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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五章 不識好歹

  白貴妃那裏種植的花卉,都是顏色鮮豔張揚,用雍容華貴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這根皇後娘娘的宮殿倒是大不相同。


  裏麵花卉很少,最多的,也隻是顏色素雅的花,那花圃裏大部分地方,都種植上了竹子。


  夏日炎炎,鬱鬱蔥蔥的竹子,遮天蔽日的大樹,給她的住所平添了涼意外,還多了些肅穆與莊嚴。


  單從外在環境來講,確實是比白貴妃在的地方清幽靜謐。


  姚蟬不動聲色的將周圍環境打量了一番。


  太子新喪,中宮素雅點,也是情理之中的。


  歎氣,今日被她召見,不知是福還是禍。


  幾人站定。


  內侍停下腳步,揚著笑臉,說讓二人在這稍停片刻,他好去裏麵通稟。


  “好,您去忙,我們就在這等著。”


  姚蟬確定他背影消失,才跟葉端對視一眼,倆人略帶疲憊的麵容上,同時湧現出一種無可奈何的神色。


  連續幾日精神高度集中。


  最希望的就是能回去,好吃好喝後,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補個覺。


  算盤打的挺好,誰知道還沒出門,就被人帶到這來。


  哎,身份差距懸殊,除了照辦,他們隻能如何呢?


  等啊等,等啊等。


  沒等到皇後娘娘的召見。


  倒是等來了一個衣著華貴,妝容精致的姑娘。


  她被下人簇擁著,徑直站在姚蟬身前。


  有點眼熟,但又想不到是在哪裏見過。


  “姑娘你是?”


  對方抱胸看著自己,自己也摸不清楚對方用意,被人盯的時間長了,她才主動詢問對方。


  周嫻本來維持很好的表情,再聽見她這番話語後,瞬間冷臉。


  是啊,一個記在心上好幾日,耿耿於懷的對象,竟忘了自己是誰,試問天底下還有比這更氣人的事嗎?

  但是姚蟬也不是裝的啊。


  每天見到的人那麽多,操心的事也多,她哪兒有精力,記住那麽多無關緊要的人。


  氣氛重新陷入到凝滯中。


  還好葉端跟她離得不遠,見氣氛不對,偷偷的跟她解釋,“這是周家姑娘皇後的侄女,出事那日,同樣在院子裏的那個姑娘……”


  哦,姓周。


  姚蟬拉長嗓音,“皇後娘娘的侄女啊。”


  隱約記的有這麽一號人。


  眼下,終於把她同記憶裏的相貌對上了一起。


  倆人旁若無人交頭接耳,視她於無物的樣子,終於惹怒了麵前那姑娘。


  “要不要我給你們騰個地兒,好讓你們暢所欲言啊?”


  這姑娘脾氣也不太好。


  “不敢,不敢,姑娘,您有話直說啊,我們鄉野之人蠢笨,話不揉開掰碎了說,我們是聽不明白的。”


  這姑娘好端端過來,絕對不是隻想同他們敘舊這麽簡單。


  周嫻也沒想到她開口就是這個,麵容有些僵硬。


  但是機會難得,沒時間浪費,索性開門見山道,“白昀的事,不得不說,你做的很好。”


  這口吻……


  “周姑娘是想感激我嗎?不用這麽客氣的。”


  當初白昀受傷,是為了給她還有宋凝撿風箏,後來重傷昏迷,白家自然把鍋甩在了她二人頭上。


  姚蟬沒心沒肺,眼下肯定認為人家是為了感謝,隻是拉不下麵子,所以才這幅表情。


  周嫻被她這麽一說,險些噎死。


  她感謝?

  憑什麽要她感謝!

  她作為大夫天職就是救人,眼下救活了人,是她責任到了,難不成還想讓自己領她的情?


  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但是論裝傻,她著實是得甘拜下風。


  眼瞅著留給她的時間越來越少。


  周嫻單刀直入,“我不是這個意思,實話跟你說,我是為了宋凝的事,才來找你的。


  既然人已經活下來了,當初你們之間的戲言,也不必過度放在心上,至於打賭什麽的,博君一笑就是了。


  難不成,你還真想讓人家一家老少,全都去街上遊街,大喊那些丟人的話?”


  說的是這個啊。


  先前落在臉上的客套笑容,逐漸淡去。


  她也說呢,這無緣無故的,周姑娘耗時間跟自己周旋是為了什麽。


  她故作不在意的視線時不時的瞥向自己這邊。


  那是在等著一個回應。


  “周姑娘,不行哦。”


  周嫻表情瞬間垮掉。


  “為何不行!”


  “宋家在太醫院那已經有些年頭了,我私下打聽了下,徒弟徒孫眾多,要是他們失信於人,日後要如何麵對下麵的晚生後輩?


  要知道,當初不是我們刻意滋事的,是他們金口玉言,一口應承的。


  怎麽到現在,好像是我們咄咄逼人,強迫他們履行約定。


  要知道,我們這麽做,全都是為了維護他們的名聲啊。


  況且!”


  打斷了她欲言又止,姚蟬繼續說著,“自打我記事以來,家裏的大人就經常教導我們說,言必行,行必果,當初打賭的時候,又不是我逼著他們打的。


  當時麵對那麽多人,他們信誓旦旦的答應了,現在輸了,就想找說客,把那些賭約拋之腦後?


  這是什麽道理。


  再說,這次僥幸是我贏了,如果是我輸了呢,宋家人也會這般輕易的放過我嗎?

  不會吧,既然當初有信心來賭,眼下,也該有勇氣接受失敗。


  周姑娘,勞煩你過去傳個消息,如果他們是真的沒膽兒承擔,就讓他們親自過來,當麵同我說,他們膽小,要毀約,純粹是玩不起。


  而不是找了別人來收拾這個爛攤子,自己卻縮在一邊當沒事人。


  我也不瞞您說,我們可不止賭了這一場,但是呢,我運氣好些,連贏了兩場,他們呢,學藝不精,連續輸了兩場,上次,我睜隻眼閉隻眼,就讓他們耍賴了一場。


  在我心裏,就足夠讓人不齒了,怎麽,眼下還要再賴一場嗎?


  試問一下,他們這一家老少,全都是屬烏龜的吧?”


  屬烏龜?

  縮頭唄。


  周嫻被她嗆了後,連退了好幾步。


  看著對麵那個,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將諷刺,嘲諷表達的淋漓盡致的大夫,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她聽明白了,對方總而言之就一句話,不行。


  “姚蟬,你,你別不識好歹!”


  把他們弄到姑母的地盤,自己都低身下氣,從中周旋了,這人還是冥頑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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