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砸到了
看姚蟬還想掰開小姑娘的手時,鄔易微側了下身子。
間接隔開了她的動作。
“你不是還要去盧家?我陪你進去吧。”
婉拒不行,明著拒絕也不行。
再說的狠了,就徹底撕破臉了,她不願當著龍鳳胎的麵做的那麽過分。
加上確實擔心秦宗在裏麵的情況,也就由著他了。
盧家是個三進的院子。
估計是好些下人都在外麵忙活著,所以諾大的院落格外空寂。
院子裏一片縞素,跟外麵熱鬧喜慶的氛圍截然不同。
姚蟬跟著鄔易他們進去後,還沒進正廳,就聽見秦宗斬釘截鐵的拒絕之聲。
大意就是,他隻是個路過的,不是真的想當上門女婿的,還說他有心上人,讓他們識趣些,快些放他走。
屋內數道指責聲傳來。
就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下,鄔易一行人進來了。
秦宗這會也看見姚蟬她來了。
就算被綁著,也艱辛的要朝她走來。
“姚蟬,你快去抱官,這裏有人強搶人口了……”
情緒激動,見幫手來了後氣焰更盛。
盧家姑娘嫌他聒噪,將帕子團起來,搓了幾下,塞到秦宗口中。
他暫時說不出話了。
正廳內一片安靜。
終於可以好好麵對麵說話了。
剛剛在樓上看不真切,靠近後,打量了才將盧姑娘看的仔細。
她不是尋常嬌滴滴的女兒家,本該是嬌憨的杏眸,搭配了一雙黑長的細眉,因為顏色有點過深,導致整體下來,少了些嬌媚,倒多了些英氣。
看見姚蟬,還有外男。
尋常姑娘早該不悅了。
但她沒有。
生氣,惱怒,扭捏,諸多情緒都沒出現在她臉上。
那姑娘大步流星走來,打量了下姚蟬後,突然語出驚人道,“你就是他的心上人吧?”
嗯?
姚蟬挑眉?
就,就挺無語。
誤會了不是?
可她沒發現,在盧姑娘聽完這個後,先前還躁動不安的秦宗,竟罕見的安靜下來。
耳朵還帶著幾分紅潤。
“姑娘誤會了,今日你擇婿,按道理來說,我們是來該恭賀你一聲的,但不巧的是,我這朋友吧,心裏另有他人,強扭的關不甜,姑娘還是再多考慮下。
再加上他也不是常人,官宦子弟。還是家裏的獨子,就算他同意上門入贅,怕是那個做酒監的爺爺,也不會同意吧?
不能否認的是,這事是我們先前做的不厚道,除了把人給你外,我們可以用其它條件補償。”
倆人都和氣溫柔,沒有劍拔弩張。
但交鋒下,總能感受到裏麵的暗潮波動。
那姑娘若有所思,再抬頭時,倒爽快一笑。
“獨子啊,這倒不好辦,不過這也好解決,等我們成婚後孕有子女,隻要過繼到我盧家一人即可,不必非要入贅……
至於官宦子弟,我家百年招牌,倒也堪堪能配得上,我親自登門拜訪,同他家長輩將今日原委說出,估計會得到長輩祝福……”
如此對話,如此模樣,倒真讓她一時語塞。
這,這姑娘口才太好了吧。
其實這事細糾起來,真是讓人頭疼。
親事問題,總得你情我願,沒有強著逼人來娶她。
可退一步來將,這事確實是他們有錯,在明知道規則的前提下,誤打誤撞接下繡球,起因過程不重要,關鍵是這個結果得遵守。
可,這就矛盾了啊。
這就是相悖的一個局麵。
她的意思是該咋賠償咋的賠償,就不必用終身大事來交換。
更不必要用肉償。
不過因為有錯的是他們這方,姚蟬爭論時也怪沒底氣。
其實細看的話,這姑娘確實不錯。
她家裏情況,自己多少也知道些,虎狼環伺,還能帶著幼弟堅持這麽久。
加上長得也還行,性格也算直爽,配秦宗那是綽綽有餘的。
姚蟬不勸姑娘家了,把秦宗嘴邊的帕子拿出來,語氣帶著商量試探,“要不你就從了吧……”
“姚蟬!”
又氣又怒,又羞又惱的聲音快把耳膜給震聾了。
她迅速拿帕子塞回去,“姑娘,再商量商量吧。”
眼瞅局勢無法收場。
鄔易放下懷裏的女娃。
拿帕子仔細將她臉上的淚痕擦掉,“乖,先去找姐姐玩。”
他直起身,雕刻完美的五官透著幾分遊刃有餘,他低聲朝姚蟬道,“你們先出去,我同這位盧姑娘說幾句話……”
姚蟬看著他,欲言又止。
其實想說這事不用你插手,也不該麻煩你的。
但看著可憐的秦宗,想到他是因為自己才卷入到這場泥潭裏,拒絕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那就麻煩你了。”
她低低的說了一句。
本來不想再有恩怨,但眼下……
算了,下次有機會再還回去吧。
走到秦宗跟前,給用彩綢綁的嚴實的他鬆綁,帶著明顯還要爭辯他,出了正廳。
天色已晚。
到院子的姚蟬,還是沒忍住轉身看了眼他,明亮的火燭在鄔易身上跳躍,但是不知為何,看著他的側臉,姚蟬竟覺得有些孤清料峭的心酸。
可是,幾乎這個念頭剛升起。
她就迅速將其掐滅。
倆人分道揚鑣,她是無權無勢的小大夫,如今的人家已是狀元郎,已經踏上青雲之路的他,又怎會孤寂呢。
無端的腦補真是要不得,要不得啊。
他們在外麵等了好長時間。
久到秦宗以為,對方變了心思,要把鄔易留下換他時,緊閉的房門終於打開了。
鄔易走來,自然的抱起靠在姚蟬腿邊,揉眼打哈欠的妹妹。
往前走了兩步,人沒跟來,扭頭示意他們跟上。
姚蟬跟他走了幾步,方後知後覺道,“你們怎麽談話的,人家好端端的就放了秦宗嗎?”
“答應了她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現在對方已經不計較了……”
還是欠人人情了。
她沉默了下來。
仿佛讀懂了她的心思,寬慰聲從頭頂傳來,“既是不值一提,那就對我無傷大雅,你不用糾結,姚蟬,許久不見,不必為這些瑣事占據你的心神。”
說到這,他話頭一頓,“姚蟬,你最近還好嗎?”
雖然她的近況,自己全都清楚。
但是還是想親口問一下,他太久沒看見姚蟬了,這次見麵,雖看到了她眼中戒備,知道她對自己豎了心牆,也知道這時候不是重新接觸她的最佳時機。
可他真的忍不住了。
前段時日太煎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