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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6.日記之一:陳夢的戀愛經曆(2000年以後)

  小胖是我第二任男朋友。


  都說女人讓男人改變,實際上男人同樣能讓女人成長。


  小胖是個小資階級的產物。


  他的父母都是我們學校的教授,因此我答應他的追求,實際上也是畏懼自己是否能畢業這個事,不過後來老娘不怕了,因為我實在忍受不了他的狐臭味和汗味,如有冒犯並非我意,我意在直接冒犯他。當然,他對我是很好的。


  跟他在一起,我第一次背上了蔻馳的包,第一次用上了香奈兒的口紅,第一次擦上了範思哲的香水,第一次戴上了浪琴的手表。第一次吃了法餐,到現在我都弄不清前菜和正餐,她奶奶的,我估計法國人天天也是在家裏吃土豆吧,這麽麻煩誰受得了。


  對於我這個在普通不過的女孩子而言,這已經是天翻地覆的變化了。但我沒想到他是如此的癡情,在我跟他提分手的一個月後,他送了我人生中第一個古馳的包包,裏麵附有留言:陳夢,我永遠愛你,你是我心中最純潔的女神。我不知道這是諷刺我還是怎麽著,又不是沒上過我,但我欣然接受,跟了小胖過後,我認識到了愛情不過是欣然接受,這就足夠了,扯什麽老婆舌,拿到手裏的才是真實的,你再帥,活兒再好,學曆再高,不過是過眼雲煙,能當飯吃嗎?


  哦對了,我的第一任男朋友,就是那個讓我付出了兩年青春的人渣。對於他,我沒什麽可說的,那些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再撿起來隻會讓人手疼,我的心早就不疼了。愛情裏的身份轉換,是有代價的。


  為什麽說是2000年以後呢?因為小學的時候我確實有一段不清不楚的男女關係,憑借我敏銳的政治敏感性,我認識到那場無疾而終的男女關係實際上是空洞和無意義的,因此,不想再贅述。


  和小胖分手後,迎來了我臨近畢業的時期。工作中的男孩一個個虎視眈眈,我在25歲前算是知道自己還算塊肥肉,可惜過了25歲,我得市場明顯沒那麽突出了,可以用門可羅雀來形容,這該死的才情,踏馬的。


  我被公司的老板追過,被小經理玩過,和同事也有過不清不楚的一小段,但都不能稱之為愛情,算起來,工作之後倒是有兩段可以稱之為愛情的東西。


  2011年的某一天,秋季,微量。我遇到了被我稱之為小文藝的三號男朋友,一頭蓬鬆的頭發下麵,可以艱難地尋找到一雙小眼睛,眉毛倒是清秀,小鼻子小嘴,我也不知道我看上他什麽了,但是他的音樂玩的確實不錯,可能我的認知水平有限,對音樂而言。


  他沒送過我禮物,但是給我寫過很多首歌和很多首詩。


  月光下的陰影,


  有我貪婪的鼻息,

  我靜臥的女神,


  倒在黑夜的懷裏


  沉睡。


  我看不懂他寫的那玩意,我的青春,連同醉意,都取決於他透漏給我的秘密。相比我的其他男人,他是個很斯文而憤青的小男人,溫柔、緩慢,不急不躁,那時候,我覺得20出頭的我就應該享受一下藝術的氣息,就像他打呼嚕時向我吹得氣,都是香的你信不信。


  相處4個月後,我被公司外派到湖南半年,於是我們開始了為期半年的異地戀,這期間他看過我3次,我看過他5次,他一來便報著大戰三天三夜的決心,卻受到了降維打擊於10鍾後匆匆收鼓;我每次都報著彌補他孤單寂寞的生活的愛心,卻收到了他一句“菜做鹹了,這件衣服不好看”。不到半年我便向公司申請提前返程,想偷偷偷給他個驚喜。


  不出意料,他還是和一群狐朋狗友們彈著吉他吹著牛逼。


  “你怎麽回來了?”


  很淡,風淡雲輕,或者說吉他的聲音都沒有變化。


  那一瞬間我明白了,我和音樂相比,可能地位還要低一點。沒有了激情就隻剩下爭吵,將近一年的文藝範兒,就這樣被夏日的高溫所蒸發。打那之後我冷靜了一段時間,甚至開始厭倦談戀愛,麵對幾個人的同時追求,我甚至覺得惡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有時候我真想置身於狹義相對論的試驗場裏,讓自己成為無限趨近於光速的粒子,飛向地球的身處,藏匿對我而言是最好的選擇,我既不想談戀愛,也不想好好工作,更懶得提升學曆。好幾次我壓住情緒沒有給我的上司一巴掌,已經算是十分冷靜了。


  外出培訓是個好東西。有人說(真的是有人說不是我說),協會就是亂搞的地方,我看外出培訓也不是好鳥事。分手三個月後,我被迫參加了單位組織的就在市區的一次小脫產培訓,為期8天。我想沒有哪個傻子願意培訓還在本地吧,人家都是去浙江、上海、北京,就我一個人留在邕城。每天還不是老友粉、豬雜牛雜,偶爾想趁著微薄的工資發下來享受一下月光族的可怖的奢侈,卻被櫥窗裏那漂亮的首飾和包包所警示,退堂鼓我是經常打,而沒有差旅補助的城內培訓更令我厭惡。


  培訓場內形形色色的人匯聚一堂,僅憑穿著並不能迅速地分辨出職業所在,但一開口就不同了,那種抱怨的氣質都值得留念。


  今天就講這麽多,講多了沒有,老娘累了,沒有差旅補助的培訓,講的我口幹舌燥。


  “你這是對讀者的不負責。”


  “是誰在說話?”


  “坐著或者躺著看作者的文字或者聽你的口水,這是給你的麵子,總做些不識抬舉的決斷,終會讓你嚐試被鄙夷的滋味。”


  這人是誰?


  顯然他或者她不是作者,也不是訪談者,這種聲音的出現伴隨著一種陌生化的氣質,但我討厭這個他或者是她。


  “話不用說的那麽嚴重吧,用這總全知全能的感覺籠罩我和讀者,有什麽企圖。”


  “那你為什麽不把你的故事講完。”


  “講多少取決於我,你無權幹涉。”


  “你怎麽知道我不是掌控全局的人,可以這樣說,我完全可以在下一節就把你刪掉,delete,明白嗎?”


  “英文和中文我都能聽得懂,你要是說日語,我權且當你在意淫放浪。”


  “你最好識相點。”


  “都不要吵了,陳夢你先去休息,她的故事我來講。”


  “你隻是個訪談者,一個無關緊要的角色,就像是英格蘭小說的那種,我記得那是一個昏黃的秋日,我的一位老朋友姍姍來遲,說完這句話就沒你什麽事的角色。”


  “但我存在過,這就是我的價值。”


  “接受者你懂吧,讀者才是受眾的主體。你不要把自己搞得那麽神聖,文學終究是人學,你敢反對人文主義嗎?”


  “我隻篤信我自己的做人原則,即便我隻出現在這部小說裏,但我終究出現過。”


  “好,我這就把你們刪掉,你們等著!”


  南國最近雨季,轟隆隆一聲雷音,刺破了晦暗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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