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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 一眼萬年

  這裏麵有好些小姑娘小媳婦,此時見到這種具有衝擊性的畫麵,掩麵驚叫著散去。


  一時間整條路上,傳來的隻有哭聲以及羞澀的驚叫聲。


  一眼萬年,說的也就是這麽個意思吧。


  “姚蟬,姚蟬!”


  秦宗此時趕來,三兩下爬上廢墟,伸手接她。


  姚蟬回神,哎了一下,搭著他胳膊下來。


  這時她不自覺扭頭看了下,隻見那騎著高頭大馬的鄔易,低著頭聽著隨從的說話,見到她遞來視線,還自然的朝她頷首示意了。


  秦宗遮住她視線。


  “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龍鳳胎也受驚不小。


  被鏢師抱著,泫然若泣的盯著這邊。


  “那這牆,這損失,這馬車……“


  “這節骨眼上你還想賠償?”


  這會錢是小事,晚上他把賠償的錢偷偷送來就好,那老農的賠償也給了,這香水行老板靠一匹馬兩頭牛也能挽回損失。


  他不怕賠錢,怕的是丟人啊!


  說的也是。


  姚蟬此時反手拉著他,比他逃離的速度還要快。


  其實這事,也不是她不敢承擔。


  那也是別人把紅布係在他們馬車後的,算起來,他們也是受害者啊。


  今日發生之事,足以引起軒然大波。


  香水行坍塌,洗澡沐浴眾人在狀元遊街時,被迫赤身裸體出現在大眾視線裏,這個消息像長了翅膀,須臾便傳遍了整個汴城。


  尤其是這個澡堂子規格比較高,平時有好些貴人在裏麵洗澡。


  所以當這個消息流傳出來,尤其是傳到自己死對頭那的時候,引起的連鎖反應更為可怕。


  宋春陽氣急敗壞。


  自打回府後,已經把屋內所有的能摔的茶具瓷器全都摔了。


  是的,今日丟人大軍,也有他一份。


  他哪兒想到隻是在自家門外洗澡,會出現那種情況。


  雖說那會自己在搓背,事發之際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牆壁坍塌時,他那副坦胸露乳的模樣已經被好些人看進了眼裏。


  府上的人自然也得到消息。


  各房兄弟,名義上是來看自己有沒有受傷,但他們臉上的那種隱藏不住的笑意,真當自己是瞎的嗎?


  他的一世英名……


  毀了,全都毀了!

  事後他檢查過出事的馬車。


  一眼就認出這次罪魁禍首是誰。


  為什麽認出來的,因為他一眼就認出了,那塊還掛著的紅布,以及自己白天寫的鄉巴佬的字跡。


  再說,看著那兩頭黃牛,他多少也能猜出具體原因是何。


  真是,失策,失策。


  關鍵這事他還不能往外聲張,一來是怕那紅布的事被拆穿,被他們挑明是自己的傑作,那他要麵臨的困境,絕不是眼前這些。


  二來,他比任何人都希望這件事快些平息,要是再鬧開了,各戶詳談時,難免要談論起追究之人,就是白天沒穿衣服的某某某。


  那豈不是又被推到風頭浪尖。


  他比誰都希望,今日意外早些平息於大眾視線。


  正在懊惱之際,門外傳來仆人們壓低聲音的討論。


  討論的內容,自然是這個百年難遇的大事件了。


  宋春陽把臉埋到臉盆裏,如此都減不輕臉上的熱度。


  快窒息之前把頭伸出來,狂亂的拍著水麵。


  麵上全都紅潮以及恨意,“鄉巴佬,我跟你們勢不兩立!”


  …………


  阿嚏!


  剛剛收拾好自己的姚蟬,打了個寒顫,又打了個噴嚏。


  摸了摸手臂,雞皮疙瘩起不少,汴城的夜果然涼,姚蟬趕緊給自己套了一件衣服。


  穿衣途中,白天見到那人騎高頭大馬的畫麵,在眼前閃過。


  那眼神有點複雜陌生,是什麽意思,她現在還參不透。


  意識到自己思緒翻飛,她又拍了自己臉一下,說好這事過去了,咋又想起那人了?

  房門輕敲,把姚蟬從懊惱中喚醒。


  她急忙打開房門。


  撞上了略帶著薄醉的秦宗。


  中午吃飯時候她到了,本來想著修整一下下午就去給他長輩看病,但是他詢問過後,卻說對方下午沒有時間,把時間推到了晚上。


  既然人家都這麽說了,她隻有遵從照辦的份了。


  這會他就是來接自己的吧。


  交談之後,果然如此。


  “那你等我一下,我拎上藥箱咱們就走。”


  秦宗點頭。


  此時他們住的地方,是秦家以前的老宅,正經的主子都沒在,隻有看家護院的幾個忠仆以及他們帶來的隨行。


  示意他們照顧好龍鳳胎,倆人趕著馬車出去。


  說真的,白天那事之後,她現在有點怵這馬車。


  但還好此次相距不遠,秦宗又同她在同一馬車上,暫且讓她放下心來。


  車上倆人都有心事,這一路倒是和諧安靜的很。


  沒過多久,馬車停下,下人在外麵恭敬道,已經到了阮府外。


  姚蟬被扶著下車。


  雖然已經是夜間,但街道上依舊是繁華喧囂,這阮家門前兩頭石獅坐鎮,栩栩如生,在夜裏倒真讓人心生懼意。


  這朱紅大門同樣威嚴肅穆,這種氣派模樣,是青山鎮任何一家都無法比擬的。


  看來真是權貴。


  她還在不停打量著大門,秦宗已經拍起門。


  那門房看見是他,恭敬的朝他行禮,引著二人進去。


  阮家正廳內,兩個中年男人正在勸著母親,別由小兒胡鬧。


  母親年輕時隨著父親輾轉多地,各地氣候不同,富庶貧寒不同,多年奔波,底子早被掏空。


  平時頭疼,最近兩年身子更是羸弱。


  尤其是下雨下雪時候,膝蓋關節疼的能要人命。


  以往,兄弟倆人也沒少找禦醫。


  各種法子也試了,但成效甚微。


  就連太醫院都如此,更何況是從小地方來的那個年輕小姑子呢?

  但是母親心意已決,加上來試試,又無傷大雅,也就由著了。


  可當姚蟬進來的時候,見她裝扮,觀她年齡,先前壓抑的不快的情緒達到頂端。


  這小娘子的年齡,怕是還沒府上的姐兒大吧?

  要這麽年輕的姑娘過來,真當是小孩子過家家,來胡鬧了?


  大老爺當時拂袖而去。


  姚蟬也不是傻子,見他們如此,哪兒能不清楚對方是什麽態度啊。


  以前見的都是恭敬有佳,麵對的都是畢恭畢敬。


  現在猛不丁的坐冷板凳,確實足夠讓人回味。


  算了,來這已經把這種可能性都想到了,懊惱也無用啊。


  走了一個老爺,剩下的那個臉色也不大好。


  但是他還是看在秦家的麵子上,壓著不快同她交談了幾句。


  姚蟬一一回應,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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