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隻吃藥的神仙
厲澤勳說著話,坐了起來,伸手就要拔掉還在輸液的針頭。
傅瀚眼睛一閉,心想不好,第三次世界大戰要爆發了。
果然,韓忍東大吼一聲:“厲!澤!勳!你要是今天敢拔了針頭走下地一步,咱們從此陌路,恩斷義絕!”
聽了這聲吼,傅瀚再也無法冷靜,撲上前按住厲澤勳的手:“澤勳,我求求你,聽忍東一回,他為了救你,整整折騰一晚上,你不愛惜你自己,也該對得起忍東為你付出的心血啊!”
“我沒事,我欠他的,以後會還。”厲澤勳表情平靜,心意卻十分堅定。
可他幾次掙紮,都沒有掙脫開傅瀚死死按住他的手,隻見傅瀚咬牙切齒,連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而厲澤勳這一夜疲勞,身上也沒剩下多少勁兒,試了幾次,均擺脫不了傅瀚。
偏偏這個檔口,韓忍東竟然過來拉傅瀚的胳膊:“你放開他,叫他去扮演隨時可以把命搭上的癡情浪子!我真不明白,厲澤勳你這麽固執,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簡珂她會好過嗎?”
“不會。”
正在厲澤勳就要掙脫開的一刹那,門口響起一個清婉的聲音,大家一回頭,簡珂正站在那裏,注視著屋內的一切。
簡珂早晨醒來,頭疼得快要爆炸了,這個厲霆軍太狠,不但給簡珂倒的是高度白酒,而且是後勁兒特別大的那一種,不勝酒力的人,喝完就跟病了一場一樣。
模糊的記憶裏,簡珂隻記得為免二叔不高興,厲澤勳喝掉了她剩下的半杯酒,又依次敬了好幾杯,喝了很多酒。
然後蘭希陪她去洗手間,再以後的事,她根本不記得了。
揉揉眼睛,視線漸漸適應屋內昏暗的光線,發現曲卿餘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簡珂自責,定是昨晚自己大醉,害得卿餘也沒有休息好。
她蹣跚下地,頭重腳輕,身體依然很不舒服,還是走到曲卿餘的麵前,給她身上加了條毛毯。
這一蓋,反而將曲卿餘吵醒了。
“簡珂,你醒了,好點沒?”曲卿餘見簡珂已經起床了,趕緊也坐起來,不放心地問道。
“好多了,昨晚真是不好意思,又麻煩你了。”簡珂朝曲卿餘撒嬌。
曲卿餘白了她一眼:“可真是麻煩呢,喂你白粥跟喂毒藥似的,你一口也不吃,好歹醒酒湯喝了半碗,你不會喝酒,昨天怎麽喝了那麽多啊?”
“其實也不多,那酒是高度白酒,我從來沒喝過白酒,入口就醉了,卿餘,我醉得實在太厲害,後來都產生了幻覺,澤勳抱著我下了車走回來。這怎麽可能。”
簡珂向曲卿餘解釋,曲卿餘卻搖頭:“你不是產生幻覺,那是真的,厲少昨天抱著你下車走進來時,我們都看呆了,不知道厲少原來已經能站起來了。”
簡珂聽了曲卿餘的話,又驚又憂,厲澤勳喝了那麽多酒還抱著她走回來,這需要多大的氣力!他這剛剛複原的身體,能扛著住嗎?
簡珂馬上要去看厲澤勳,曲卿餘卻再三阻攔,見攔不住簡珂,便說過來看看厲少有沒有起床。
她剛出房門,簡珂就跟過來了。
如果厲澤勳好好的,曲卿餘哪裏會那麽慌張?
走到門口,恰好聽到韓忍東說的那句話。
簡珂直接走到韓忍東的麵前:“澤勳他怎麽了?你告訴我,作為未婚妻,我有知情權。”
厲澤勳輕咳,傅瀚求助得看向韓忍東,韓忍東什麽也沒聽見沒看見,聲如洪鍾:“厲澤勳吃激素類排毒藥物,不應該喝酒,可他喝得太多,又逞能抱得美人歸,差點沒命。”
“謝謝你忍東。”很意外,簡珂沒有哭也沒有暈到,而是冷靜得和以前判若兩人。
以前的簡珂,隻要身邊人有事,她會立刻六神無主,比所有人都慌,完全失去理智和判斷力。
眼前的簡珂,雖然宿醉一夜,麵容憔悴,但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始終是溫和平靜的目光,不見任何波瀾。
“不用謝我,你謝你未婚夫命大吧!”韓忍東依然粗聲粗氣。
“可,你是神醫,不是嗎?”簡珂一直平靜的麵容之上,終於有了一絲微笑。
因為厲澤勳而感激韓忍東的微笑。
韓忍東想了想,“哼!那倒也是!”
還是粗聲粗氣,但沒有以前那麽暴躁了。
“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我來照顧澤勳,家裏還有珍嫂和梅姐,阿徹也在,不要擔心。”
簡珂下了逐客令。
傅瀚想堅持,厲澤勳這一夜凶險,少了人哪行,韓忍東卻先應了下來:“那好,我們先走了,澤勳輸液過後好好休息就行了,明天我帶他去檢查。”
醫生發話了,傅瀚抓耳撓腮,還想找個理由留下來,曲卿餘拽拽他的袖子,低聲說道:“厲少都沒事了,你還想當電燈泡嗎?”
三人離開,房間內隻剩下躺在床上的厲澤勳,和依然頭重腳輕的簡珂。
簡珂不說話,開始收拾房間,她身體不適,腳步也沒那麽輕快,厲澤勳實在忍不住,先開口道:“不舒服就不要做了,讓梅姐來做。”
簡珂不理他,堅持著將屋子收拾幹淨。
正要推門出去,厲澤勳馬上開口追問:“你去哪兒?”
簡珂仍一言不發。
厲澤勳“呼”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你不回來了嗎?”
簡珂終於轉身,麵對麵看著他。
厲澤勳咬咬嘴唇,開始解釋:“我沒事,昨天那酒要是不喝,他們又要在爺爺麵前演戲。”
簡珂始終平靜若水,厲澤勳大感頭痛。
倔強的簡珂他並不陌生,可是倔強的簡珂凶巴巴的又吵又動手,不是現在這樣,是急死人的悶葫蘆。
“你為了我和厲家人一起吃飯,我為了你喝杯酒,也不算什麽,我不想讓你過來看我,是怕你擔心。
簡珂,你這個人最怕別人對你好,一旦你覺得欠了別人的,總是不知所措,我不想讓你有壓力。”
“我為什麽要有壓力?你是別人嗎?我欠了別人會慌張,因為我不知道要用什麽去還,我若欠了你的,不會慌張,因為,我已經將自己的心,自己的命,都給了你。
可你呢?你一直告訴我,有什麽事情不要瞞著你,你卻對我,沒有一句實話!”
簡珂終於開口,厲澤勳鬆了一口氣。
被未婚妻罵得狗血淋頭是一種幸福,原來最可怕的不是暴風驟雨,而是沉默不語。
“我現在把實話都說出來了,所以,你還要離開嗎?”厲澤勳可憐巴巴在問。
“要。”簡珂回答得幹脆利落。
厲澤勳終於投降:“簡珂,我不會再瞞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我是去給你端早飯回來,你是神仙,隻吃藥不吃飯的嗎?”簡珂跺腳,卻終於不忍心再為難他。
厲澤勳笑:“本來可以隻吃藥的,看到你,突然餓了。”
簡珂臉一紅,不理他,轉身往樓下走去。
這個人真討厭,不管什麽時候笑起來都那麽好看,讓人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