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受傷
其實這就冤枉姚蟬了。
別人對她是忌諱,可姚蟬自己壓根不知道啊。
對待她的態度,就跟對待旁人別無二致。
嗨,要不說人老了就愛多想呢。
在姚蟬露麵後,趙家人緊張的湊過去,七嘴八舌問著她裏麵狀況,趙家大爺甚至還想進屋一看究竟,但都被她攔下了。
“手術還算成功,如果後續沒有並發症的話,命是保住了,但家屬不能進內,容易感染……”
先前聽到的都是不確定回複,眼下卻實實在在聽到了肯定的,令人欣喜的結果。
“好,好……”
趙家大爺收回邁入進去的腳。
不停的跟她道謝。
家屬能夠配合,這也是她最希望看到的。
跟家屬交代完病情了,加上病人麻藥勁還沒過,她把屋內收拾了下。
看著盤子裏的那個剝離出來的組織,她又有點頭疼。
也不知道他家家屬承受力如何,但不管如何,這個東西總是要告知下家屬,好讓他們處理掉。
拿著白布將東西覆蓋,把手術工具消毒整理好,她端著盤子出來。
門外家屬還未散去。
見她出來,又伸長脖子看來。
在人群裏環顧一周,看見在院門外站著的趙家大爺,姚蟬有事同他交談,便端著東西朝他走去。
阮老夫人直直的看著她朝這個方向走來。
歲數大了,站的時間也長,加上看到姚蟬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在她朝自己走來時,說不清是懼怕還是別的,兩腿一軟,身子一歪就朝她倒來。
姚蟬也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
隻是餘光瞥見身影襲來。
但意識到這是上了年紀的老人,還是秦宗的長輩。
她也不能躲避啊。
“哎……”
她眼睜睜的看人朝自己栽來。
等旁人發現這邊動靜,緊趕慢趕過來時,已經晚了。
因為這時候,倆人已經疊羅漢似的摔在地上了。
盧明月緊張的跑過來時,前麵已經圍上一圈的人,礙於身份,她擠不進去,隻好在外麵,高聲問她有沒有事。
“我沒事……”
氣短的聲音緊接傳來。
就是壓在身上的分量有些重。
要知道當時怕老人摔出個好歹來,她是什麽都不顧,就連手上的東西扔了,完完全全當了老人家的墊背。
等著那些人七手八腳把老人扶起來再來扶她的時候,姚蟬倒抽了口冷氣。
“別動別動!”
她倒抽著冷氣,拒絕了眾人好意。
姚蟬蹲下身子觸摸腳腕。
當時這老太太壓過來時她腳下一崴,姿勢本就不對,加上那老太太富態的體重壓迫,姚蟬這會隻要稍稍用下力,就覺得腳腕鑽心的疼。
姚老夫人此時說不出心中的滋味,但是還是朝她道了聲謝。
“不礙事,您沒事就好……”
老人家多金貴,稍稍一摔,有個小毛病就得修養好長時間。
她揉著腳腕,摸了下骨頭,好像沒什麽大礙。
估計就是尋常的扭傷吧。
大多數人都在對她噓寒問暖。
但是姚家大爺的一個女兒,這時餘光瞥見了幾步開外的陌生材質東西。
這玩意就是剛剛姚蟬扔出來的。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她也不例外。
那玩意就在眼前,那白布下覆蓋著什麽東西,半遮半掩,裏麵隱隱透出些血色。
她把那半截遮擋打開。
一個東西措不及防的躍入眼簾。
那玩意不是很大。
有她拳頭大小的一個肉塊。
上麵血色覆蓋,十分嚇人。
剛開始還沒意識到那是什麽玩意。
但隨著先前那大夫說過的話,想到那些陌生的什麽剝離字眼……
冷汗一寸寸爬上後背,既然如此,那這東西,豈不是,是從祖父脖子裏取出來的……
衝擊來的太快,威力也過於迅猛,她一時承擔不住懼意,驚叫出聲。
伴隨驚叫聲,還有一個重物倒地的聲音。
原來這姑娘受不得驚嚇,暈厥過去了。
但是她這聲驚叫外加先前手欠把遮蓋物打開的行為,已經引起了家屬的注視。
這是什麽東西,大家自然都能想到。
姚蟬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一瞬間臉上能出現那麽多的表情。
有驚悚有呆滯有反應過來的避之不及還有跟抽風似的翻白眼。
大白天的,她看的真切,竟還有人在一瞬間,頭發炸毛的!
那阮家老太太估計也看見了,剛剛還沒站穩的身子,此時搖搖欲墜,那老婦人兩眼一翻,這時又精準的砸到她身上。
這次是真的暈厥過去了。
舊傷未愈,新傷又添。
“明月,把東西蓋上……”
知道她是姑娘家,也害怕這東西,但是眼下她身邊已經跑的沒人影了,隻能讓她代勞。
盧明月忍著懼意跟翻江倒海的惡心,撚著蘭花指蓋上了。
眾人意識到姚蟬身上的老人,又手忙腳亂的來攙扶。
“這是……”
趙家大爺是現在維持著理智不多的人。
“這就是我先前跟你說過的囊腫,因為它的壓迫,老爺子才會有那種症狀……”
這裏的人不比青山鎮人接受能力強。
姚蟬大概解釋了下。
同時她也鬆了口氣。
先前開刀的時候,發現組織周圍存在嚴重破損的鱗狀上皮並伴有萎縮的甲狀旁腺實質,證實她當初的診斷沒有錯。
“那切除下來的組織,你看下如何處置,我本來是想悄悄交給你的,就是陰差陽錯下鬧出了這樣的事……”
“這不怪你……”
東西被遮蓋住,大家的理智也稍稍回籠。
趙家大爺怕這玩意再惹出風波,僵直的胳膊捧著他,三步並作兩步的離開了。
“大夫,勞煩您看看我家夫人……”
阮家的下人目光乞求。
姚蟬粗粗的給她檢查了下,隻是受驚導致的暈厥,倒沒什麽大礙。
阮家的下人這才送了口氣,背著主家去休息。
盧明月攙扶著她起來。
可惜,那個腳丫子剛落地,她就疼的蜷縮了身子。
額上瞬間逼出豆大的汗珠。
“疼嗎?”
院裏人散去不少,沒人注意她們這邊狀況,盧明月才敢小聲詢問她。
姚蟬半個身子靠在她身上,等那股鑽心的疼勁過去了,才示意她扶自己到石座上。
“我去給你拿膏藥?”
“不用……”
她臉蒼白,臉上滿是汗珠,揉揉骨頭還好,就沒再讓她再折騰,加上裏麵的病人剛做完手術正是觀察時候,她不能離開時間太長。
“我不能在外麵呆太長時間,你把我扶過去吧。”
被她扶著,跳著進了屋子,臨關門的時候,看見盧明月一臉愧疚模樣,笑著勸她,“這又不是你的錯,你做什麽這幅歉疚模樣,眼下也沒什麽大事了。
你幫我回去傳個信兒吧,就說手術很成功,再跟龍鳳胎說一聲,我今晚可能回不去了。”
盧明月點點頭。
她此時心頭滋味很複雜,有欣喜也有歉疚。
所以這會看見能幫上姚蟬的忙,也就格外的積極。
她急走了幾步,身後又傳來姚蟬的叫聲。
不解的回頭,就見她小心的看了下四周,隨即小聲比劃,“我腳腕的事,不要跟他們說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