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相處
情場失意,想安慰的也沒法子。
秦宗懊惱啊,這麽長時間一直沒捅破這層窗戶紙,一來是覺得時機不對,二來也是他自己膽小懦弱導致。
眼下他傷心姚蟬命不久矣,不願在她生命最後時刻被自己求愛困擾,又不願意看他二人眼下情意綿綿畫麵。
隻能出來借酒消愁。
喝啊喝,從晌午喝到華燈初上,酒樓要打烊了,他邁著虛浮的腳步被小廝哄出來。
剛出來沒幾步,身子一趴,直倒在地上。
盧明月一日操勞,正在馬車上閉目養神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下。
她身子搖晃,好不容易穩住身子,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聽見車簾外歉疚聲傳來,“姑娘,前麵好像有個人在那趴著……”
夜黑風高,他渾身漆黑,又躺在黑暗處。
要不是車夫方才聽見有鼾聲響起,怕是直接縱馬過去了。
這條道上,酒香四溢,再走幾丈遠,就是出名的煙花柳巷,可能是沒錢或是喝醉被扔出來的酒鬼吧。
“繞開他,咱們回去。”
安哥兒還在姚蟬那邊,夜深了,她得過去接人了。
但馬車還沒晃幾下,外麵疑惑聲再度響起。
“姑娘,這不是秦家的少爺嗎?”
“不管……”
那小廝也清楚這二人的恩怨,當初小姐拋繡球,雖說是為了搪塞東院那些人,也不是真的想把婚姻大事交代出去,但是你看後來鬧成啥了。
接到繡球的人,竟死活不要她家姑娘。
後麵好多次見到姑娘,又跟兔子一樣,竄的老快。
眼下小姐對他心中有埋怨,倒也能理解的了。
甩了甩鞭子,馬車晃晃悠悠的,離開了這裏。
不過,那馬車剛離開沒多久,竟又折返回來,等馬車離開後,酒味熏天的男人身影,也沒了蹤跡。
…………
她到了秦家,院子裏明亮一片。
盧家的車夫扶著男人進來的時候,正好碰上要去找他回來的姚家兄弟。
見到喝的爛醉如泥,但還是好好地的秦宗,幾人總算鬆了口氣。
“下午就派人去打聽他的消息了,派出去好幾撥人了,都沒蹤跡,眼下正是多事之秋,這可再撐不起有人出事了……”
估計是聽見熟悉的聲音。
合眼打呼嚕的男人,突然瞪著大眼,振臂高呼,“誰喝醉誰是孫子!”
好家夥,本來身上酒味就濃,眼下一開口,那味道都能把人嗆個跟頭。
申沛上前把他亂動的胳膊控製住,笑眯眯的同客人道,“你還沒吃東西吧,正巧,今天是姚蟬下廚,不嫌棄的話,今晚就在這吃吧……”
盧明月先前在姚蟬的事上可是出了不少力氣。
眼下留人家吃頓飯,再天經地義不過了。
姚蟬的手藝啊。
以前吃過,雖是一次,但也足夠讓人回味了。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院子裏多出了幾個孩子,是秦家下人的孩子,好幾個大大小小滿臉稚氣的孩子在樹下秋千邊跑跳,歡聲笑語,各個都是玩瘋的樣子。
“姐姐!”
安哥看見她了,大老遠的朝她揮舞了下手臂,也沒跑過來,又蹦跳著去跟龍鳳胎玩了。
這時候,身後傳來腳步聲。
是姚蟬端著一盤新炸的點心過來了,見到她後,笑著同她打了招呼。
盧明月剛想接過她手上盤子時,一道步履緩慢的身影,就出現在她身後。
竟是狀元郎鄔易!
“都跟你說過好多遍了,現在你得臥床休息,刀口才能漲的好,你倒好,一會功夫不見,就又起來了……”
確定關係已經有四五日了。
距離給他做完二次手術,也有小一周的時間了。
是的,她還沒死。
但是這人好像也越發愛膩著她了,兩個府就一牆之隔,但是他還不滿足,這不,白天陪了他快一天了,自己就是傍晚回來做個飯菜。
這人又不聽話的過來了。
鄔易手上的盤子被她接過,耳邊的喋喋不休,似乎都沒傳到他耳朵裏,被人訓了一回,麵上沒惱怒之類的情緒。
他先是同看呆的客人頷首,打過招呼,隨後又低聲跟姚蟬求饒,“整日躺著,腰都快躺出毛病了,適當走走也沒什麽大礙,再說,我都守著你這個小大夫呢,你身邊難道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嗎?”
雖然他說的是事實吧。
但是在外麵,還當著明月的麵上,猛不丁的闡述,還是讓她臉頰泛起了紅。
這話怎麽表達的這麽有歧義呢。
“行了,你可快閉嘴吧。”
鄔易朝對麵歉意的笑了笑,慢慢挪動腳步,朝屋裏走去。
盧明月此時一個瞠目結舌,是完全形容不了的,別說是外界傳言了,自己跟他打過幾回交道,這簡直是天壤之別。
要是外麵那些本就癡迷於他的閨閣少女,見到他以往如山澗冷泉一般清冷孤高的麵上,會出現這般生動的表情,大概會春心萌動,從此再也茶飯不思吧?
“明月?”
姚蟬走了兩步,沒等到她跟上,不免有些好奇。
“哎,就來!”
到了廳內,這才發現原來屋內還有客人,對麵那個姑娘長得清秀,身上衣服卻是罕見的料子,還有當下最時興的樣式,年歲同她們相仿。
在看見她進來後,視線隻是在她身上稍稍停留片刻,緊接著極快的速度掠過。
姚蟬示意下人去添凳子。
拉著她坐下,“跟你介紹一下,這姑娘姓喬,是翰林院喬大學士的孫女,說來也是巧,今晚她特意來拜訪,就留她吃個便飯,咱們年歲相仿,日後可要多走動走動。”
喬湘禾嗯了下。
“我們是有時間走動,畢竟日後還有大把的人生,但是你就沒那麽好說了……”
喬姑娘的心直口快,到現在都沒任何改變。
大家一直避而不談的事,倒在她三言兩語間,撕了個幹脆利索。
飯桌上一片寂靜。
鄔易卻像是沒聽見一般,率先拿起筷子,替她夾起一塊豆腐。
喬湘禾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她這是生氣姚蟬自作主張,不給自己退一點後路,多少也是關心她的,但她性子別扭,更不會想到先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