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這師尊我不當了13
“若是適應不了呢？”
“師尊，我絕對不會看著親近之人一個一個的離開而無動於衷，我會用盡所有的辦法盡我所能的把她留在身邊。”
哪怕逆天改命，哪怕付出巨大的代價，隻要能把那個人留在身邊，足矣。
明瑤頓了頓，從他的眼裏看到了一絲瘋狂，她疑惑地看著他，不確定的叫了聲：“阿執？”
“怎麽了師尊？是不是徒兒說錯什麽了？”
“其實你說的也並不無道理，但世間根本沒有這種逆天改命的方法，能讓人重新活過來，哪怕是時間無所不能的神，怕也沒有這樣的能力吧。”
“若有呢？”他問她。
看著秦執臉上不同以往的認真和鄭重，明瑤忽然有些心神不寧，她看著他，“你怎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徒兒隻是好奇罷了，師尊若不願意回答就算了。”他開始臉不紅心不跳的胡編來由。
“前些日子徒兒在藏書室裏看了一本關於陣法的書，書中記載有一上古大能，以自身為代價，擺禁忌陣法欲召回道侶生命。”
“後因陣法反噬煙消雲散。”
聽到這樣的故事結局，明瑤並不感到差異，她微微一笑：“饒是這樣的上古大能耗盡自身血脈，不還是沒有扭轉乾坤，救回自己的伴侶？所謂逆天改命不過是話本子上的謠傳罷了，為師活了這麽多年沒聽說過有誰成功的做出過複活他人的陣法。”
“生命這東西最為珍貴，隻有一次，沒了就是沒了。所以你必須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懂了嗎？”
秦執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
“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哪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人生不就是要在漫長的後悔和思念中度過嗎？”明瑤歎息，目光透過那遙遠的無邊無際的雲層，似乎在懷念什麽人，眼中充滿了眷戀。
秦執當時看到這個陣法的時候也不太相信，但是因為他別無他法，他已經度過了漫長的歲月，與其在這無邊無際的思念裏如行屍走肉一般活著，不如孤注一擲，求一個重來的機會。
不過他比對方聰明的是，他逆改了陣法，把陣法的作用從續命重生改成了扭轉時空，他也與那位上古大能一樣賭上了自己的性命，不過他的運氣比較好一點，他成功了。
他回頭看向明瑤，現在在自己身邊的是活生生的師尊，不是夢，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所以他成功了。
看著師尊那傷感的眼眸，他忽然覺得很是難受，秦執拿著明瑤的衣袖輕輕的扯了下。
明瑤看著他：“怎麽了？”
“師尊，你不要難過，徒兒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
“嗯。”
明瑤沒有回答好，也沒有回答我相信你，作為一個早就知道自己結局的外來者來說，如今的歲月靜好對她來說隻是一場夢。
不知道為什麽，秦執的心裏忽然生出了一些慌張，就好像這一刻在自己麵前的師尊要消失了一樣，他慌忙地抓住了她的手，認真無比：“師尊，我對天發誓，我絕對不會離開師尊的。”
明瑤忽然有些恍惚，她在想前一世的瑤歌是不是也是這樣子，被他的真情流露所欺騙，又或者這一切隻是他裝出來的糖衣炮彈，為的就是引她上鉤。
如果這一切真的是秦執裝出來的，不得不說他的演技太好了，可看著這樣一雙充滿了真摯的眼眸，明瑤又沒有辦法對他產生懷疑。
就這樣吧，反正用不了多久她就離開了，這一切都跟她沒關係了。
她是注定要被淹沒在曆史洪流裏不被人記得的配角人物，這個世界需要她做的東西也沒有多少，所以走一步看一步吧。
明瑤一向秉承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秦執真的有什麽對不起自己的地方，或者真的是在騙自己，她就全當是自己的好心喂了狗。
“我相信你說的話。”她妥協在他的真誠之下。
秦執滿意地笑了。
——
三年時光飛逝，清月山上冰雪融化，明瑤和秦執的氣運互相抵消，改變了山上常年冰雪不化的跡象，山上久違的出現了些許的綠色，一切都在往好的樣子發展著，師父的身體也好轉了不少，兩年前枯死的麵相完全消失，甚至愈發硬朗起來。
當時說的大限將至，就像是夢一般，如今已無人提起，就連師父本人也說命運捉弄人，他當年以為必死無疑，可一覺起來發現又恢複了頂峰時期的狀態，再這樣下去飛升指日以待。
當年的事無人再提，逐漸被人遺忘在回憶深處時，昆吾山忽然鳴響了喪鍾，傳音紙鳶隨後飛到清月山。
“速下山，師父去了。”
聽到傳音紙鳶裏的消息，明瑤忍不住淚流滿麵，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意識到師兄師姐們還在等她，她急忙從地上起來出了殿門，喚著雪團的名字。
在後山泡水的雪團聽到主人的召喚連忙飛了過來，連同打坐修煉的秦執也跟著跑了過去，一人一獸一前一後到了明瑤的麵前。
看著明瑤慘白的臉色和通紅的雙眼他們齊聲問：“主人，發生什麽事了？”“師尊，怎麽了？”
“師父，師父他老人家…”
“明明已經好轉了的，明明…嗚嗚…”說著，明瑤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出來，泣不成聲。
秦執與雪團對視一眼，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雪團，帶師尊下山。”
雪團迅速變大身形，明瑤縱身一躍，跳到雪團身上，雪團呼扇著翅膀朝山下飛去，而在他們的身後秦執卻遲遲未動，反而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回想起方才師尊悲痛欲絕的樣子，秦執不由的疑惑，自己的選擇到底是正確還是錯誤的。
當年聽聞師祖大限將至的消息時，秦執動過救師祖的念頭，可他若插手了，會有怎樣的後果他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來也是未知，所以他猶豫了。
之後他悄悄背著明瑤下山查探過法濟的氣運和命數，已經油盡燈枯，熬不了多久了。
他不願意見到師尊傷心的樣子，所以給法濟喂了一滴血，看著法濟一點點好轉的樣子，他以為自己成功了。
是他，給了師尊希望，又讓師尊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