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線索
姚蟬到這個時空後,很多時候都是笑眯眯的模樣,秉持著說好話能與人交好,從不與人交惡的原則來處事,時間久了連她自己都忘了她也以前也是脾氣不好的人。
在很多事上她都可以妥協,但唯獨在看病治療上,她有自己的堅持。
那些捕快們也愣住了,看著展平陽欲言又止。
展平陽看著那個臨死前死不悔改,不斷跟自個挑釁的男人,恨不得一拳砸死他。
不管他就好了。
做盡壞事,為什麽還要拚盡全力去救他這條爛命!
以前被他害死的人,難道就不無辜嗎?
難道他大哥,師兄弟就該死?
他此刻恨不得撕掉他每一寸皮肉,將他一刀刀淩遲殺死,再剖屍荒野讓野物啃食留不得一寸屍首。
可是,他不能!
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任性,再把數十個家庭推到跟他一樣的境地。
他示意人放下他,滿是血絲的眸子盯著姚蟬,像把所有的恨意都發泄到她的身上,“最好你的醫術跟你的脾氣一樣過硬,不然,總有你後悔的時候!”
一群人呼啦啦走了。
本來還想問他們給她找的大夫怎麽樣了,看目前狀況幫手是沒戲了。
薛洪咬牙忍著劇痛緊盯著姚蟬,那狠戾的目光似乎要刺穿她,讀出她心中的真實意圖。
“你,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你跟他們……一樣……”他出氣都沒進氣多了,還死死追問著她的意圖。
“我隻是不想讓自己留有遺憾,救不活你是一回事,能救卻沒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老,老子不領你的情……”
麻醉劑已經起了效用,剛剛還嘴硬的男人眼皮子耷拉著,不甘心的閉眼。
姚蟬看著這簡陋的環境,苦笑一番。
第一步她已經賭贏了,第二步,希望老天也能借她好運,讓她再贏一回!
…………
“她真的這麽說的?”縣太爺眉頭皺起個大疙瘩,心中暗道這些人真不讓人省心。
你們一個看病,一個來抓人的,大家和和氣氣就行了,何必為了一個要死不死的人鬧不愉快。
這事他知道了,又不能裝沒看到,隻能在中間和稀泥。
同時也希望時間過的快一點,這件事快些被解決掉,不然他夾在中間裏外不是人。
思來想去,他分析出來了,展平陽不能得罪,事後還得仰仗人家,假模假樣勸了他幾句,同仇敵愾的說了幾句,無外乎就是姚蟬脾氣大,年齡還小,不懂事的地方多,當男人的不就是心胸寬大,忍常人不能忍的?
好說歹說,總算把人哄好點了。
夾板氣不好受,誰在自己跟前就哄著誰唄。
吳遮越聽越是不安。
有點後悔把姚蟬拉進來了。
那裏麵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姚蟬,她到底能不能全身而退啊。
偏廳內的三人心思各異,同時又覺得度日如年。
經過這麽一折騰,晚霞已經遍布西天,他正考慮著是不是要交代下人擺飯的時候,隱約聽到門外傳來的喧鬧聲,經過這些日子的鍛煉,他對這動靜再清楚不過。
那群刁命又來找事了!
牛二夫妻帶著十幾號的人推搡著家仆跟衙役們吵吵著進來了。
就連縣太爺自己都不清楚,他原本威嚴的形象怎麽在這些人跟前變得蕩然無存的,人的底線啊,在一次次的觸碰之後,真會一步步降低的。
比如最開始他們衝進來的時候,自己早發著脾氣讓人把他們趕走了。
但在最近連續這麽多日的磨礪下,他非但發不出脾氣,相反,竟然還有了幾分容忍跟理解的心情。
不對勁。
他不對勁
他們不對勁。
大家都不對勁。
牛二他們這些家屬自從家裏人失蹤後,就時不時的輪流讓人在縣衙大門外盯梢,好有了什麽消息,他們能以最快的速度知曉。
今天這些人風風火火抬著一個病號滿大街的求醫,那是瞞不住的。
而且隱約也有風聲傳出來,說這個人就是那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先開始他們都還能鎮定的等著縣太爺給他們傳遞消息,但時間過去了這麽久還沒動靜,估摸著他們這邊忙,沒心思通知大家。
這不商量下就全都擠過來了。
到底裏麵是個什麽情況,他們親人到底有沒有消息,這都得給他們個準話吧。
質問聲一潮高過一潮。
縣太爺招架不住,帶著期待求助的目光投向展平陽。
可惜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男人,無暇回應他。
展平陽方正的臉上看著從角門出來的下人,目光隨著她身影移動,尤其是落到她端著的盆子裏擺著布滿血跡,破破爛爛的外衫,濃眉皺在了一起。
意識到那東西是誰的後,他連忙喊停了那下人。
“你手上的衣服怎麽回事?”
衣服被剪開,散發著血腥味跟臭味,他越看越眼熟。
小丫頭放下盛放著髒衣服的木盆,朝他行禮,畢恭畢敬道,“這衣服是從那個病人身上剪下來的,那個小大夫說這衣服太髒了,不能再屋裏放著,讓我們找個地兒扔了去。”
這是那個男人的衣服?
嫌惡的擺手,“扔遠點,不,最好燒了,這玩意不吉利。”
丫頭點點頭。
當她端著盆子離開後,他還沒收回來視線,手指碾磨著回憶著剛剛的觸感,不對勁,他剛剛捏著衣服的時候,手裏的感覺有些異常。
“不好!”
驚叫了一聲,匆忙去追那個丫頭。
小丫頭被喊停後,遠遠聽見那客人喊停了她,目視著他大步流星麵帶嚴肅的朝自己走來,心噗通噗通直跳,又慌又亂,不知道自己犯了啥事,下意識就要磕頭認罪。
剛下腰,就被人扶她胳膊製止了自己的舉動。
“不關你的事,把衣服給我拿過來。”
也不嫌棄衣服又髒又血腥,拎著那衣服四處摸索。
最後摸索到衣角一處地方,剛正的臉上透出一抹喜色,是這,就是這,兩手一扯稍稍一扯,衣服應聲而裂,自然的也露出在衣服夾層裏的那張油紙。
緊隨其後的縣太爺還有吳遮趕來後,也看見了油紙上畫著的彎彎曲曲的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