺他全家！”
人群中的火玲瓏兩眼發光的看著張風，激動道：“師兄說的對！”
嗯，張風這些話對上水聖峰的其他弟子或許還難以接受。
但對於始終戰意盎然的火玲瓏來說，那就是說到她心坎裏了啊。
隻是瞬間，火玲瓏就已經把張風師兄當成了知己。
而高台上，張風嘴角露出冷笑。
目的已經近乎達到，這就職演說已經徹底跑偏。若師父承認這就職儀式的合理性，那就代表了背叛先祖遺訓！
但還有一部分弟子尚在疑惑。
“可是總感覺哪裏怪怪的，”為了目睹師兄風采而臨時出關的藍雲皺眉喊道，“師兄哥哥，這等行徑與強盜有何區別？”
張風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了一眼藍雲，長歎道：“藍師妹，你可知，這世界到底是什麽樣子？”
“啊？”藍雲小臉微紅。
為何師兄偏偏念自己名諱？
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親切的叫自己，這也太羞人了！我們的事還八字沒一撇呢，我還沒答應你呢……
藍雲呼吸略有急促，但還是偷偷看了一眼那些吃醋的火玲瓏和其他女弟子，心中得意——哼，現在明白師兄的心意了麽？我也勸師兄雨露均沾，但師兄就是不肯，非要獨寵我一人。
張風並沒注意到藍雲的異常，隻是緩緩道：“這個世界，格外恐怖！想來各位師弟師妹久居山上，從未真正見識過這個世界，也不知曉這個世界的恐怖。”
“這個世界，弱肉強食，強者為尊！”
“山下修士人均立嬰，匪徒橫行，妖魔鬼怪不計其數，一言不合拔刀所向，殺人奪寶層出不窮！練氣修士三日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同門修士尚且能暗下殺手，外人更是謀財害命！”
此話一出，所有弟子都是臉色一變！
“這……跟我認知的世界似乎有所不同啊。”
“我不管，大師兄那麽帥，他說的肯定是對的！”無亮冷著臉道，“難道你敢質疑大師兄嗎？說，你家住何方家有幾口人！”
那說話的弟子看著拔刀三寸的無亮，默默低下頭。這一刻，他忽然信了大師兄說的……這不就是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還外加殺人全家嗎？而且還是同門相殘！
“我等住在山上偶爾外出，何曾真正見過這個世界，怎麽明白大師兄見過的世麵和眼界？”藍雲崇拜道，“這個世界一定像大師兄說的那樣！”
“大師兄一說，頓覺恐怖如斯！”
“原來這個世界如此凶殘！日後必當謹慎行事！”
“師妹，你為何離我如此之近，莫非想要奪我飛劍？”
一時間，弟子們盡皆露出恍然，隨後謹慎的打量四周。
而另一邊，聽到張風的話語，上水善人頓時一愣……這話聽起來有些耳熟啊。
這不會是……
我曹！
這是當年老夫忽悠他的話啊！
這一刻，上水善人頓時感覺——天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
張風掃了一眼眾弟子，冷哼道：“如若不信，你們大可問問師父！”
麵對眾弟子詢問的目光，上水善人嘴角抽搐，想要解釋。
張風忽然道：“師父，徒兒猶記得當年您的諄諄教誨……”
上水善人長歎口氣，點了點頭：“對，就是這樣。”
張風笑了。
而見師父親口承認這世界的險惡，眾多弟子頓時心中一緊，更加謹慎。
“所以說，如若有人問詢修為及宗門事務，那一定心懷叵測，否則為何要問？”張風繼續道，“而我們修行之人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隱藏底牌！藍雲，你修為幾何？”
藍雲聽到張風又在大庭廣眾之下直呼自己名諱，小臉一紅微微發呆。
正要回答，卻聽張風道：“半月前剛剛結丹。若有人想殺你，隻需派一個結丹中期便十拿九穩，對否？”
藍雲剛開始還暗自感動，沒想到師兄竟然暗中關注自己。
但緊接著張風說出了後半句……
天地間狂風卷動，隱約有了寒意。
風聲呼嘯如惡鬼哭嚎，令人心驚膽戰。
這一刻，藍雲和其他弟子汗毛豎起！
張風繼續道：“宗門兩個時辰換一次值班弟子，每日子時有一炷香的空缺，而我峰弟子長老共有五萬三千七十二名練氣，兩萬五百七十八名築基，一百三十八人結丹金丹，唯獨掌門半步立嬰！”
“若有人在某一天子時率領五萬三千七十三名練氣，兩萬五百七十九名築基，一百三十九名結丹金丹，兩名半步立嬰的高手，從後山沿小路而上，就可覆滅我上水聖峰！”
此話一出，所有弟子盡皆後怕。
就連上水善人都臉色一變：“這計劃完全可行……等等，張風為什麽會想出這計劃？”
轉頭一看，上水善人嘴角抽搐：“四位師兄，你們為何要記在本子上？”
“師弟切勿多想。”火語雪柔和笑道：“我們才不會在某天子時率領率領五萬三千七十三名練氣，兩萬五百七十九名築基，一百三十九人結丹金丹，兩名半步立嬰的高手，從後山沿小路而上，覆滅你上水聖峰！”
“胡鬧，你怎麽能記得這麽詳細！這不是讓師弟誤會嗎！”
萬劍峰峰主訓斥一聲，轉頭朝著上水善人柔和笑道：“對了，師弟，咱上水聖峰的後山在哪兒，有幾條小路……師弟你別這麽看我，千萬別誤會，什麽偷不偷襲的倒無所謂，師兄我主要是想爬個山。”
上水善人：“……”
“這就是隱藏底牌的重要性。若沒人摸清你的深淺，便不會貿然對你下手。”張風長歎道。
弟子們沉默不語，似乎……師兄說的很對啊！
一旦接受了師兄對於這個世界的描述，這一切都十分合理！
“難怪師兄修為從不外漏，這是為了我上水聖峰的安危著想啊！多麽偉大！我上水聖峰沒有滅門之災，隻因敵人看不透師兄深淺！”
“對，想想我們之前實在是太大意了，能活下來真是萬幸！”
“悔不該那般拋頭露麵，看師兄哥哥，他修為奇高，但可曾說出自己境界？是我等愛慕虛名，差了大師兄何止千裏？”藍雲兩眼愛慕的看著那神仙身影，低聲說道。
見眾弟子已經深信不疑，張風心中十分疑惑。
師父為何還不打斷自己，暫停這個就職演講？
是自己還不夠過分嗎？既然這樣，那索性就作的大一點！
而事實上，上水善人正在記筆記……他在這一刻也有點信了。
張風再次冷哼一聲，語氣謹慎：“第二，若有人與我等發生矛盾，就算我們立刻認錯，就算他表現的十分開心，也難免此人心懷芥蒂日後暗中下手！而若他不接受我們的認錯，接下來無非也是要大打出手！”
“若我們打不過，便是死亡率百分之九十九！若我們打得過，也難免此人日後報複，所以定要先下手為強，再去殺他全家！”
藍雲一臉詫異。
但隨後就是信服。
師兄說的，豈能是錯的？
畢竟師兄如此帥氣。
而另一旁的火玲瓏早已點頭如小雞啄米，一臉讚同，還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張風說完，見上水善人還是沒有打斷自己的意思，心中一橫，繼續道：“若有人問我等身上法寶，必定是覬覦寶物，起了殺人奪寶的念頭！等他日後動手，不如鏟除後患，殺他全家！”
鴉雀無聲。
弟子們一臉震驚，震驚之後卻是信服。
“似乎，很有道理。”
“我張師兄說的豈能是錯的？”狗腿子無亮冷哼道：“各位誰若反對，請報出自己家住何地。”
藍雲忽然出聲問道：“張師兄，若怕後患，殺他便是了。為何還要殺他全家，古人雲，禍不及妻兒，我上水聖峰之前一直……”
“師妹，你還是不夠慎重啊。”張風現在已經無所畏懼，既然師父還沉得住氣，自己就撒開歡的說唄。
我，張風，莫得感情。
張風一副語重心長道：“你若隻殺他一個，他的兄弟姐們妻兒老小必定找你報仇。”
“若他背後有一個龐大的宗門，那些師兄師姐還有師父也肯定會找你償命。”
“為避免日後麻煩不斷大意翻船，就要心狠手辣斬草除根，將一切危險徹底杜絕！”
“所以，我們要……”
張風語氣一頓。
戰意盎然的火玲瓏帶頭喊道：“殺他全家！”
眾弟子頓時舉拳高呼：“殺他全家！”
“對！”張風同樣高呼道：“殺他全家！”
喊聲匯聚一處，衝天而起，土石碎裂。
張風身上湧現萬裏光輝，在天地間如同耀眼星辰。
張風高聲道：“我門弟子在外，若有人問我等姓名該如何？”
已經被洗腦的眾弟子兩眼狂熱的高呼呐喊：“殺他全家！”
“若有人多看我們幾眼該如何？”
“殺他全家！”
“若有人裝作偶遇我們，實則謀劃已久欲害性命，我們該如何？”
“殺他全家！”
“嗯。切要牢記殺他全家，滅他宗門，斬草又除根，春風吹不生！”張風滿意的點點頭，“如今諸位師弟師妹已經悟了，總之，就是一句話，遇事不決，殺他全家！”
眾弟子高呼道：“謹記師兄教誨！”
光明萬丈。
大師兄就如同行走在人間的神明，就像那世間唯一的光芒，刺眼無比。
而此時，正在梳理筆記的上水善人被這一聲斷喝驚醒，回過神來看著那滿山遍野已經陷入狂熱狀態的弟子，再看看自己本子上記得那些話，忽然心神巨震！
完了啊！
整個山門都被這小子洗腦了啊！
就連自己都險些淪為慎重怪！
這哪是悟了？這明明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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