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章 生意上門
“也是大戶人家嗎?我看送葬的隊伍人不少啊?”
難道是男主人怕堵不住幽幽之口,故意做麵子工程?
說起這個,申沛臉上流露出濃厚的譏諷神色,“想得美,能為了點銀子就不追究自己媳婦的死,能是什麽良善之輩?這都是浴池的東家老板張羅的。”
解釋完這一切後。
再看向那眼眶泛紅,眼睛紅腫的倆孩子。
心底有一處地方坍塌了。
再看鄔易,他此時麵上也露出淡淡的為難神色,想起當年他父母早亡,他一人也過得艱辛,此刻,怕是被勾起過往了吧?
也罷。
“起來吧,我們退讓就是了。”
姚蟬是老板,是這些人的主心骨,她此時放了話,也就意味著不能更改。
二叔三叔張張嘴,似是有些意外,但見姚蟬朝他們投來討好乞求的視線,又忍住了到口的拒絕。
早就該預料到的,姚蟬心善,又聽了倆孩子這麽淒慘,難免會鬆口。
她心軟的次數還少嗎?
“謝謝,謝謝!”
倆孩子一連串的道謝,怕被他們看出又流了眼淚,朝她鞠躬道謝,又拉著自己弟弟離開。
舞獅隊得了主家吩咐,有序的退讓,先前沉寂下來的送葬隊伍,重新吹吹打打的散開。
姚蟬目送他們離開,心裏真的是複雜的不是滋味。
不過就是個小插曲,誰都沒放到心上,等到那隊伍離開,門前又恢複了熱鬧喜慶,這時候吉時到了,眾人簇擁著她過來,吆喝著讓她把牌匾的紅綢摘下。
她照做。
看著那紅綢落下,鎏金字體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她凝重的神色終於有些變化。
不知未來如何,但是紮紮實實的走好腳下,肯定是沒錯的。
感受到旁邊視線注視,她扭頭,正巧同還未來得及收回視線的鄔易撞上。
人啊,是該知足的。
熱熱鬧鬧的開了張,也跟好奇的路人解釋過他們這是做什麽的,今天來幫忙的,祝賀的,擠的屋子裏滿滿當當的,機會難得,姚家幾人幹脆把今天當成是聚會的時候。
請了鄔易府上的那個大師傅掌勺,在新開的鋪子裏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飯。
吃到一半的時候,葉端才姍姍來遲,見到他來,大家都笑鬧著說他來晚了,讓他自罰三杯。
葉端下午也沒病號,識趣的喝了三杯自罰,吃飯的時候,倆人坐在一處,姚蟬給他遞過去一個眼神,葉端會意,在她出去的時候,緊跟著她出來。
確定隻有倆人在,姚蟬這才放心詢問,“當時被蛇咬過的,除了明月她們外,還有其它的三位,你知不知道?”
葉端最近當鈴醫,走街串巷,如何能不清楚。
聞言點了點頭,“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好像眼下已經有一個人沒了,剩下那兩位……”
他本來想說凶多吉少,但是事實殘酷,他也不忍心提及。
但是他不說,並不意味著姚蟬不知道。
這蛇毒進入人體,危害巨大,中醫雖然博大精深,但是在這方麵的治療上,確實是療效緩慢,尤其在拖延時間過長後,會對腎髒等器官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晌午少年跟孩童無辜悲傷的眼眸,還在自己麵前晃悠。
可能是在這個時代呆的時間長了,也可能是龍鳳胎還有親人的出現,治愈了她,所以此時的姚蟬,比前世的她,心軟了不知多少。
另外倆人還沒斷氣,豈不是還是有個機會能挽回她們性命。
挽救兩個家庭?
猶豫片刻,她要開口。
但是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的意圖,葉端已經先一步猜出她的心思,“你是不是想治那兩個人?”
姚蟬錯愕一閃而過,隨即就是釋然,“什麽都瞞不過你。”
葉端笑而不語,等到他們馬上要回飯局時,葉端又叮囑道,“我這兩日對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有所耳聞,但是那兩家患者住在哪兒,還是不太清楚。
你要是想真的打聽到具體住所,還是去那天出事的浴湯,跟那管事的打聽一下才好。”
在他那出的事,受害者的地址,他們肯定清楚的。
姚蟬點點頭,“你說的在理,那等下午咱們去吧。”
“店裏的事你不管了?”
“有二叔他們盯著呢,我在不在,沒多大區別。”
況且就開張第一天,說句大實話,這能有什麽生意。
倆人三言兩語就把接下來的事商議好了,再進去,麵上還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大家吃吃喝喝。好像誰都沒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
一頓飯過後,舞獅隊拿到賞錢,美滋滋的離開了。
阮二老爺他們也告辭了。
鄔易臨走前,猶豫再三,還是折返回來交代了她幾句,下午出去的話,等日頭沒那麽毒烈再出門。
姚蟬驚訝,幾乎詫異的問出聲,說他怎麽知道自己下午要出門。
“你有點情緒,就全都擺在臉上,誰看不出來?你是做好事,我不願約束你,對你,我也隻有一個要求,照顧好自己。”
姚蟬點頭如搗蒜。
隻是,答應的是好,他們前腳一走,姚蟬跟葉端隨之也離開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前腳剛走,後腳,生意就來了。
此時姚三叔正在鋪子裏打盹,空氣裏彌漫的是炮仗燃燒之後留下的硝煙味,這種味道,聞的時間長了後,倒是讓人有點昏昏欲睡。
他打盹的時候,隱約聽到前麵有腳步聲。
等到他強迫自己睜開眼時,跟一對年輕的麵孔打了照麵。
二人麵容並不陌生。
紅腫的眼眸,繃著嘴的倔強神色,還披麻戴孝,這不是晌午碰到的那倆孝子嗎?
可能是姚青山的表情過於錯愕,倒是那個年長些的少年,開口便說出了來意。
“我聽人說,你家是專門承接紅白喜事的?”
姚青山點點頭,“你們的娘,安頓好了?”
本來是想用下葬的,但是怕再刺激到對方,他及時的換上溫和點的詞語。
少年點點頭。
緊緊捏著弟弟的手,他抬頭的時候,表情很是堅定,“你們能不能幫我風光的籌辦我娘的身後事?娘她活著的時候沒有風光過,眼下我要讓她得了該有的體麵。”
娘昨天才沒了。
但是爹怕停屍日子太長,又怕惹惱要賠錢的人家,所以不按規矩,隻一日就把娘下葬。
這怎麽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