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16.我無聊時候做的夢

  “過去的事有什麽好說的啊，我姐姐說，想到過去的事，就好像嚇人的夢一樣。”


  許多年以後，他明白了當時她的話，回憶，是殘酷的夢。


  那是他小的時候。好像是小學吧，當時的尹尹陳就是在那樣一個讓人怦然心動的傍晚，一個彼此都沉醉在天邊絢麗的晚霞的傍晚，聽著她娓娓道來，那些童年的有趣的或者是殘酷的回憶。


  “我家裏，那時候住在農場，是生產隊，就有一個小學，離家裏還很遠，我爸媽把我寄宿在那裏，你知道麽，哈哈，在那裏我們吃的像豬一樣！真是不知道那些日子是怎麽熬過來的，我們很多孩子在一起，上課吃飯睡覺。哈哈你知道麽，睡在一起！我最痛恨的就是我旁邊的那個流著鼻涕的小色狼，那時候才多大，就知道摟著我睡覺。”


  “那你就從了他了？”


  她瞟了我一眼。


  “我當然沒有，關鍵是他要走的前一個晚上，他好像親了我一口。早上醒來的時候臉上幹幹的，還有他鼻涕的紋理，真是的，那時候應該給他一巴掌。”


  “說不定他真的很喜歡你啊，誰知到呢，那麽小，不是不可能呀。”


  “快閉上你的嘴吧！


  “話說回來，你怎麽警惕性這麽強，是不是很多男孩子都欺負你，不過，看樣子不像啊。”


  “唉對了，那時候，我們晚上怕黑，不敢去上廁所，老師出了個主意，讓我們在尿桶裏上廁所，，那時候還有值日生，每天早上都要去倒，忘了倒就罰，好像是，多倒一天，我當時就感覺，好沉，好臭啊。。。”


  “哈哈哈，啊哈哈，你小時候怎麽那麽多事啊，對了，我剛才問你什麽來著？你警惕性怎麽那麽強？”


  “不說行麽。”


  她把臉朝向尹尹陳，又轉了過去，雙手搭在橋欄杆上，好像若有所思，風吹起了她的頭發，吹起了她油的黏在了一起的頭發，那藏在頭發下的麵孔，是白皙的少女的臉龐，漾著悠悠的輕描淡寫的紅暈，掛著綿綿的飛到天邊的微笑，笑靨裏，還藏著使人心跳的兔子。


  “好吧。”


  尹尹陳聳了聳肩。


  “哎呀，我該回家了。你明天，還會來這兒麽？”


  “恩，我會來的，認識你很高興，你真的挺好玩的。”


  “有緣再見！”


  “好！”


  尹尹陳坐在地上，看著她背著自己不知是左還是右的目光，跑向與清河相反的方向。猛然間她一回頭，朝著自己喊些什麽，來了一陣風，真是不巧，恰好把對他說的話帶走了，他霍地站了起來，卻放棄了追問的掙紮，隻是默默地揮了揮手，換回了那邊同樣的揮一揮手，“媽的，沒聽見她說什麽，也許，她的臉上還是掛著那樣的笑”他心裏想到，看著走遠的沈曼。


  好像風也飛到沈曼一樣，她搖搖頭，似乎也被風戲耍了，尹尹陳並沒又和他一同回家，他也沒在意女孩到底喊些什麽，那時候有種感覺，一個人感受剛剛的餘溫，是件挺幸福的事，他望著將暗的天空，紅色的雲霞被趕出了視線，他要回味一下剛沈曼講給他聽得，他感覺自己的童年空洞而無味，此後不管多少年，尹尹陳還是能夠口述沈曼講給他的故事。


  夕陽無限好，就是離黑夜近了點。


  漆黑的濃夜暗自吞噬著空氣中的一切，聲音此時如同被放大了幾千倍，蚊子肆意的在尹尹陳身上張牙舞爪，那惱人的嗡嗡聲使原本難眠的他更加心煩意亂，但這心煩中懷揣著甜蜜的思緒，這甜蜜淡然又富有彈性，拉長了這個夜晚，也撚細了尹的神經，連我都一時半會揣測不出，這家夥到底著了什麽魔。夏夜的蟲鳴和蛙叫讓窗外自然地組建了一支交響樂隊，在月光高雅皎潔地指揮下，樂此不彼地協奏著一曲曲單調的譜子。也睡不著覺，他索性坐了起來，今夜他沒有憤怒，很自然的拍打著被蚊子咬過的痛癢的紅包，他想，或許，她和我一樣是個壞孩子，也許性格比我還壞，不，真的沒我好。


  如果我是沈曼，那該多好，歐陽放下了手中的筆。


  她喜歡用筆寫作，也堅持用筆使那些文字躍然紙上。


  小說中的故事，正是高翎講給她聽的，是的，因此，歐陽想在高翎不在身邊的時候，做一些有關於他的夢。


  “寶貝，我得卷發棒去哪了？衛生間怎麽沒有啊。”


  “媽你試試問問我爸，我都不整理那些東西的，我也不懂卷發棒呀。”


  “快來幫我找一找，兩個人速度快點。”


  “我在忙啊媽。”


  “忙什麽忙，快來幫我忙。”


  好吧，歐陽無奈地笑了笑。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歐陽並不是任何時候都無聊，她為自己選擇的人生足跡而高興，從不深陷泥潭，亦不停步留戀。


  追他的男孩並不少，歐陽那來者皆拒的氣質，讓她著上了一種充盈的魅力，也許，得不到的才騷動。


  衝上一杯咖啡，高翎現在，應該在做實驗吧，他是如何麵對那些枯燥的數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