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掉馬甲
因為酒樓明天才算是正式開張,所以樓上並未有客人入住,諾大的二樓遊廊上,隻能瞥見有一間屋子閃爍著燭火,看來就是這間了,她示意纓雨動作小些。
倆人終於挪步到那外麵。
不知是小廝不小心,還是屋內的人粗心,門沒關嚴,露出了一條小縫。
外麵黑暗,裏麵明亮,兩者對撞,屋內的一切就這麽直白的撞入到她們眼底。
李纓雨作為大戶人家的小姐,第一次做這種事,當下還有點不好意思,但耐不住好友催促,她隻好小心翼翼的把眼睛貼在縫隙上,這一看,她三魂險些全都飛走了!
隻見屋內,一高一矮兩道人影曖昧的貼在一起。
剛剛她觀賞過舞女跳舞,自然清楚那矮個人身上穿的就是舞女的衣服。
他們兩個這是……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她臉頰通紅,閉著眼就要後退。
直到。
“你快些啊……”
那個矮個的不斷催促著對方,本來曖昧的話語自己是不該聽的,但是那聲音是這麽怪異的相熟。
“就知道你笨手笨腳的!”
似乎是嫌她打擊受到的不夠大,那人又補充了一句,這下李纓雨再也忍不住了,她咬唇閉著眼的衝到屋內,“你們,你們做什麽!”
李元碩心裏一咯噔。
這可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他捂住臉,下意識的喊了句不是我!
姚蟬簡直也要被他的樣子蠢哭了,這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這一變故來的極快,嚇了正在解腰帶的青年一大跳,不過因禍得福,那道鵝黃色的腰帶被他一下扯斷了,這下李纓雨眼瞪圓了,他哥為了抓住四散的衣物,手就放了下來。
那張濃妝豔抹的臉頰,也就這麽闖入了他們眼中。
辣眼睛,真的辣眼睛。
姚蟬不忍的側過臉。
對麵兩張粗礦棱角分明的臉上,還有未曾卸幹淨的妝容,這時候齊刷刷的麵對著你,誰能忍受得住這個衝擊。
“哥,你,你跟個男的在這做什麽!”
李元碩百口莫辯,但當他目光落到姚蟬身上,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反客為主道,“我先問你,你好端端跑到樓上,還來看人寬衣解帶,這又是什麽原因!”
平時沒見他腦袋瓜轉這麽快啊。
李纓雨結結巴巴半天,好些時候才抓回幾分理智,“是,是姚蟬帶來我來看刺激的。”
刺激嗎?
可真刺激啊。
瞞是瞞不住的,再說他這幅尊榮也都被看了精光,李元碩一五一十的把來龍去脈說了,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要把他當時處在頹勢,卻仍舊力挽狂瀾的英勇描繪出來。
但說到最後,他已經有些壓抑不住心頭的怒意了。
“別讓我知道這些把戲是誰想出來的,不然,我肯定要讓他也到這痛苦的滋味兒。”
姚蟬心裏一咯噔,火咋又燒到她頭上了?
在他抱怨完後,在屋內,那個同他一起混入到隊伍裏,狼狽跳舞的那個仁兄,此時不讚同的搖頭,“這都是你情我願的事,你怎麽能把矛頭指向旁人呢?”
他雖然說話語調,行為舉止都挺正常。
但不知為何,看的多了,就能從他神色跟舉止上,讀出那麽一股子的懶散之意。
“對啊!”
姚蟬跟著附和,你情我願的事,咋能怪到她頭上?
李纓雨聽完他的話後,手指指著倆人,腦袋浮現起剛剛倆人腦袋湊到一起,寬衣解帶的畫麵,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你情我願,你情我願……
她的哥哥,已經不是他哥哥了。
李元碩視線一瞥,落到了妹妹臉上,從她那神色中,相比也讀出了那裏麵的驚悚。
急的手舞足蹈,“不是你想的那個你情我願,他是說,是說遊戲的你情我願!”
李纓雨失魂落魄的點點頭。
李元碩視線搜的一下落到姚蟬身上,早前的那點旖旎心思,早就在她磨刀霍霍向‘豬羊’麵前的幹淨利索,消失了,這會見她也替那人說話。
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你同那出主意的人認識?等等,那人不會是鄔易吧?”
姚蟬連連擺手,“怎麽可能是他,你想多了。”
“不是你認識之人?”
既然參加的都是男的,那隱藏的線索,就不該提出混入到舞女隊伍裏,可是偏偏有了,還偏偏被他發現了,這不明擺著,對方是在玩弄他們嗎?
他堂堂李家少爺,被人蠱惑的做出這種事。
他不能善罷甘休。
姚蟬連連搖頭,“跟我們都沒關係,說真的,我也覺得這背後之人有點不人道,假若我下次碰到那人,一定要替李兄你出了這口惡氣!”
她雙目澄澈,說話擲地有聲。
李元碩哪見過這種真摯表情,還真相信了她。
可是,片刻後,洪掌櫃臉色洋溢著歡樂祥和的表情,推門而入,進來後第一眼視線就落到了姚蟬身上,也不顧還有外人在,欣喜異常道,“小大夫,您真太厲害了,我現在都百思不得其解,您到底是怎麽想出這麽精彩絕倫的主意的?”
外麵人山人海,無不誇讚他們,就連帶沒露麵的自家東家,都派人過來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麽。
經此一事,王家酒樓先前種種不好的名聲,似是青煙般嫋嫋散去。
自此後,在青山鎮上,再沒人能動搖王家酒樓的地位。
洪掌櫃越來越篤定,小大夫就是他們王家,是他的貴人。
隻是……
小大夫是不舒服嗎?還是眼睛出了毛病,咋一個勁的朝他擠眉弄眼啊。
完了,來不及了。
身後短暫的凝固後,一道蘊藏著怒意的聲音如影隨形。
“姚蟬!”
就在身後疾風襲來之際,姚蟬瞅準時機,奪門而出。
這人可真不淡定。
倆人在外麵的長廊上你追我趕。
直到那人腳步聲跟她越靠越近時,一個人的加入打破了困局。
鄔易手按在他肩膀上,元碩動彈不得,“你放開我,這次我一定要好好出口氣,你這個媳婦心肝就是黑的……”
鄔易平時在書院裏看似對什麽都不上心,一門心思的做學問,所以李元碩以為他這人跟書院夫子一般老氣橫秋,生人勿進呢。
但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