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醋意
“姑娘,白嫖可不好。”他朝她靠近。
曖昧十足,尤其是耳朵上傳來的溫熱呼吸,更讓人心生戒備。
那麽敏感又私密的字眼,他就這麽大大咧咧的說出。
這人是不把他自個兒當男人,還是不把自己當女人?
這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吧。
但是回回被動的給錢。
心底還是有些別扭。
加上對方一臉篤定她該給錢的模樣,更是讓姚蟬起了逆反心理。
她抱胸道,“兄台這話可不厚道,剛開始就睡你情我願的事,如何就成了白那啥?搞清楚,最開始是你先握著我的胳膊,要來教我的,可不是我巴巴求你的……”
這事得商量一下。
說完也不再看他。
學著剛剛他教自己的技巧點,一個又一個的扔玉鐲。
雖然對他為人有些懷疑,但必須承認,人家的技術是好的。
不大可能做成一個圈一個準兒,但是大概四五個,能扔進去一個,而且隨著越往後,她越扔越準了。
隻剩下最後兩個圈,老板也被扔怕了。
照著這個節奏再扔下去,他這個月都要白幹。
把她先前套到的三個玉鐲塞到她手上,連連擺手,“這些歸你,歸你,圈給我,今天收攤早,要回家了。”
雖然在外人眼裏這事玩不起。
但是他真的不能耗下去了。
小本生意,不能任性。
好在姚蟬也是個見好就收的。
人家誠意很足了,她就收手了。
遞給二嬸一個手鐲,要給盧明月,但她看不上,也就沒給。
這下自己手裏剩下兩個。
見那個男人還沒走,她遞給了對方。
“銅錢呢,我是不會給你的,但是也不能白學你的本事不是?這倆鐲子,就當成是學費吧……”
先前還沉默著,看不出情緒的人,此時低頭看著麵前的玉鐲。
不知怎的,他倒是笑了。
這人眼睛本就魅惑,此時笑起來,虎牙若隱若現,這麽高的一個人,此時竟有了些孩子氣。
他看著姚蟬,心滿意足。
“那就勉強接受吧。”
把玉鐲遞給他,也算是兩訖。
姚蟬心頭大石落下。
玉鐲套著了。
那股不甘也沒了。
相信未來很長時間,她都不會再套圈了。
人的快樂,就是這麽簡單容易滿足。
二嬸跟盧明月攙著自己出了人群時,那人沒跟上,出於好奇,姚蟬帶著幾分疑惑扭過了頭。
隻見他這會不在原地待著。
逆這人群走到了攤主的跟前,神色認真的在同他交談。
不知這人說了什麽,隻見那攤主猶疑片刻,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很快,攤主從自己的錢袋裏,掏出二錢銀子遞給他。
男人則是把姚蟬先前給的學費,也就是那兩個玉鐲。
重新送回到攤主的手裏。
估計是感受到有視線注視,他遙遙的看來。
跟姚蟬視線碰撞後,他還特意揚起那二錢銀子,舉起胳膊,在她麵前晃啊晃的。
驚訝有之,但這種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
她露出個笑來,竟有種他就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畢竟鑽到錢眼裏的人,啥時候都能挖掘到錢。
套圈的收拾攤子離去。
路邊圍著行人,也三三兩兩,各自分散到別的攤子上。
“明月,走啊?”
姚蟬拉著弟妹朝前走了好幾步,都沒等到她跟來。
扭頭看吧,這人此刻還停在原地,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聽見她的催促聲,這姑娘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來。
“你看什麽呢?”
姚蟬順著她視線望去,看到的,隻是那個風流不羈的男人背影。
直到人背影徹底消失,姚蟬才收回視線,稍加思索便能猜測出個對方大概心思。
那個有過兩麵之緣的男人,雖說做事輕浮些,但皮相不錯。
這種麵相是閨閣待嫁的姑娘們,最喜歡的了,況且還這般近距離接觸過,姑娘家少女懷春,心思蕩漾,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
“這人有點不太好把握哦,他跟秦宗相比,我還是覺得秦宗人不錯,姐妹,好好斟酌考慮一下啊……”
姚蟬猛不丁說這個,一看就是想歪了。
盧明月想到秦宗對自己避之不及的樣子,嫌棄的撇嘴。
“我可謝謝你了,我跟秦宗別說這輩子,下輩子也不可能,至於那人,我更是不會起別的心思。”
“那你……”
看人看的那麽認真,很難不讓人誤會。
“我看那人,隻是覺得他有些眼熟……”
眼熟?
“你先前也見過他?”
盧明月有些不確定。
“不敢確定是不是,記不清了。”
“哈哈,那總不至於是夢裏見的吧?”
姚蟬打趣她。
這話其實容易讓人想歪。
不過是因為倆人私下說,倒也不至於引起對方的不快。
被姚蟬這麽一打岔,盧明月的思緒也被打亂,又不是要緊事,認不認識他,也跟自己沒多大關係,她也就把那點疑惑拋之腦後。
前麵還有好多熱鬧攤子。
聽見前麵的姚蟬催促聲,她含笑回到就來。
…………
薄衫黑發的男人,捏著錢袋,十分愜意的走在熙攘的街上。
荷包上的紅繩纏繞在骨節分明的手指上。
鮮紅同潔白交纏在一起,竟有種纏綿的滋味。
今日月光並不明亮,但街道上高懸的燈籠亮光,柔滑細膩,像夜風托起的銀沙,緩緩的落到人的身上。
舒服,自在。
魏衍心情大好,邁入到巷子裏。
狹長幽暗的巷子內,有一盞細微的燈籠光明閃爍。
他笑容散去。
朝前走了幾步後,看清楚攔路的是一道挺拔的身影。
魏衍收起輕鬆自得的神態,嘴角又掛上客套的笑容,健步朝那人走去。
他率先同人打招呼,“幾日不見,鄔兄越發神清氣朗。”
鄔易聽到身後的客套,身子未曾動一下。
間隔了許久,才不舍的將視線從前麵的巷子處收回。
他轉身口氣看著這個麵帶笑容的男人。
其實倆人算不得熟悉。
不過一個是狀元,一個是探花。
一起參與過殿試,又一起打馬遊街而已。
鄔易此時並未馬上開口,夜色裏溫暖帶著食物香氣以及花香味道,輕撫著二人衣袖,寬大的袖袍簌簌作響,鄔易頭上的冠帶,隨著調皮的風,輕輕搖擺。
他的側臉幹淨硬挺,不過因為主人並不歡愉,所以那俊朗的眉眼,也不似往常時候的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