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過癮,痛快!
可惜這一巴掌卻不是鄔易打的。
此時,青蛇裝扮的祝月蘭怒容滿麵,在他不可思議的眼神中,又使勁甩過去一巴掌,“這是打你自暴自棄,守不住梨花苑的!”
再祝山梔怒目圓瞪時,又一巴掌扇過去,“這是你賣我,辜負爹臨終囑托的懲罰!”
在他即將反抗的時候,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甩過去,“這是你一錯再錯,如今還執迷不悟的下場!”
祝山梔以前在眾人麵前,一直是偽善溫和的,今日也是狗急跳牆了,可就算他設想到了無數個即將麵臨的畫麵,也沒想到自己會被自己一直看不上的妹妹欺負。
她在自己心裏隻是個工具,是個可有可無的附庸物而已。
這樣的一個人如此對待他,他能罷休?
當下就要掐她,可惜他剛起身有動作,就被橫地裏衝出來的姚青河踹回了地麵。
誰都在同他作對,誰都在阻撓他!
“我沒錯!我做錯了什麽?我隻是想讓梨花苑恢複往日榮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梨花苑!錯的是你們,我沒有錯!“
他似乎已經陷入了癲狂。
祝月蘭又恨又氣,“你還好意思說你為了梨花苑?你也配?!
爹不在了,你沒能力護住梨花苑,我們從來沒怪過你,就算是大家吃了上頓沒下頓,這些師弟們也沒想放棄,是你,是你攆走了他們。
你不信我,不信迎月姐,一門心思投靠葉班主,其實隻是不信自己有能力能東山再起,怕麵臨失敗,故而把我推出去,找了一條捷徑而已!
是你一日一日蹉跎下去,是你一日一日磨滅了我們對你的希冀。
此時此刻,你還敢說你沒錯?
梨花苑是聲名大噪過,但它不是剛開始就這麽厲害,是爹帶著我們一步步操練一遍遍演習,才有了名氣的,既然咱們從低處走過,為什麽不能再走一次?
錢是對戲班子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人,是咱們的團結精神,是有重新站起來的勇氣!
你沒有,你懦弱!自卑!膽小!可悲!
你現在捫心自問,你現在發瘋是嫌我們場地小,東西破舊。
還是不能接受你當初沒完成的事,由我們這倆你從沒看的起的女人辦到了,理智上接受不了?”
她呼吸急促,胸口直喘。
祝山梔像被震住,一時間沒有回手。
兩個當事人平複著情緒,但人群卻沸騰起來了。
“好,姑娘說的好!”
未來二嬸說完,人群掀起一陣熱情的叫好聲。
男女老少,別管是哪個年齡階段的,全都被她這番話說的直叫好!
有本事自己東山再起,拿可憐妹妹當踏板,跟賣女求榮的有什麽區別!
一時間,銅錢扔到更密集了。
姚蟬也不怕被銅板扔,拍手都快拍紅了。
未來二嬸今天好剛,好勇敢,好有魅力,她好喜歡!
剛剛那四個巴掌一氣嗬成,連個停頓都沒,後麵這番話又把他陰暗內心剖析的一清二楚,直戳他內心。
沒見剛剛還發瘋的男人這會已經麵無人色,神色恍惚了?
這樣的她才配她二叔的默默付出啊。
她這會也能理解為什麽今天給鄔易辦宴席她沒來。
人家是在準備這個呢。
其實她該早些同自己說的,這樣,她也能支援些銀錢,好把這場戲再辦的紅火一些。
她正在想著事呢,耳畔傳來痛楚的叫聲。
祝山梔捂著腦袋,不停的喊叫,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忽的一下他站直了身子,生怕他再發瘋,大家全都戒備的盯著他,但這次他沒繼續攻擊人。
而是捂著腦袋失魂落魄的擠開人群跑了。
見他跑了,大家的歡呼聲更加激烈。
姚蟬本來是想走的,但看樣子是走不了了,地上扔著的銅板都快把麵前這片空地蓋滿了,她得幫忙收拾啊。
彎腰的時候,撿起地上那塊分量挺重的銀子,踮起腳尖在人群裏看了幾眼,額頭這會還隱隱作痛,一時間也不知對砸銀子來的看客是什麽心思。
感謝跟氣憤交纏,已然是分不清楚了。
“姚蟬?”
鄔易拿著籮筐撿錢的時候,沒等到姚蟬有動作,疑惑的詢問她有什麽問題。
“沒事,沒事……”
人群裏也沒看到啥線索,姚蟬也蹲地幫忙撿錢。
唱完戲了,看客們七嘴八舌詢問他們什麽時候還能再唱一回,他們好帶家人來看。
再得到準確的回複後,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雖說在剛才那種情況下扔了不少銅錢出去吧,但是連續看了兩場好戲,這也算值當了。
…………
喬湘禾扶著祖父,在雪地裏小心行走。
她走幾步,就得小心的觀察祖父的臉色,狀態,見他狀態不錯,小姑娘絮叨的天性爆發,邊走邊嘟囔著,“您也真是的,大夫都說過了。
在這種時令裏最好要注意保暖,不要來人多的地方,您偏不聽,非要湊這個熱鬧。
想聽戲什麽時候不能聽?”
這些日子在這憋屈的很,沒朋友,沒有好的胭脂水粉,日子一日日跟流水一般,淡而無味。
而且可能是因為剛到青山鎮,祖父就兩次發病,在鬼門關前不停徘徊。
這種記憶更加加重了她對這個地方的壞印象。
老者被孫女扶著,聽著她的抱怨露出笑容來。
“禾兒,你錯了,今日出來那才對了,這出戲不好看嗎?要不是今日出來,我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子,哪兒能再看的上梨花苑的好戲啊!”
喬湘禾撇撇嘴。
那寒酸的場合,一水的老弱,能有多好的看頭啊。
再她看來,那一個時辰的戲,甚至還不如最後抽的四個巴掌來的痛快呢。
不過……
“爺爺,我看您不止看戲痛快,砸人也挺痛快吧,那麽大一塊銀子,你就直朝人腦門砸,要是真把人砸壞了那可咋辦!”以前的祖父多穩重多正派的一個人。
今日竟也會在人群裏,拿著銀子躍躍欲試的對著人家腦門砸。
喬翰林摸了下花白的胡須,“我哪有,你看見了嗎?”
喬湘禾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