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烤蛇尾
白花蛇被一陣劇痛驚醒，他剛才做了一場夢，夢到他小時候，他非常弱小，有一次被一頭浣熊咬住了尾巴，他為了活命，斷尾求生，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感，至今他都忘不掉。
後來，他專心煉符，頗有成就，一舉成為妖界，赫赫有名的符師，在他推陳出新，層層陷阱的符陣下，鮮有敵手，剛才對戰大豬妖，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你醒了？”蒼狼妖已化成人心，胡渣滿臉，剛毅麵容上刻有一道刀疤，是他同饕餮戰鬥夠的痕跡。此時，他坐在篝火旁，心事重重的烤著肉串。
“你把大豬妖給烤了？”白花蛇理所應當道，蒼狼妖牙尖嘴利，饕餮的屁股都敢咬，何況是頭豬了。
“不是。”蒼狼妖看了一眼半空滿月，又看了一眼白花蛇，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也不知該怎麽開口。
“豬妖拳勁真大，一下給我整得虛弱無比，烤的是豬腰子，怪香的。”白花蛇拿起烤串自顧自吃起來，吃的那個興高采烈。
胖子走到篝火旁也拿起一串大口咀嚼，邊吞邊問：“小白，味道如何，放點孜然味道更好哦。”
白花蛇低頭看了一眼肉串，猛地抬頭又緊盯著胖子，急速轉頭問蒼狼妖：“不是豬肉？”
蒼狼妖羞愧的低頭，雙手捂臉：“是你的命根子，白花大尾巴.……”
“啊！我要殺了你，死豬妖！！！”白花蛇即可手拿符陣，裏麵有幾十不同屬性的符咒，氣息恐怖，如一枚枚手雷。
胖子冷漠道：“我要是你就不會出手，你摸摸你丹田，是不是少了什麽？”
白花蛇慌張胡亂在自己身上摸了摸：“我少了一個腰子？！”
蒼狼妖：“剛才胖子嘴巴饞，我順手割掉一個，不過，不是你的大腰子，是元丹，被他吞了。”
吞掉元丹等於性命至於他人手中，是妖最大的恥辱，也是最大的威脅。
“你想要什麽？或者要我倆替你殺什麽人，我們回盡量做到，但一定要在我們能力範圍之內。”白花蛇不愧是妖中智者，瞬間弄清局麵，提出條件。
胖子滿意的點頭：“你比小狼聰明多了，他尋思了半小時還不知道跟我提條件，放心，條件是你們能承受的，在我的雲棧洞為我服務百年，時間一到，自可還你們元丹。”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
白花蛇認為他頂多隻會讓自己繪製符咒，讓蒼狼妖出出體力活，仙家常用手段而已。
“你將這封信交給魯大師，他會帶你學習新的技能。”胖子遞給他一封信件。
“我都是符咒大師，他位魯大師還有能教我什麽？”白花蛇心下好奇，但也不方便多說，同蒼狼妖一起向著雲棧洞的方向飛去。
胖子看天色蒙蒙亮，現在去叫唐僧起床時辰尚早，盤腿打坐，恢複氣息。
“二師兄，你怎麽跑外麵來了，害我們好找。”沙和尚架著雲霞，帶著唐僧飛落地麵。
“找我做什麽？客棧睡得不香麽？”胖子好奇問。
“睡得倒十分舒服，不過為師忘記一事，剛才出門走的急，白馬和行禮忘在觀音院外了。”唐僧急道。
“袈裟不是讓那老院主拿了去，行禮裏不就是些換洗衣物，也沒什麽值錢的吧。”胖子倒也真把這一茬給忘到九霄雲外了。
“行禮裏還有通關文書和紫金缽，沒有碗，如何化緣，沒有文書，怎麽證明我們西天取經的合規性？”唐僧道。
“說的有道理，我們這就回觀音院瞧瞧，剛好，看看那把火燒的如何了。”
……
觀音院，人群洶湧，香客絡繹不絕。
今日據說是老院主的壽辰，外院展覽各式袈裟，大開筵宴，邀請賓客，一同欣賞老院主剛得寶貝袈裟。
昨晚有數間禪房大火，隻有唐僧的房間因為避火罩的保護，安然無恙，其中唐僧和胖子卻不見影蹤。
六耳獼猴很快猜到肯定是胖子事先轉移了師父，他找到了行禮中的紫金缽和通關文牒，想來他們也不會走太遠，也沒多在意。
跟老院主溝通後，照常開啟佛衣會，為了擴大影響，老院主還特意招來了鄉裏鄉親，趁機多收納些信徒，多得些念力。
老院主今日打扮華麗，頭戴方帽，貓眼石鑲嵌正中，光輝閃耀。
翡翠絨的內衫，腳下僧鞋鑲蓮玉，步步生蓮，隱隱檀香，最亮眼的還是那件錦襴袈裟，上嵌七寶，金光綻放，好似真佛降世，信徒崇拜至極，紛紛膜拜，虔誠無比。
觀音院偏僻，來的都是些苦難百姓，在平日無望的歲月裏，觀音寺是他們黑暗中的光，指引他們能堅持活下去，哪怕將家中財物大半捐給寺廟。
“今日佛衣會，各位施主可隨意觀賞眾僧袈裟，其衣越是華麗富貴，僧人越是德行就越高，越是受人愛戴，對你們的助力也越大。”老院主雙手合十，口中呢喃，錦襴袈裟更加亮麗幾分。
眾信徒認為真佛降世，誠惶誠恐，陸續拜倒，不住祈福。
“滿院荒唐言，一把辛酸淚，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一聲大喝，由遠及近，在大殿不停回蕩。
大殿眾僧皆驚，方圓百裏，誰人敢在觀音院放肆，不知道老院主是黑白二道通吃的老祖？
白指的觀音，黑則是熊精，就連凶殘無比的妖魔路過觀音院，也要給老院主獻上世上漂亮袈裟。
胖子和唐僧在滿殿人的不滿眼神下徐徐走來。
“你個胖子是什麽人，知不知道老院主是神仙似的人物，他活了二百七十歲，是位讓人敬重的有德高僧！”一位大爺憤憤不平道。
胖子轉頭道：“如果歲數大就是有德高僧，你不如去池塘參拜。”
“為何？”大爺疑惑問。
“滿池的烏龜歲數更大咯.……”
胖子一席話惹的不少人竊笑，其實不少人心中對每月要供奉寺廟僧眾也頗有意見。
很快，又有一位大嬸發聲：“我每月都會有幾天那裏流血，自從供奉老院主後，血也不流了，氣色也好了，精神像回到了三十歲，這你該如何解釋？”
胖子偷聽完她心聲，莞爾道：“你老今年貴庚，是否剛剛二婚？”
“是啊！你怎麽看出來的？”大嬸驚訝。
“更年期到了，自然不會再每月流血，你有了夕陽伴侶，心情好了，身體自然也好了，別把窮苦怪自己，把福貴歸咎在神鬼之事。”
胖子環顧一圈，義正言辭對眾人說：“信仰即存在，存在即合理。居於一切力量之首的，成為所有一切源泉的是信仰，而要生活下去就必須有信仰。你們有信仰沒問題，但如果將信仰淩駕萬物之上就不對了……
比如你，老王頭，你多久沒給媳婦買件洗衣服了，你把兒子建房子的錢捐給寺廟，你知道他們用錢來幹嘛了，修觀音金身？不，不，是一件袈裟，不是唯一的那件哦，是幾百件中的一件，老院主甚至從沒有穿過。
還有你，張媽，你家寶寶幾歲了，三歲了吧，沒喝過羊牛奶吧，你家寶寶身體孱弱，你不帶他去瞧大夫，卻來求老院主，最終結果如何，大家都清楚吧。”
廣智上前一步，厲聲道：“你個胖子，和這假和尚勾結一處燒我禪房，信不信我叫差人抓你們去見官。”
胖子突然閃身到廣智身邊，抓住他的手腕，顯然是一處疤痕，看樣子受傷不久。
“昨晚你點燃柴火時，緊張之餘燒了自己的手腕，是也不是？”
廣智瞠目結舌，心道：“這等糗事，他誰也沒告訴，眼前他是如何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