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圖啥?
色澤金黃,個頭稍微大些,從外觀來看區別不大,掰開一個野菜肉餡的嚐了嚐,肉餡不多,但豬油香弱化了野菜的幹澀,倒把野菜獨有的香味激發出來。
三鮮的也毫不遜色,餡餅掰開還帶著幾分熱度,跟她一模一樣的用料,滋味不相上下,但勝在比她的熱乎好吃。
想也知道,二叔他們背著餡餅走那麽老遠到鎮上,哪有人家就近販賣沾光。
“他們圖個啥?”
白麵六個大錢一斤,豬肉雞蛋韭菜也都不便宜,就算對方購買原料的渠道再便宜,這個價格也是完全掙不到錢的。
鄔易把餡餅遞給同樣苦大仇深的龍鳳胎,“最起碼從現在看來,我們可以排除跟風這一猜測,姚蟬,可以確定對方是故意針對我們的。”
“故意針對?”
是的,這是不想承認,卻又必須承認的答案。
先前她做烤餅燒餅,對方就做,眼下他們不做了,改換成餡餅了,對方也如法炮製,而且價格比她實惠,近乎是在賠本吆喝,為的,就是把她給排擠走。
對方會是誰?
為的又是什麽?
“二叔來了!”正當她百思不得其解時,童聲傳來,抬頭看見那倆人大步流星走來,正要跟人打招呼,卻見他們繞過自個,亦步亦趨跟在另一個賣餡餅的少年後麵。
直到一個時辰後倆人才趕來,朝他們投去肯定的眼神,剛才姚蟬在橋上碰到的,跟方才河堤小夥是一夥的。
“找到對方大本營了?”姚蟬咬牙切齒問道。
雖說雙方各自都有權利賣東西,但凡事都講究公平競爭,可眼下你耍陰招破壞市場規則,就算自個勢單力薄,但總該有權利知曉幕後黑手是誰吧?
“快,給我帶路,我去看看誰這麽不要臉”
催他們帶路,倆人沒挪地。
鄔易盯著對麵氣派酒樓若有所思,姚蟬順著他視線望去,上下兩層的樓宇灰瓦青磚,一派大氣,牌樓上紮綢掛彩,成串的紅紗燈籠搖曳入眼,流動攤販推著他們的車、架、扁擔行跡匆匆從那酒樓路過。
在茶寮上能看見對麵大廳環境,名畫掛著,花卉擺著,雖談不上考究奢華,但也絕對清雅堂皇。
姚蟬盯久了,腦海突然有些清明,怪不得二叔他們不挪地兒,怪不得鄔易視線複雜的看著對麵,敢情自個就在對方大本營外。
“可是他們家大業大,為什麽跟我作對?”
…………
“為什麽跟他們作對?”
王氏放下茶盞,鬱結在心頭濁氣總算消散幾分。
王家酒樓是娘家產業,也是如今鎮上名氣最高的酒樓,是文人墨客,權貴鄉紳宴請聚會的不二之選,雖說這次安排完全是虧錢營生,但她會看在眼裏?
那三瓜倆棗還沒她打賞下人的多。
自個討不了好,但能斷了那小丫頭一家收入,也算出了口惡氣。
小丫頭輕敲著主子肩膀,手腕酸疼之際,聽到夫人吩咐聲,“跟掌櫃的說,要緊盯著那邊動靜,他們弄什麽,咱們就跟著弄,虧銀子不要緊,搞垮他們是目的。”
“哎”
小丫頭得了吩咐安靜退出去。
王氏眯眼哼著小曲兒,別怪她恃強淩弱,人生下來就注定了高低貴賤,這種低賤的人礙了事兒,就該有被報複的覺悟。
不過他們現在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跟無頭蒼蠅似得亂轉吧?
嗬,活該!
…………
“是我的錯”
鄔易真切道歉。
那倆少年擺明是受酒樓管事指派來給他們添亂,而那酒樓又是王家產業,再結合著前幾天王夢嫻羞憤離去,要得到這結論並不難。
姚蟬搖頭,“那姑娘對你情真意切,做不出因愛生恨的事,我覺得八成是我那天刺激的很了。”
“不是,是我”
“是我是我”
倆人爭相把過錯往身上攬,姚青河打斷倆人,“你倆夫妻一體,爭論誰對誰錯有什麽用,現狀已經這樣了,你們有什麽打算?躲著?”
“那肯定不行!”
姚蟬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等兩天避其鋒芒,又沒什麽生死大仇,不至於把路弄絕了,咱們停兩天示弱,他們家大業大,還能死抓著不放?”
鄔易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姚家兄弟點頭,正好趁清閑去後山開兩片荒地。
事實證明姚蟬想的天真,對方似長了眼睛,自個不去鎮上他們也不出工,隻要他們出去售賣,這些人就跟著出來打擂台。
酒樓大師傅手藝自然不差,加上分量大價格便宜,生生把人頂到生意蕭條,久而久之,脾氣再好的人也受不了。
姚蟬連續叫著欺人太甚,她知道對方態度明確,不論她做什麽,對方都會跟風,用財力來耗死他們。
姚子安聽的懵懵懂懂,“那咱們往後就不去鎮上了?”
“去!”不去的話那不是真如他們的意?
“可是……”
這個急不得,她得想想,好好想想。
…………
晨風吹過,荷塘裏遮天蔽日的蓮葉舒展愜意舒展身姿,村邊早等待許久的婦人聽見車輪滾動的聲音,紛紛朝這邊趕來。
姚蟬坐在車上聽著婦人們七嘴八舌的談笑,竟生出了一種,如今的日子悠閑暢快,似乎並不錯,以前上班時候,哪兒有過這麽清閑的一天啊。
因為讓出竹院兒給孩子們當學堂,姚蟬人緣好了不少,剛上車好些小媳婦就熱絡跟她打招呼,姚蟬來者不拒,大大方方的回人問題。
“鄔易身子全好了。”
“我去鎮上看看二叔他們……”
“這衣服是嫂子您描的花兒啊,真漂亮,回去我借一下花樣子,可不能藏私啊”
姚蟬跟原主性格迥然不同,但她常年跟人打交道,哄起人來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在往鎮上去的這段路上,她妙語連珠,可把她們哄得合不攏嘴。
婦人們分別時,還熱情招呼她下午一同歸家。
告別了眾人,姚蟬往子母橋方向去,熱鬧的早市散去後,在店鋪外的巷子圍聚著好些男人,她剛一露麵,好些人呼啦下圍住了她。
“小娘子,木匠要嗎?”
“小娘子,挑夫泥工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