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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恩怨

  眼前的人,幾乎都不能稱之為人了。


  黑布被扯開後,她腦袋後背以至於整個身子都展現在眾人麵前。


  她這個年齡本該是潔白無瑕的皮膚,此時竟跟焦土一般。


  在這個角度上看,除了腳心跟小腿內側還有點皮膚之外,渾身上下任何部位,全都是血淋淋的皮下組織以及極少部位零零星星的死皮。


  遠處看,身子有點焦黑,湊近了看,會發現皮膚上麵帶著的膿血以及不斷滲出來的分泌物結上的疤。


  誰看過這種畫麵。


  誰見識過這種人。


  這就跟戲文裏那種被精怪們剝皮抽過筋的人一樣。


  她到底遭受過什麽啊。


  這人怎麽還能活著啊?

  葉班主想到須臾前,自己曾扯著她的頭發,難受的一陣陣反胃。


  她好端端的得了這種病,是否會傳染。


  他看著自己剛才觸摸過她頭發的那隻手,驚叫著跳起來髒話不斷,還不停的在衣服上擦著手,恨不得不要這隻手。


  兵荒馬亂之際。


  更為尖銳刺耳的叫聲傳來。


  但卻不是戲班的人發出,而是地上那個被人剝開黑布,露出身體的女人。


  她看著自己胳膊上身上的皮膚,受到的驚嚇不比旁人少。


  原先的她是多麽風光,多麽美麗。


  台下的那些王孫貴胄,為了博她一笑,恨不得拋出全部家當。


  但是現在,她赤身狼狽的在地上翻滾。


  所有顏麵跟尊嚴都被踐踏。


  卻沒一個人上前對她施出援手。


  她趴在地上嗎,渴求的望著那塊遮羞布。


  求求了,隻要給了她那個就好,讓她遮住身體就好。


  讓她遠離這些嫌惡,惡心的目光吧。


  就在空氣快要凝滯的時候。


  唐沁月語出驚人的叫道,“我知道了!”


  眼瞅著大家全都看著自己,故作恍然道,“我知道她這是怎麽回事了!”


  “怎麽回事?”


  班主急急追問。


  “還能為什麽,肯定是惹怒了祖師爺,得了什麽怪病了唄……”


  她看向身側的男人,故意發問,“師兄,幹咱們這一行的,是不是忌諱的挺多?”


  跟她一唱一和的男人點頭,“對,不能無故變動台詞,不能隨意增減動作,還不能扒豁子……”


  唐沁月盯著那個女人,“她不就仗著自己是個角兒,隨意壞祖師爺的規矩,現在自嚐惡果,也算報應。”


  扒豁子就是不能拆人台,大家同台演出,有一人偶然出錯,其它的人需要為她遮蓋,不能故意揪著人的錯事不放。


  林迎月以前倒是替自己遮掩過幾次。


  但是在落幕後,看客還沒走完,她就在台上教訓過自己幾回。


  新仇舊恨,她此時定要一一報複回來的。


  他們的班主聆聽完,眼底的忌諱更深,“快滾,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


  說完讓人趕她出去,可惜對方是那副模樣,大家躲都躲不及,誰敢觸碰她,把人攆走?

  葉班主氣急,朝前喊道。


  “祝山梔,你把門打開,她不要臉,那我就讓她丟人丟的更厲害些!”


  外麵人來人往,她就算身染怪病,但好歹也是未著寸縷,這幅身子被人看見,她還有臉活在世上?

  “不,不要……”


  她不停地磕頭,可惜麵對的都是一張張冷漠的麵孔。


  “祝山梔,你把人扔出去!”


  祝山梔站著沒動。


  “怎麽,舍不得了?”


  畢竟原先都在一個戲班子的。


  “不是……”祝山梔為難道,“就是無從下手啊……”


  眾人大笑。


  這人果然夠狠。


  嘲諷聲一陣高過一陣,林迎月在諷刺聲中羞憤欲絕。


  胡亂將遮羞布裹上,悲憤跑了。


  唐沁月常抒口氣,跟同伴遞去一個得意的眼神,往後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就全是她的天下了。


  …………


  林迎月離開後,戲班的人把她的東西全都扔到院子,燒了起來。


  葉班主坐在自己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望著對麵的那個生麵孔。


  “你帶她來幹什麽?”


  祝山梔笑了兩下,“是有大好的消息要跟您說,我那個不省心的妹妹,找到了!”


  “什麽?”


  男人吊兒郎當的表情散去,手裏的煙鬥也不吸了,炯炯有神望著倆人。


  “是的,這是真的!”


  祝山梔往前推了推呆若木雞的陳婆子,“你說啊!”


  視線齊刷刷落回她身上。


  陳婆子咽了口唾沫,“是,是真的,我今天還看見她了,是她親口說的,自己是從你們這個戲班子逃出來的,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帶你們過去,隻是……”


  “隻是什麽?”


  “我要二兩銀子……”


  她來此目的就是為了銀子,不然真以為她是做善事了。


  葉班主是一文不拔的性格。


  但是祝月秋另當別論。


  她爹,是自己同門師兄。


  在他師兄活著的時候,不論是師傅還是自己相伴長大的師妹,都偏向他,師傅把壓箱底的本事教給了他,還做主把他喜歡的師妹許配給他。


  自己不服氣,他創辦了梨花苑,那自己就跟他對著幹。


  自己就辦個春風渡。


  是,以前他處處被壓一頭,但那又怎麽樣,他病死了,自己還活的好好的。


  他挖走了他原先的台柱子,讓他的兒子當自己的走狗。


  還要讓他最疼愛,最寶貝的女兒,當自己的妾室。


  他要把以前失去的,一一奪回來。


  要是這人泉下有知,知道他的女兒在自己手上生不如死,那生生世世都不能安穩了。


  所以,祝月蘭他勢在必得。


  想到這,他掏出銀子扔到她腳下,看著女人瘋了似得趴在地上去撿錢,慢悠悠道,“現在,可以帶我去找人了吧?”


  陳婆子一個健步衝上前,撿起地上的銀錢,笑的跟朵花似得,“好,好,我這就帶你們去!”


  …………


  熱熱鬧鬧一天過去了。


  送走客人,收拾完狼藉後,大家也開始準備做新的藕粉。


  就在大家有條不紊的幹著手上的活時。


  大門敲響。


  徐氏甩了下手上的藕皮,邊嘀咕邊去開門。


  “姚蟬不是說要去王家,給那家姑奶奶檢查身子?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算了下時辰,差不多才一個時辰。


  嘀咕完之後,也到了大門口。


  開門,外麵是一群生麵孔。


  徐氏麵帶疑惑,“你們找誰?是來看病,還是要買藕粉?”


  祝山梔不理她,順手將她推開,率先進了院子。


  外麵吵鬧聲如此之大,屋裏忙活的眾人急急出來。


  祝月蘭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在院裏會看見這些人。


  一時間她呼吸急促,整個人踉蹌的退後好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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