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總是在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珍惜,才知道珍貴!他對林溪的愛意還有人知道,那麽蔣冬呢?付出一切,落得如此下場的蔣冬又該如何?
七個月後
“還沒有他的消息嗎?”
……
“哎,本以為我再回來的時候一切都結束了,沒想到?對了,還有三天就是預產期,到時候你能陪我進產房嗎?”
躺在床上、麵容憔悴的女人正是穆香,七個月前她懷著身孕外出,等到三個月後回來的時候,李子木才知道她去參加了那個男人的婚禮!
要強的女人明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還不聽醫生的囑咐,所以參加完那場婚禮她就躺到醫院去了,這一躺就是三個月!三個月後,穆香回來的時候差點認不出李子木。
隻是三個月未見,李子木卻像老了三歲!濃重的黑眼圈,不健康的麵色,長滿胡茬的下巴,邋遢的根本不像穆香認識的李子木!這一切穆香都看在眼裏,可李子木卻似毫無知覺!
那一天,李子木把穆香扶進房間,再幫她把行李放好,之後便出門了!對於穆香突然離開又突然回來,李子木表現的鎮定異常,就好像本該如此似的!穆香倒想問問李子木怎麽了?可當她坐下歇口氣之後,李子木已經沒了影子,直到天色漸晚,李子木才帶著一份外賣回來!
之後經過穆香的幾番詢問才知道,這幾個月,李子木一直在尋找林溪!
“……趕到顧家老宅的時候,那裏已經人去樓空!別墅裏空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從那之後,我就找不到他了!沒有消息,沒有痕跡,就連氣息似乎也沒了,漸漸的,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個夢!要是一場夢的話該多好!”
穆香從始至終都安靜的當一個聽眾,她知道李子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個可以任他發泄的‘樹洞’!多日以來的壓力終於有一個發泄掉的渠道,所以那一晚,是李子木這三個月以來睡的最熟的一晚!
“在想什麽?要不要下床走走!”四個月之後的李子木還是沒有林溪的消息,但他始終不肯放棄,甚至在黑道發出高價懸賞!
雖然還是沒有消息,不過穆香相信,隻要林溪活著,他就一定會回來!
“哎,可憐我啊,講了那麽多話你現在才有反應!還不快過來扶著!”穆香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地從床上下來,現在的她真的比嬰兒還脆弱。前幾天又病發,要不是她堅持不肯呆在醫院,李子木一定不會讓她出院!
“別這樣,我很開心能親自孕育一個生命,我很幸福,真的!”穆香臉上的笑容不假,可襯著她蒼白消瘦的臉孔,無端讓人覺得心疼!
“哎,說句話嘛!算了,你說我給寶寶起什麽名字呢?”
“等他出生你親自告訴他!”
穆香苦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讓我心裏有個牽掛,到時候能撐下去是不是?嗬……子木,謝謝你,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我還想跟你說對不起,那時候要挾你跟我結婚,我也是想給寶寶一個家。但現在我想通了,隻要你能愛他,就算這個家有兩個爸爸也是溫暖的!所以子木,一定要把他找回來,李慕林交給你們兩個我才安心!”
“李穆林?”
“對,愛慕的慕,李慕林!這是寶寶的名字,我唯一的請求就是,等寶寶懂事了,帶著他來看看我!”
“穆香……”輕輕的歎息!
“別這麽沮喪,三天之後寶寶出來的時候,看到你這個爸爸不帥他可不認哦!”
穆香一句玩笑話馬上化解了剛才凝重的氣氛,正在這時,房間裏的電腦突然發出一聲提醒!
李子木看看穆香,“去吧,說不定有消息了!”穆香在沙發上坐下,衝李子木揮揮手!
片刻之後,李子木從房間出來,一直緊皺的眉頭令人猜不出好壞!
“怎麽樣?”
李子木沒吭聲,把穆香扶回床上才說道,“顧之天約我三天後見麵!”
穆香麵上一喜,“他竟然主動現身了!好消息你怎麽還愁眉苦臉的?”
“那天是你的預產期!”
穆香揮揮手道,“我以為什麽事,放心吧,明天我就住到醫院去,算是先熟悉一下環境!三天後,你去接林溪,等你們回來我再生!我等你們!”
李子木沒再說什麽,他知道穆香的性格,一旦她決定了就很難再改變,要不然也不會拚著性命不要也要把孩子生下來!
第二天,穆香果真像說的那樣,一大早起來就讓李子木幫她收拾東西!醫院的病房是早就預定好的,所以穆香去了直接住進去就行!李子木本想讓穆香晚一點再去,可穆香不知道怎麽了,堅持第二天去,這時候根本看不出她以往有多討厭來醫院!
就這樣,李子木白天在醫院照顧穆香,晚上回去搜集線索,轉眼間就到了約定的那天!
天剛亮,李子木就來到醫院,他一晚未睡,卻一點不困!去病房看穆香的時候沒想到穆香竟然醒著,李子木叮囑了幾句便被穆香轟走。出來後他又去了醫生那裏,問了些情況又囑咐醫生多注意穆香的情況後,這才離開醫院!
夏日的清晨涼爽異常,李子木到達約定地點的時候,太陽才慢慢升起!蔚藍的海邊停著一艘遊艇,李子木剛走上去遊艇便開出海邊!
站在甲板上,李子木不得不承認,顧之天挑了個好地方!
“你竟然一個人來,該說你太自大,還是太瞧不起我!”低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李子木轉身便看到顧之天從裏麵的房間出來!
“好久不見,李子木!”顧之天紳士地朝李子木伸出右手,姿態甚是優雅,卻依然遮不住他臉上的憔悴與消瘦!
無視顧之天伸過來的右手,李子木冷冷道,“直說吧,你要怎麽樣?”
收回停在空中的右手,顧之天不知道李子木到底是真的有恃無恐,還是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我要怎麽樣,我以為你很清楚!”
“我不清楚!我隻知道他不愛你,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
顧之天嘲諷的笑著,“是,他不愛我,那你呢?你以為他真的愛你嗎?”
這種話不是第一次聽,但現在聽到還是會動搖,認真回想,林溪說過愛他嗎?
“他愛不愛我與你無關,我倒想知道,如今你已經成了喪家之犬,你又有什麽資格堅持下去!”
“你……”滿腔怒火,顧之天生生壓下去,“我現在的處境還要多‘感謝’你,要是沒有你,就憑那些警察……哼,李子木,到了現在這步田地算是我咎由自取。唯有一樣,我不甘心,我寵他那麽多年,怎麽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奪走他的心!”
“他的心是他自己的,誰也沒資格擁有!”
顧之天聽了之後,像是聽到最好笑的笑話般哈哈大笑,“小溪真可憐,竟然喜歡上你這種人!別人一兩句話你都相信,偏偏他的話你就不信!他為了你,三番兩次推遲計劃,為了你,違背我的意思,更為了你,放棄報仇!你知道他到底有多痛苦嗎?你知道他那幾年是怎麽過來的嗎?到了現在,你竟然還是不相信他是真的愛你!”
顧之天走到船邊,眼睛望著某一處,眼裏的深情連李子木看了都汗顏,“我承認當初把他帶回去居心不良,但也不妨礙後來我喜歡上他,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麽做!但這次,我不會再讓他走這條路,更不會讓他遇見你!如果可以,我希望他單純的長大,內心沒有仇恨,沒有悲傷,更不會有深刻在骨裏的孤獨!”
海風拂麵,日出東方,整艘遊艇籠罩在金黃色的光芒下,在這金色的光芒裏,李子木似乎看到了林溪單純、開心的笑容!
“我欠他的就用我的後半生來償還!”李子木定定望著顧之天。
“來一個徹底的了段吧!”顧之天突然道,“我被通緝,你也離開了警局,我們賭一次,如果我贏了,你想盡辦法送我們離開;如果我輸了,我放他自由!”
一把左輪手槍,一顆子彈,一人三槍,公平的賭局嗎?
公不公平李子木不知道,他隻知道在他對著顧之天開出第三槍的時候,林溪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甲板上!自己殺死顧之天的場景被林溪親眼目睹,他都能預見這件事以後將會成為他們之間的噩夢!
顧之天死了,林溪當場暈了過去,他不知道怎麽回事,卻隱隱記得顧之天死之前臉上怪異的笑容!本來以為至少都要拚個你死我活,沒想到這樣就結束了!
李子木帶著林溪趕到醫院時依舊晚了,穆香還是沒撐過去,護士將李慕林抱來給他,李子木看著懷裏的嬰兒,內心疼惜不已!
“小慕林,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爸爸……”
李子木抱著孩子守在床邊,他希望林溪醒來的那一刻能夠看到他,也能看到李慕林!
想過千萬種情形,可萬萬想不到,林溪醒過來時會是這種情景!
他眼睛裏盡是疏離和戒備,陌生的神情令李子木恐懼!回想起那個怪異的笑容,李子木突然明白了,原來顧之天到死也沒有放過他們!
手心是李慕林柔軟的觸感,李子木內心卻悲苦萬分,是誰說苦盡甘來,到頭來卻是對麵不相識!
人生之事,悲歡離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