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糖果與爆炸（6）
珀瀾深深呼吸，平靜了心情，看著手裏的匕首，輕輕搖頭，遞還給果菈，果菈笑嘻嘻地說：“你不再研究一會兒嗎，珀瀾姐姐？萬一我沒有加入你們，你以後可就見不到了哦。”
珀瀾眼角一跳，隨後苦笑道：“我再不還給你，我可沒有把我能控製住自己不獨占哦，我定力可是很差的。”說著握住果菈的右手，把那把匕首放在果菈的右手手心，猶豫了一下，才鬆開匕首.……
列禦空有些動容，雖然他不知道這個匕首的珍貴之處，但是他也能猜出來，這是一個已經早就失傳了製作方法的上古魔導器，屬於失傳的高端技術，對於珀瀾這樣的人來說，可能比她的命還重要！但是，麵對身份為止來曆未知的果菈，珀瀾竟然能放棄這樣的誘惑，還是選擇了以自己身邊夥伴的安危為第一位，這讓列禦空感到很佩服，和感動。
“珀瀾，來，喝杯水，平靜一下心情，放心吧，既然我能把果菈帶過來，說明果菈是有可能成為我們一員的可能性的，但是果菈你說過，我們不表態，你是不會說出來你加入我們的目的和你的來曆的是嗎？”
“嗯，這是我的底線，並不是我的談判籌碼。”果菈笑著說，手裏的匕首靈活地轉了幾圈，收起來，薑吐了吐舌頭，看起來果菈也會玩匕首啊，還挺溜。
“那麽，既然人家都把自己這麽珍貴的魔導器拿出來給我們參觀了，那麽，表態吧，我先來吧，”列禦空笑著舉起自己的手，說：“我同意，讓果菈暫時成為我們一起行動的一員，但是，果菈，想要證實成為我們的一員，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觀察和‘考驗’哦，可以嗎？”
“嗯。”果菈幹脆地點頭。
“我也同意，果菈妹妹這麽可愛有禮貌，還那麽有正義感，我是很信任果菈妹沒的啦。”薑撓著頭笑道，一旁坐在床上的珀瀾笑著嘲諷道：“你不用說那麽多，薑，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哎呀果菈妹妹那麽漂亮，我被迷住啦。她說什麽都是對的哈哈。”
“珀瀾姐——你真是的.……”薑無奈地來到餐桌旁，為了發泄一下心中的不平，怒吃了一塊甜點.……
“哼，”珀瀾笑了笑，最後，她知道，該自己表態了，她閉上眼，她知道，自己必須先把那個魔導器的誘惑摒棄掉，做出最理智的決定.……可是該死的！這是那麽容易摒棄掉的嗎！自己不是聖人啊！太難了.……她扭頭看了看床上安靜躺著的墨莉絲蒂娜，回想起了地下樞紐那一幕.……原本心裏的那種對研究失傳魔導器的渴望，漸漸消失了……
“就按禦空哥說的吧，暫時同意，但是要觀察一段時間，在這期間，我們還是會對你有所警惕的。”
果菈笑著看了一圈三個人，最後，把目光停留在墨莉絲蒂娜身上。
“怎麽？昏迷的人可沒辦法表態哦。”列禦空像是開玩笑地說著，但是眼睛裏閃過一絲警告的意味。
“或許，我有辦法可以讓墨莉絲蒂娜殿下，醒過來呢。”果菈此話一出，輪到列禦空不淡定了，列禦空臉色一變，站起來來到果菈麵前，低頭看著一臉認真神色不像是開玩笑的果菈，問：“你最好別在開玩笑，你應該明白，我的容忍底線在哪。”
“嗯，我知道，而且我也是很認真的，雖然沒有很大的把握，但是，也算是一個辦法吧……因為，墨莉絲蒂娜殿下現在的身體狀況，如果再不進行靈魂喚醒，那麽，即使她的身體保存得再完好，隨著時間的流逝，靈魂和記憶也會受到不可逆轉的損傷哦，那個時候，就是神來了也沒辦法。所以最好盡早喚醒。”
聽了果菈的話，薑，珀瀾都臉色一白，這個情況為什麽之前格萊斯沒說過！
“.……”列禦空嘴唇動了動，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是該慶幸，還是該更加焦急！原本以為讓身體完好就能拖很長時間，可是.……
“可是格萊斯女士不是這麽說的啊，”當下薑把格萊斯的事情說了一遍，果菈聽完皺了皺眉，那表情在一個小女孩臉上有幾分滑稽可愛，但是現在沒人有心情吐槽。
“花藥師本質來說，類似於新紀元早期的巫師一類的職業，也難怪現在帝國對花藥師不信任，因為花藥師的手法通常是從自然中的動植物以及其他資源提取有用的成分，但是效率低，應用不廣泛，不像現在運用日常醫療魔導器的醫師，簡單快捷高效，一般小的小病很快就好，嚴重的病如果有錢，用輔助型魔導器也可以治愈，但是花藥師的治療方法，成功率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嗯，我也讚同。雖然我跟格萊斯姐姐學了不少，但是.……”珀瀾沒再說。
“那位格萊斯雖然知道‘靈魂’這個概念，但是還是不夠精深，好在她的水平算是很厲害了，用自製的藥膏讓靈魂能暫時安定，但是也無法保持太久，我估計最多十天，皇女殿下的靈魂可能就會不穩定了，那個時候，會出現什麽情況，誰也不知道，即使身體狀況完好，但是……”果菈搖搖頭，此時的果菈神態和語氣，根本看不出是一個十四歲的女孩，更像是一個學識淵博冷靜理智的女學士。
“那你有什麽辦法？”列禦空問。
“那位風漩大叔讓你們去找的那個人，哪怕隻算到達黑蛇聯邦的路程，至少也得五六天，除非用魔力車，但是魔力車現在全省轄區已經統統禁止非政府人員使用了，所以最快的也就是飛蜥車。到了那能不能及時見到那個人也是個問題.……”
列禦空點點頭，果菈繼續道：“所以十天時間其實有些緊張.……我的辦法是——我們不去黑蛇聯邦，去三不管地區的一個秘密地方，那個地方隻有很少的人知道，恰巧我就是一個，在那裏，我們應該可以找到一個魔導器，這個魔導器，可以喚醒墨莉絲蒂娜。”
……
其他人都沉默了，現在已經不是讓不讓果菈加入進來的問題了，而是……兩條路，一邊是風漩的，似乎更加靠譜，但是時間似乎的確很緊迫，前提是果菈說的是真話，第二個是果菈的提議，去那個不確定危不危險的地方，找一個不確定能不能找到的魔導器，列禦空猜測肯定不是普通的魔導器，因為他沒聽過有什麽魔導器可以喚醒靈魂，所以，那隻可能……是另一個失傳的魔導器！那麽珍貴的東西，會等著他們去取嗎？
……
‘果菈，如果我們按照你的路線走，這需要多久？”列禦空語氣鄭重。
果菈摸了摸下巴，說：“最快三天，最慢四天也足夠了，然後還剩下六到七天的時間，讓我們尋找那個魔導器。”
……
列禦空覺得，這是隻碰到的，很少見的，如此難以抉擇的.……選擇……
“我先說說我的看法吧。”薑輕咳一聲，其他人看向他，列禦空一向很有主見，但是現在，要拿墨蒂娜的命去選擇.……他真的.……真的太難了。
“有一說一，比起剛認識不久的果菈姐姐，而且是以一種很特殊的方式認識的……我們更信任風漩大叔。但是現在風漩大叔臨時有事離開了我們，而且她也沒跟我們說全城封鎖之類的事情，可能他也不清楚，留下了一封信和他的短刀。按理說風漩大叔那條路可靠性更大，但是當時風漩大叔也沒說百分百就能喚醒蒂娜姐，也隻是有可能。”
……
“所以我認為這個時候，理性分析固然重要，但是，麵對這種兩邊其實都不是很確定的選擇，我覺得，還是感性一點好，相信自己的感覺，我選擇果菈妹妹的路線！不知道為什麽，比起風漩大叔，我似乎更願意相信果菈。哈哈，可能和珀瀾姐說的一樣，真的是因為果菈妹妹很漂亮吧。”薑笑著撓撓頭。
列禦空原本被焦躁填滿的眼睛平靜下來，來到薑麵前，溫和地笑了笑，摸了摸薑的頭，柔聲說：“謝了，薑。”隨後，列禦空看向果菈，說：“果菈，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先不論成功率，你說的話，你對我們說的話，是真的嗎？而不是一個陷阱，等待我們進埋伏？”
果菈看著列禦空那雙黑色的眸子，肯定地點點頭，那一瞬間，列禦空似乎從果菈那雙藍色的眼睛裏，看到了某種自己很熟悉的情感。
……
“好，我選擇果菈的路線，至於大叔……把他的短刀讓專門的組織送到黑蛇聯邦的那個酒館裏吧.……”列禦空做出了自己的選擇，珀瀾輕輕歎了口氣，說：“不管哪種辦法，隻要能讓蒂娜姐醒來，就好，果菈，我這次信你，我們都選擇了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辜負我們的信任，不然——”珀瀾深茶色的眸子裏倒映著果菈的臉。
“你一定會後悔一輩子，夜不能寐。”
“好惡毒的詛咒啊，不過放心，我不會的。那麽，你們是同意我加入了嗎？”果菈微笑著問，
“那還用說，不然我們連地方都不知道。”列禦空無奈笑道，這次真的是被這個小鬼頭拿捏的死死地。
“那麽，我也會遵守我的承諾，其實我的來曆……我自己也不知道。”果菈笑著道，就像是開玩笑一樣，其他三人看著果菈，感到很疑惑和懷疑。
果菈眼睛裏閃過一絲淡淡的悲傷，說：“我……我有記憶以來，我就是一個人了，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一個人流浪，從黑蛇聯邦，到三不管地區，再到蘇耶達爾帝國.……但是，我卻知道我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和一個人有關係，所以，我一直在找這個人。”
“有點亂……果菈妹妹，你看，我也是從小沒有了家人，一個人，被別人收養，你是這樣的情況嗎？”薑問道。
果菈點頭，又搖頭，說：“不太一樣，沒人收養我，我是靠著自己存活下來的，記憶中，我的這把匕首，還有我製作爆彈的技術，還有其他的東西，這些知識之類的，都是某個人傳授給我的，但是我不知道他是誰，我隻知道那個人一定對我的記憶動了手腳，不想讓我記起來他的樣貌，名字，但是，他對我說的最後一段話，我卻牢牢記住了。”說到這，果菈拿出來那把匕首，輕輕撫摸著，露出了和年紀不符的傷感和不舍……仿佛這把匕首是她和這個世界唯一親人最後的牽絆了。
“說了什麽？”珀瀾問，心裏開始關係起來這個女孩，。
“他說.……我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可能還活著，但是讓我最好不要直接去找他，因為很可能一無所獲還會給自己招來禍患。”果菈輕聲道。
“這.……就很奇怪，找親人還會招來禍患？”薑問道。
“因為後來我才知道.……因為我向每一個我見到的人問這個人他們認不認識，知不知道在哪，可是得到的不是看神經病一樣的表情，就是冰冷的回應，甚至有一次我還差點背殺死……我才知道，我那唯一的親人，名字是：艾佛德。”
……
屋子裏陷入一片寂靜，看其他三個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都知道這個人，而且……那絕對不是什麽好印象……
“黑蛇聯邦.……臭名昭著的惡風之牙的頭領，有著‘天空惡魔’之稱的：艾佛德？”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我聽過，但是不詳細，我隻知道大概：艾佛德是惡風之牙的首領，屬於黑蛇聯邦，但是並不是傭兵，而更像是一群強盜，無惡不作，靠著自己的窮凶極惡的手下和好幾艘有著未知末代器提供動力的空中飛艇，搶劫地麵上的人的財富為生，據傳說甚至還接掠過蘇耶達爾皇室的‘龍駒’，雖然很少殺人，但是也出現過.……總之，名聲很壞。”珀瀾說完，看了一眼低著頭的果菈。
“豈止是很壞啊，即使在黑蛇聯邦境內，黑龍聯盟也是瞧不起惡風之牙的，很少和惡風之牙來往，除非帝國入侵才會合作，不然黑龍聯盟根本不願意理會惡風之牙的，因為即使是傭兵也有自己嚴格的規章製度和榮譽感以及信仰，雖然以賺錢為目的，但是也有著比金錢更加珍貴的東西，可是惡風之牙.……”薑不再說下去，隻是拍了拍果菈嬌弱的肩膀，安慰道：“我覺得應該是假的.……怎麽可能你是艾佛德的親人，就算是，艾佛德我估計年紀就算沒有梔.奧夫桑德大，估計也得四五十了吧，那他……是你的爺爺輩？”
“嗯，貌似他對我說的就是這樣，艾佛德是我親爺爺.……”果菈神情有幾分落寞。
列禦空拿了一把椅子放在果菈身後柔聲道：“坐，果菈。”
果菈抬頭，看著溫柔神色的列禦空，心裏好過了不少，點點頭，坐下來。
“繼續說，那麽，另一個人呢？”列禦空蹲下身子看著果菈，問。
“就是你哦，禦空哥哥。”果菈指了指列禦空，輕輕笑到。
“我？”列禦空指了指自己，很疑惑。自己什麽時候和艾佛德扯上關係了？
果菈也搖頭說：“我也不清楚，但是那個人最後告訴我，隻有跟著你，才能找到我的親人，並且，解除我的身世和來曆的謎團。這也是為什麽，我一直在四處走動，四處打聽列禦空這個人，但是一直沒有找到，終於……就在今天下午，我聽到薑和珀瀾姐姐提起了這個名字，於是……我就……”
到這，列禦空算是明白了來龍去脈，說是牽強吧，可是，看果菈這個神情，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我來總結一下，你之前受到某個人的教導，他教給了你很多東西，包括這把匕首也是他給你的，然後，不知為什麽，他讓你離開了，還消除了關於他的記憶，他告訴了你你的親人是艾佛德，也就是你的親爺爺，以及我的名字，所以你就來找我了，是嘛？”
“嗯。”果菈點頭，珀瀾和薑都覺得不可思議，可是.……
“禦空大哥，那就這樣吧，我們收拾收拾，先離開這裏吧，之後的事，出去再說。”薑起身提議道，列禦空看了看珀瀾，珀瀾無奈一笑，說：“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那把匕首啦，別問我哦。”
列禦空笑了笑，知道珀瀾這是也同意了，於是，列禦空看向果菈，說：“那好，果菈，即使我們可能還是不太信任你，但是我們願意給你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如果你所說的都是真的，並且真的最後.……幫助了我們，那麽我列禦空也會向你保證，我會帶著你找到你的親人，艾佛德，哪怕對方再怎麽十惡不赦，但是，在你心裏，那也是你唯一的親人，不是麽？”
聽了這番話，果菈小小的身子一震，看著列禦空，藍色的眸子裏露出了希望和光芒。
“謝謝你，禦空哥哥——”果菈直接抱住了列禦空，淡淡的水果香氣襲來，讓列禦空措手不及，但是隨後溫柔一笑，輕輕拍了拍果菈的背，說：“好了，你餓不餓，吃點薑買回來的點心，我們就準備出發吧——歡迎你，我們的新成員：果菈。”
“嗯，我很高興！”果菈抱著列禦空，閉著眼，嘴角帶著甜甜的笑，看的一旁薑很是羨慕，珀瀾壞笑道：“告訴你啊薑，你的一舉一動我都記著呢，到時候有一天見了你的小女朋友，我非得告訴她！”
“啊！別別別，珀瀾姐姐，千萬別啊……饒了我吧……讓我做什麽都行——”薑懇求道，果菈看見了，笑出了聲，列禦空起身，笑著道：“那我們行動吧。”他扭頭看向躺在床上，臉帶微笑的墨莉絲蒂娜，心裏默默道：“墨蒂娜……快了，我一定會讓你醒來的.……或許這個叫做果菈的女孩……就是冥冥之中你送來幫助我們的呢.……等著我們.……墨蒂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