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確實比別人多一點
被美貌蠱惑到的少年微微出神,然後難得笑得溫柔,抬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道:“傻。”
皓白的月輝從一身紅衣的絕色少年身後透過來,讓他背著光,輪廓有些看不清,可銀色的眼睛卻格外好看,亮到仿若天上星辰。
墨行鳶怔然的說道:“司宴,你是真絕色。”
上天是真的不公平,仿佛把所有的寵愛都給了眼前的少年。
司宴輕哼了一聲,捏捏她軟乎的臉蛋,道:“到底看不看?”
“看。”
墨行鳶把玉捏碎,一道虛影在月光下逐漸浮現……
一炷香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墨行鳶看完過後,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在司宴帶著詢問的視線中,她自嘲的一笑,道:“你看,她就是這樣的人,都這樣了,還想著墨家。”
虛影是她母親留下的,就是告訴她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跟墨家人鬥,家和萬事興。
萬事興?
用她的苦痛成全誰的萬事?
墨行鳶這時候不由得問出藏在心裏多年的問題,“司宴,你覺得我娘她,真的愛我嗎?”
早已經坐在她身邊的人伸手把她摟住,輕撫著她的背,無聲的安慰著。
“如果愛的話,她為什麽能對我受到的委屈視而不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可她為什麽就是……不多心疼我一下?我修煉會遇到瓶頸,會焦躁,會痛苦,為什麽她都看不見呢?”
她喃喃自語,“看到這個,我感覺我所做的一切都在她的計算之內,讓我覺得她真的是寧願犧牲我,也要墨家好好的。”
她伸手記住他的衣角,道:“司宴,我現在的心理,很黑暗。”
她不想讓墨家活。
看她難過,司宴心裏也不好受,他稍稍抱緊了一些,道:“沒關係,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會在你身後護著你。”
墨行鳶沉默了,久到司宴都要以為她睡著的時候,隻聽她噗呲一笑,“你剛剛沒有自稱本少主了。”
司宴抿了抿嘴角,抱著她沒鬆手,“你就偷著樂吧。”
“時間不早了,休息吧。”
墨行鳶從他懷裏抬頭,道:“我整理好情緒了,也知道該怎麽做,你說的,會幫我。”
“嗯。”
司宴鬆開手,看著她老老實實上了床,才走了出去。
摸了下有些許濕意的衣襟,深吸一口氣,呼出來後也不見心中鬱氣減輕多少,有種瀕臨崩潰的暴躁情緒一直在他腦海中盤旋,似在引他入魔。
“宴少主。”
魁安的聲音在他前方響起,司宴回神,看到魁安帶著探究和擔憂的神情,道:“無礙,晚上你跟隆冬在這裏守著。”
“是。”
對給錢大方的人,魁安向來很敬重。
房間裏,墨行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後把火焰雄獅召喚出來,讓它把外放的火焰收起來後,就縮進它懷裏,抱住它,臉都埋在了厚厚的赤紅鬃毛裏。
火焰雄獅受寵若驚,盡可能的放軟身體讓它的主人抱的更舒服點。
它在空間裏感應到了主人的心情不好,卻沒想到自己竟然能成為能夠安慰主人的一員!
以前連主人的手指頭都蹭不到呢……
火焰雄獅覺得上位指日可待!
抱著暖烘烘的獅子睡了一夜,好在運用了蘭冰鳥的冰屬性,才沒有讓她熱化成湯水。
摸摸巨大的獅子腦袋,道:“睡得好嗎?”
火焰雄獅舒服的眯起眼睛,大腦袋蹭了過去。
墨行鳶不介意自己的召喚獸撒嬌,甚至縱容它們在她身上蹭蹭,抱住雄獅的大腦袋,在它鬃毛上又薅了兩下後,才起床去洗漱。
火焰雄獅跳下床,見她沒有要把它收回去的樣子,就走到房門口守著。
到走道處還看到了身上掛著露水的魁安,友好的跟他打了個招呼,半闔著眼的人被這一聲低吼嚇的差點把石頭巨人召出來!
魁安見是把火收的幹幹淨淨,這會兒隻是一頭普通的赤紅偏橘的火焰雄獅,道:“沒想到還能見到你,早啊,獅子。”
雄獅點了下頭,找了個地方蹲坐下來。
沒一會兒,墨行鳶就從房間裏出來,她頭發就那麽披著,看起來像今天都不打算出門一樣,懶懶散散,“魁安,召喚術練得怎麽樣了?”
“還、還好?”
被司宴拎出去切磋一頓,幾下就被打服了的人疏於聯係,見墨行鳶挑眉,不用她說什麽,他自己就主動認錯,“我加練!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但請不要讓我在城內不穿衣服奔跑!謝謝!”
魁安一放鬆,說話都開始沒有遮攔,等他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的時候,臉色通紅,道:“對不起,我這個壞毛病盡早改掉,一放鬆就這樣了。”
“沒關係,就當你把我看做朋友了吧?”
墨行鳶絲毫不介意,“另外,你不要誤會了,召喚術不同於其他職業,像武者加練能更加強健體魄,可召喚術隻會讓人虧空精神力,從而疲乏,然而這種疲乏是不明顯的,我想你以前應該就是盲目加練,讓自己有了副作用。”
“這樣嗎?我看其他職業都是靠加練來鞏固熟練度的,沒想到我竟然錯在了勤奮上?”
絕了。
要不是遇到墨行鳶,魁安感覺再過不久都能自我感動到哭。
累死累活還卡在一個石頭巨人上麵,根本換不了召喚獸。
墨行鳶看他呆頭呆腦的樣子,忍不住笑道:“很多老師在這方麵也不熟悉,所以很容易誤導剛開始學召喚的人,我想你應該是偷聽過誰講課才對。”
魁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確實是這樣……”
“每天練習一個時辰就好,練完之後,除非發生性命攸關的事情,不要再使用召喚術。”
墨行鳶開始給他製定計劃,“其餘時間你可以去練習如何更好的幾種精神力,又或者是開發自己其他係別,我覺得你的天賦不應該隻有土係,應該還有個火係才對。”
“這樣的嗎?”
“是啊,當時我召喚出火焰雄獅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你對火元素的敏感,你缺的是有個足夠強大的人引導。”
墨行鳶不藏私的樣子讓魁安更加覺得自己的狹隘和渺小,他好奇的問道:“你不擔心把我教好了,我轉頭就背叛你或者是拿著這個技術開個學堂,賺錢?”
“我有被人背叛過的經驗,所以這一點從不擔心,另外,我交給你的東西,不是什麽人都能隨便領悟的。”
她靠在柱子上,掩嘴打了個嗬欠,“你這樣的資質在召喚界也是萬裏挑一了,隻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我竟然這麽厲害的嗎?”
魁安完全不知道!
“對啊~”
墨行鳶見到司宴,等他走近後發現他眼瞼下方一片青黑,問道:“你這是做什麽去了?”
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他皮膚白,稍微一點痕跡看著都會顯得很嚴重。
“睡不著,出去走了一圈。”
司宴在天剛亮的時候,隱約聽著外麵有人聊天,其中還有墨行鳶的聲音,有說有笑,這讓他完全睡不著了,甚至有點生氣。
他為了她的事情煩心,心疼的睡不著,結果她還跟別人暢聊,暢聊也就算了,還是跟一個男人!
想到這裏,司宴的眼神不由得變得有些幽怨,魁安很有眼力的瞧瞧告退,不遠處的隆冬也是機靈的退到暗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墨行鳶見人都走了,問道:“誰又惹你不高興了?”
“你。”
經過昨晚,司宴對墨行鳶的占有欲就不再掩飾。
他傾身過去靠在她身上,環著她,“本少主不喜歡看你跟別的男人聊天。”
這麽直白的話,若還不懂,那真是墨行鳶腦子有問題。
司宴是發現了,跟墨行鳶這個腦袋裏不轉彎的人談情說愛,那隻能直線出擊,絕對不能拐著彎,誰知道她能把那打彎掰直到什麽鬼樣子?
所以,為了避免自己以後吃醋吃到憋出內傷,司宴也不藏著了,他相信經過昨晚上一起看的‘小秘密’,還有她趴在他懷裏偷偷哭的事情,兩人的關係肯定已經跨越了一大步!
墨行鳶有些不自在,但這種不自在不是厭惡,而是不知所措。
“司宴,我從未考慮過這方麵的事情。”
“你討厭?”
“……這倒沒有。”
“那不就行了。”
他雙手改為抱住她脖子,強行把人鎖住,道:“你跟本少主是有詛咒在的,這輩子隻能是本少主的人,別跟本少主扯什麽解開詛咒,解不解,你都是本少主的!”
蠻橫又無理,換做是以前從誰那聽到這種話,墨行鳶能直接把人給打廢掉,可偏偏是哪哪都好的司宴……
“你讓我想想。”
司宴挑眉,想想那就是有機會,有機會就代表穩了!
反正也沒人敢跟他搶人,埋首在她頸側蹭了蹭,跟貓兒撒嬌似得,或許是因為身份的轉換,這讓他說話的聲音都戴上了一絲酥了骨頭的甜膩,“小鳶兒~本少主也是你的哦~”
墨行鳶覺得,這家夥肯定在閑暇之餘又看了什麽奇怪的畫本。
想了想,她問道:“你是不是偷看關於男子為技的畫本了?”
司宴嘴角抿了抿,有些生氣的推開她,捧住她的臉,道:“你難道不覺得本少主那樣很惑人嗎!”
“……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
墨行鳶抓住他手腕,不讓他繼續搓自己的臉,可他卻死死捧住,就是不鬆手!
“墨行鳶,你到底喜不喜歡本少主!比對別人的喜歡多一點點的那種!”
司宴這麽問可以說是卑微到了骨子裏,在喜歡的人麵前,縱使他被上天眷顧,依舊會感到忐忑不安。
天下可以是他的,可他的天下卻隻有墨行鳶能給。
向來驕傲不可一世的少年在她麵前透露出了一絲不安,卻又倔強的盯著她的眼睛,不退縮,就要一個答案!
不得不承認,這一刻,她的心跳亂了。
於是,在他炙熱又不安的盯視下,墨行鳶點了下頭,直麵自己的內心,坦然的承認道:“嗯,確實比別人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