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舍棄一身修為！
高雲清沒說話，但高耀宗卻從兒子眼中看出了動搖，頓時心下大喜，再接再厲地說道：“咱們也不是說掌門就該無私為弟子，但是高低不該跟弟子搶東西吧？這是不是太有失身份了？我可聽說就在秦淨把靈劍給你後沒多久，秦嶽又單獨把秦淨找過去，讓他去找你把靈劍給要回來呢！你說這是不是太不要臉了？”
高雲清滿臉震驚：“竟然有這種事？”
“當然！那天正好為父讓一個小弟子去給掌門送東西，無意間聽見了掌門跟秦淨說的話，回來告訴為父的！那天陸柯也在，不過是在院子外麵等著，一臉戒備地看著掌門書房的方向。陸柯跟秦淨關係好，這麽防著可不就是擔心掌門讓秦淨做什麽事秦淨不願意，掌門會責罰他！”
高雲清皺眉，陸柯為什麽會這麽想？掌門與阿淨是親“父子”，陸柯為什麽會覺得掌門要傷害阿淨？
高耀宗正好跟高雲清想到了一塊。
“你想想，陸柯他成為正式弟子有多久？根本就沒見過掌門幾次，憑什麽就會覺得掌門有可能對秦淨不利？那肯定是秦淨跟他說過什麽！”高耀宗歎氣，“你跟秦淨從小一起長大，我何嚐不是看著他長大？這孩子的脾性我也了解，要不是被欺負得狠了，他怎麽可能跟別人說掌門的不是？對自己親子尚且如此，又如何能指望他帶領好一個門派？”
高耀宗有句話的確說進了高清雲的心裏，是他跟阿淨從小一起長大，對阿淨的性子不說十分了解，但大抵還是摸得清的，阿淨對秦嶽還是孝順的，但陸柯對秦嶽的防備也隻可能是因為秦淨說了什麽，或者更有可能是陸柯親眼看到秦嶽對阿淨不好。
陸柯如今總是跟在阿淨身邊，會看到什麽也有可能。不然那他一個正式弟子是絕對不會去防備掌門傷害阿淨。
高耀宗雙手背在身後，語重心長：“這身份丟著丟著就習慣了，之前他能跟你搶靈劍，現在能我了那些壽禮自己守門口，以後還指不定能做出什麽丟臉的事。丟他自己的臉也就罷了，偏偏他坐在掌門這個位置上，真要有什麽不得體的舉動，旁人也不是說他秦嶽如何如何，而是說我們驚鴻門如何。”
高雲清思索了一番，不得不承認父親說的沒錯。
高雲清從前對秦嶽確實敬重也忠心，但高雲清也不是愚忠的人，分得清是非對錯，一次次的事實擺在眼前，再多的忠心也經不住這樣消磨。
隻是即便不對秦嶽愚忠，也不代表高雲清就完全同意高耀宗的話。
“父親說的有禮，但即便掌門德行有虧，不堪為一門之長，日後也自然有阿淨繼承掌門之位。阿淨品行高潔、不同流俗，而且修為高強、天賦卓越，又是個有擔當的人，由她做驚鴻門下一任掌門再好不過。”
高耀宗一噎，臉色跟卡魚刺卡太久了一樣難看。
感情他說了這麽半天是給他人做嫁衣了！
“你說你怎麽就認準秦家人做掌門呢？又沒有規定下一任掌門必須姓秦。”
“是沒有規定，我覺得阿淨堪當此大任也與姓氏無關，隻是因為她本人有那個能力罷了。父親，您雖然嘴上批評掌門，但我知道，如果坐上掌門之位的是父親，父親會跟掌門一樣。隻有阿淨當上掌門，才能真正將驚鴻門發揚光大。”
高耀宗生氣了：“你是不是死腦筋？我都說了……”
“父親，”高雲清打斷高耀宗的話，“我不會盲目支持掌門，但我會支持阿淨做下一任掌門。還希望父親能聽兒子一句勸。”
高耀宗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你怎麽就那麽軸呢？”
高雲清：“我也不理解父親為什麽一定要成為掌門，若說是父親對秦掌門不滿，那阿淨做掌門的話父親可以完全放心。又或者是我從來不夠了解父親，不知道父親也有掌控驚鴻門的野心。”
高耀宗臉色黑得仿佛能滴出水：“有野心有什麽不好？如果當初當上掌門的是我而不是秦嶽，水清她就會成為我的女人，而不是嫁給秦嶽最後鬱鬱而終！”
姚水清，秦嶽的原配夫人，也是秦淨的母親。好事高耀宗一身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高雲清震驚地看著高耀宗：“父親！慎言！”
高耀宗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說了什麽時候臉色更加難看，哼了一聲便拂袖而去。
高雲清立即看了看四周，確定周圍沒人能聽到他跟父親的談話後才舒了一口氣，神色鬱鬱地離開。
側邊月亮門後的秦淨將剛剛父子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
【好家夥！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出三角戀，零零，天道是怎麽給這場三角戀做補充的？】
零一：……他好像聽出了諷刺的感覺，就是不知道秦淨諷刺的是高耀宗和秦嶽還是天道。
【那個……高耀宗是喜歡原主娘親，實際上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馬，秦嶽真是透過高雲清才認識的原主娘姚水清。那時候秦嶽跟高耀宗還是關係要好的師兄弟，高耀宗將自己鍾意的女子介紹給他最敬重的師兄認識，卻沒想到心上人從此入了師兄的眼。】
秦淨：【那姚水清到底有沒有跟高耀宗在一起過？原主娘到底喜歡誰？】
零一：【原本是喜歡高耀宗，但是後來秦嶽當上了掌門，一邊用計一邊利用掌門的身份施壓，最後逼得姚水清不得不嫁給他。不過姚水清本身就是個性格懦弱且守本分的女子，就算是被逼的，在嫁給秦嶽之後還是主動跟高耀宗保持了距離，之後也便是妻以夫為天，把丈夫當成了自己唯一的依靠，也漸漸喜歡上了秦嶽。不然她也不會因為秦嶽的薄情而傷心。】
秦淨：【真是好大一出狗血！話說天道是不是有什麽惡趣味？專門設置這種複雜關係？要補充故事情節也不必如此曲折吧？】
零一：【嗐！這不是為了增加劇情深度和人物關係哲學度嘛！你看你們世界不是有很多電視劇裏麵的主人公身世都甚是複雜，沒有拐個七八道彎那都不是主角標配！沒點長輩間的愛恨情仇劇情都不夠豐滿！】
秦淨：【我又不是主角，你對電視劇還挺有研究。】
零一：【上網衝浪，電視電影，我都喜歡，不瞞你說，我還是個混娛樂圈的粉絲！】
這優越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混娛樂圈的明星，結果居然是個粉絲。
秦淨深吸一口氣：【不過說真的，我真的沒想到高雲清會這樣維護我。看來之前是我誤會他了。】
零一：【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現在？當然是回廚坊啊！】
【啊？】
【小柯還在廚房等我】
零一：色令智昏。
晚上，壽宴正是開始。
修真界的壽宴一般都是在晚上，白天賓客到來中午雖然也會熱情招待，但重頭戲還是在晚上，豐盛的酒宴，美麗動聽的歌舞，還有煙花燃放，又熱鬧又好看。
然而，就在壽宴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正在跟人喝酒暢聊的秦嶽忽然身子一僵，緊跟著便從椅子上摔了下來，直接昏過去了。
眾人聳然一驚，坐在秦嶽身邊的秦淨立刻命人將秦嶽抬到臥房中休息，並叫門中醫師過來診治。
秦淨命人將所有的醫師都叫來，都擠在秦嶽床邊。
再看秦淨擔憂的樣子，跟著一同來到臥房的賓客們都覺得這驚鴻門的少掌門真是孝順啊！
幾位醫師輪番查看，最後都搖搖頭。
秦淨麵色凝重：“到底什麽情況，你們直說！”
其中為首的醫師說道：“回少掌門的話，掌門他應該是練功走過入魔，靈氣鬱結，這才導致突然昏厥。”
“走過入魔？可父親已經出關許久，怎麽這時候才走火入魔？”
另一位醫師：“掌門的走火入魔跟一幫的情況不同，不是立即出事，而是靈氣先在體內鬱結，經過一定時間鬱結到一定程度之後影響了經脈之後才會爆發！”
為首醫師說道：“其實一年前掌門出關後覺得身體有所不適，就讓我看過，我當時就已經發現掌門又走火入魔的趨勢，也如實告知，讓掌門定要小心，可以先停止閉關，多修煉一下外功，如此也能漸漸將淤積的靈氣消化掉。但掌門並不聽，我多次勸說也無果。”
旁邊的另外一個大胡子醫師也跟著點頭：“正是，我當時也看過這情況，奕跟掌門說過，但掌門還是……”
秦淨歎氣：“那現在父親到底怎麽樣？”
“這一次鬱結嚴重，掌門如果想保住性命……隻能舍掉這一身修為。否則我們也沒辦法。”
周圍的賓客和驚鴻門的幾位長老頓時議論起來！
這可是舍掉一身修為！也差不多等於沒了半條命！
秦淨猶豫：“父親極看重自己的修為，若是讓他舍掉怕是不成。”
為首醫師：“不成也得成啊！如果舍掉修為，掌門還能享受常人之壽，但如果不舍，看現在的情況，也就一個月左右的事了。”
秦淨半天沒說話，像是正在承受巨大的心理掙紮。
周圍的人都很能明白秦淨，這種選擇真不好做！
看著躺在床上呼吸微弱、臉色蒼白的秦嶽，秦淨麵上露出一絲難過和掙紮。
“父親的命最重要！就算父親往後沒有修為，但還有我，我一定會撐住驚鴻門，讓父親頤養天年！幾位醫師，現在就開始為父親治療。不用讓父親清醒過來，直接開始。”
為首醫師：“這……真的不讓掌門清醒過來？要是掌門醒後知道自己修為沒了，還是少掌門做主，肯定會責怪少掌門。”
秦淨搖頭：“不，父親的性情我了解，他一生好強，要是讓他在修為和活命之間選擇，恐怕會一怒之下選擇修為。但人死了就什麽都沒了！”
眾人紛紛點頭，可不是嗎！這人死了就什麽都沒了，隻要還活著那就還有希望。換做是他們的話冷靜下來也會選擇活著！隻是恐怕一開始難以接受！
“父親即便沒有修為成為普通人，我往後也會極盡所能照顧，父親終有一天能走出來。就算父親醒過來後責罵於我甚至責罰於我也沒有關係，我隻想讓父親活著。”
眾人十分動容，尤其是那些來參加壽宴的賓客，看到秦淨如此，無不心中感佩。
他們多多少少都聽說過秦淨能幹出眾，但性子冷淡，可這性子冷淡之人對其父親的一片孝心倒是天地可鑒！
所有人都在想著秦淨不愧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修為人品樣樣不差！沒有人看到，秦淨那微微勾起的嘴角。
幾位醫師在秦嶽昏迷期間為秦嶽進行了治療。
秦淨也趁著這個時候跟各位並可致歉，招待不周。
這時候誰能怪秦淨招待不周啊？肯定說沒關係，還好好安慰了秦淨一番。
秦淨以不影響醫師治療為由，領著一眾賓客到偏廳去坐著，這時候也沒什麽心情欣賞歌舞，都跟著一起等醫師的治療結束。
一個時辰後，隔壁傳來摔打東西的聲音和謾罵聲，秦淨眼底閃過一抹笑意，立刻站起來，麵上擔憂地過去，其他賓客也都猜到該是秦嶽醒過來了，便一同跟了過去。
果不其然，一進門就看到秦嶽在那責罵醫師，還要動手。
秦淨趕忙上前將人攔住：“父親！”
這一聲“父親”倒是把秦嶽給叫懵了，他自己都不記得秦淨有多長時間沒有叫過他父親，人前人後都是稱呼“掌門。”
“父親莫要責怪醫師，是我讓醫師幫父親舍掉一身修為。”
秦嶽頓時眼眶瞪裂，站起來就要掐秦淨的脖子。
陸柯正要上前，卻被秦淨不著痕跡地擋在身後。
醫師們也趕緊上前拉著秦嶽。
秦嶽沒了修為，幾個醫師自然能製得住他。
秦淨一臉痛苦卻堅強隱忍的模樣：“父親，廢掉修為也是為了您好，您修煉走火入魔，若是不廢掉修為性命難保！”
“胡說！”秦嶽被一群醫師拉著，狀若癲狂，“我怎麽可能走火入魔，我沒有走火入魔！是你！你既覬覦掌門之位，你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