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動用特殊手段
寂靜。
黑暗遮住燈火,也遮住了噪雜與喧囂,遮不住的,是人心的水深火熱。
厲澤勳目視前方,麵無表情,仿佛他不是剛剛錯過救贖車道的刹不住車的主人。
第一個岔道口處,他全神貫注,右打方向盤想上避險車道的一瞬間,突然又正回方向盤,朝前方疾速駛去!
一輛大卡車橫亙在避險車道的入口處,深夜裏,隻有靠近了才能看清楚。
若不是厲澤勳反應快,避險車道會變成死亡車道,他的賓利車況再好,以目前的速度,撞到大卡車上,無異於以卵擊石。
堪堪又躲過一劫,賓利重新駛到寬敞的高速路上,平靜如昔,仿佛剛才什麽也沒有發生。
失靈的刹車,擋路的大卡車,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不真實的錯覺。
心理素質不夠強大的人,這個時候可能不但有錯覺,已經產生幻覺了。
厲澤勳卻冷靜依然,甚至看到大卡車的時候,還微微抽動嘴角,冷冷一笑。
沒想到他二叔,終於聰明了一回,留了後手。
C市外最近的避險車道,隻有這裏了,厲霆軍對這次的下手,很認真地做了功課。
既然想玩,就玩到底,二叔,隻要留我一口氣在,你就不會贏。
厲澤勳帶著他瘋狂的賓利,像隻奔跑的豹子,哪怕傷口被撕咬流血,也是不會屈服的王者。
寂靜。
簡珂的車廂裏也非常安靜。
安靜而不孤獨,她和那個屏幕上的小紅點在一起。
很快就要到達第一個岔道口了,不管那裏在發生著什麽,簡珂已經做好了準備。
置之死地而後生,她一定要與他在一起。
寂靜。
傅瀚開車朝定北高速路急衝,無處發泄的力量,幾乎要將方向盤掰斷。
他幾次回頭想說點什麽,韓忍東緊皺眉頭思考的樣子,都令他欲言又止。
終於,他憋不住,狠狠罵了一句,然後問韓忍東:“你到底想沒想出辦法!每過一分鍾閻王小鬼兒可就又往前邁了一步!”
習慣了說話張嘴就來,說完自己又覺得不妥:“呸呸呸,淨說喪氣話!”
韓忍東的大腦飛速運轉,按地圖距離,厲澤勳會在四十分鍾後再次經過避險車道,四十分鍾,派一輛清路障的吊車過去根本來不及。
靠地麵交通工具想移走擋路的大卡車,難於登天。
“傅瀚,用救援直升機怎麽樣?”韓忍東想到了辦法。
“好辦法!但是據我所知,找到救援隊拿到救援許可,再讓飛行員熱個身登個機晃晃悠悠地飛過來,怎麽也得明早,現在可是半夜。”
“不行你就說不行!還說是好辦法!”韓忍東罵了傅瀚一句,現在哪有功夫跟他鬥嘴皮子!
他答應厲澤勳,一定要把卡車挪開,就是用自己的兩隻手上去搬,韓忍東也不能食言。
“你這人,就許你聰明不許我聰明,我說這是個好辦法是因為,澤勳不但有自己的私人飛機,他還有一架直升機,正宗進口米26,吊起一輛空載的卡車完全沒難度。”
焦頭爛額的思緒中,終於看到一絲曙光,傅瀚的眼神興奮起來。
這一夜一直在極力控製情緒,讓自己保持冷靜頭腦的韓忍東,一把抓住傅瀚的肩膀怒吼:“快說,直升機能不能馬上出發,能不能!”
傅瀚的亞係車,在高速路上拐了一個小S路線,才重又駛入正軌,他嚇得心跳都快停止!
“你瘋了嗎,輕點兒!連接厲氏總部,聽我調配!”他也朝韓忍東吼,兩個人就像兩頭無處發泄的獅子,暴躁急切。
韓忍東依言撥通厲氏總部的服務電話,這部電話是厲氏的應急線路,有人二十四小時待命。
“我是傅瀚,現在有緊急情況,直升機1號的駕駛員,二十分鍾內,必須架機趕到定北高速上空,將避險車道上的大卡車帶走,事情萬分緊急,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電話掛斷,那邊去緊急安排,韓忍東不放心,問傅瀚:“二十分鍾?時間太短,就算是直升機,也不能說飛就飛。”
起飛前的檢查及準備非常麻煩,又不是自行車,推起來就走,以韓忍東的智商,也想不出一架直升機,怎麽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趕到。
傅瀚將一切安排好,才解釋給他聽:“一般情況下的確不能,但是今天就可以,澤勳命大,他果然不是人,是神。”
原來,到了年底,厲氏所有設備及固定資產,都進入檢修、折舊、報廢的階段,這架直升機正巧是檢修的最後一天,狀況良好,飛行員二十四小時守在機旁待命。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隻有今天,直升機隨時說飛就飛,你說巧不巧?”連傅瀚自己也不能相信這樣的巧合,絕處逢生之下,悲喜交集。
“二十分鍾,我們能趕到避險車道嗎?”韓忍東問。
“必須趕到。”傅瀚這回不囉嗦,隻說了四個字。
狠踩油門,他的亞係小車,車身較輕,速度快得幾乎是漂浮在高速路上。
韓忍東緊握扶手,看向窗外。
僅僅有了直升機還遠遠不夠,能否順利將卡車移走,厲霆軍還有沒有安排其他陷阱,上了避險車道後,一直在瘋狂前進的賓利,能順利停下來嗎?
漆黑如墨的世界,下一秒鍾會發生什麽,誰也無法預料。
當厲澤勳行駛在國道之上,按導航準備繞回第一個岔道口,當傅瀚和韓忍東緊急地調配著直升機的時候,簡珂站在一輛大卡車前,臉上已經沒有了眼淚。
原來,這就是厲澤勳無法衝上避險車道的理由,厲霆軍早就算到,定北高速是厲澤勳的救命稻草。
同樣是厲家人,要有多恨,才能狠狠地捅了刀子之後,還要把救命稻草連根拔掉。
痛與傷撕扯著簡珂的心,但現在她連流眼淚的時間都沒有。
黑色的夜,處處是死神的獰笑,看不見的地獄使者,在跟她搶奪她的愛人。
站在原地哭泣是沒有用的。
輕咬嘴唇,以傷口的疼痛來保持清醒,她觀察卡車,裏麵並沒有人。
簡珂想了想,繞過卡車,走上了避險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