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生意上門
“姑娘,您別怕,在青山鎮的地界兒,沒人能欺負到您頭上,老奴知道您心善,但心善也得有個限度,哪兒能讓人這麽欺負啊,您放心有我在,必定給您辦利索,咱不怕……”
婆子隻以為小姐是被這些鄉下人嚇著了,一心邀功,好在她麵前露臉。
但下人哪兒知道自家小姐是真的想快逃呢。
王夢嫻不想回憶過往,以前,不就跟那人起了點小爭執?
後來不知怎麽,就被娘發現了,好嘛,娘專門請了個從宮裏放出來的老嬤嬤,每天壓著她學禮儀,罰寫女戒。
打小是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誰能受這委屈啊,爹娘不護著她,她就另找人哭訴,就告到最疼愛自己的姑姑跟前,本意是想讓姑姑替她出口氣。
誰知道,誰知道第二天,姑姑就派人送來了三個老嬤嬤,還罰她抄寫了《孝經》、《列女傳》、《內訓》、《女範捷錄》……
足足一個月,她足足抄寫了一個月啊。
而這一切,都是姚蟬帶給她的。
把那股心氣磨平後,爹娘還有姑姑不止一次告誡過自己,能得罪誰都好,萬不能得罪姚蟬,更是絕對不可跟她起爭執,就算是姚蟬真的錯了,那也得當是自己的錯!
不甘心啊,可是不甘心能有什麽用?
她有那膽量那本事跟家裏長輩頂撞嗎?
她不敢!
所以隻能避著她。
眼下,好不容易抄寫女戒又送走了那些嬤嬤,有機會出來喘口氣,誰知道又碰到了這災星!
那婆子還在不知死活的跟她邀功,但王夢嫻已經撩起裙擺要逃跑了。
“嫂子,王姑娘?”
晚了,晚了,跑不了了。
王夢嫻認命的轉過身子,朝她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是小大夫啊。”
徐氏見姚蟬來了,就像看見救兵,抓著她就要解釋,但姚蟬剛全程看完爭執,自然清楚來龍去脈,其實就是個小到不能再小的誤會了。
孩子是無意的,大人也是不小心的。
“這衣裙多少錢?我們照賠就是了。”
徐嫂子驚訝的看向她,雖然不解,但神色很快平複下來,看那模樣,是認可了她的處理方法。
姚蟬笑眯眯,也不再是以前劍拔弩張的模樣,笑話,她還想把冰粥跟冰塊賣到王家酒樓呢,可不能把人得罪了。
殊不知,對方也是同樣一個念頭,不能得罪她,這事更不能讓她爹娘知道。
“不用賠,是我冒失沒看路在先,再說,這個痕跡也不明顯,回去讓繡娘在這上麵繡個花,也就遮蓋住了……”
“不行不行,要賠的。”
估計是看姚蟬態度堅定,王夢嫻都快急哭了,都不讓你賠了,咋還不見好就收?咋有這種人呢。
看躲不過去,猶豫道,“二錢……銀子?”
徐氏瞪圓了眼,這麽貴呢!這抵得上多少肉包子啊,但她又不能跟姚蟬對著幹,肉疼的不再看她們。
見對方如此,王夢嫻又趕緊退步,“一錢,我記錯了,是一錢!嗬嗬,我的衣裳……也不怎麽值錢的……”
呼,徐氏睜開了眼,一錢銀子,也就是一百個大錢,她還出得起。
正要掏錢,卻被姚蟬提前一步把銀子給了。
王夢嫻不敢接錢,腦袋暈乎乎,全都是完了完了的念頭,回去又要抄上一個月的女戒了。
怎麽才能避免收錢呢?
急中生智下,從荷包裏找出幾個打賞下人的碎銀,並她先前給的一錢銀子,全都分給了龍鳳胎跟小桃花,“那什麽,這是第一次見小輩們,我也沒帶著別的禮物,就隨意給孩子點見麵禮,不要嫌棄啊。”
見姚蟬還要說什麽,拿出畢生演技道,“我想起還有別的急事,就不跟幾位閑聊了,小大夫,改日有空了,還請去府上小坐……”
說完不等她回應,腳下生風的走了。
“姐……”
龍鳳胎捧著手心裏的銀子,求助似得看著她。
尤其是此時徐嫂子,看著姚蟬一臉佩服,“姚蟬,你厲害啊,我怎麽覺得她這麽怕你啊……”
“應該是錯覺吧。”
不過,不管是不是錯覺,都沒法子來驗證了。
卻說此時主仆四人,腳步匆匆離開是非之地,先前那婆子還有點不忿,看著自家小姐衣服上燒出的不仔細看,根本看不見的窟窿,一臉惋惜,這衣服就廢了。
“小姐,您這衣服燒出個洞,這還怎麽穿,哪兒是一錢銀子就能打發得了的。”
劫後餘生的王家小姐,直到跟她們拉開老遠距離,也確定姚蟬沒追上來,才緩緩鬆了口氣。
漸漸又恢複到先前華貴模樣。
“你知道個屁!”
“我……”婆子被嗆也不敢再說什麽,訕訕的隨著主子一道回府。
…………
一個小插曲,姚蟬並沒有放在心上,至於這次收的見麵禮,過幾天有機會再用其它東西還回去。
幾人跟姚青河兄弟匯合。
上完香,也添完了香油,商量著是下山還是在這用齋飯。
猶豫再三,還是決定下山去王家酒樓一趟,看看對方用不用冰塊,收拾好瑣碎東西正要離開時,身後一道匆匆的小施主的叫聲,讓幾人停住了腳步。
扭頭一看,是頭上頂著幾個戒疤,手拿著佛珠的一個老師父,高聲喊住了他們。
這是……
姚蟬叔侄對視一眼,壓下心頭不解。
“您是?”
再三確認,肯定以前沒跟他打過交道,幾人臉上的疑惑那般明顯,那老和尚也不拐彎,幹脆道,“幾位施主別來無恙?貧僧乃是舍利寺住持,上次這位男施主去寺裏送冰時,曾有過一麵之緣……”
姚青河確實是去舍利寺給那些人送冰了,寺裏和尚多,他確實對男人沒什麽印象。
“您是舍利寺的,怎麽會在這?”
徐氏風風火火問出心頭狐疑。
“荷花寺住持乃我師弟,這次貧僧前來,是為了來講授佛法的。”這寺廟之間互相講學,並不是什麽稀罕事,舍利寺香火旺,來荷花寺講道是可以理解的。
姚蟬倒不在意他是誰打哪兒來,來這為何,她隻好奇,對方喊住他們是為何。
“是這樣的”那老和尚似乎看著倆人,真摯問道,“就是問問,你們家現在還有沒有冰塊了,如果有的話,我們寺廟訂上一些,不知你們方便不方便。”
叔侄倆對視一眼,娘嘞,這拜佛也太管用了吧?
這佛祖都派弟子親自照顧上他們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