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覺魂篇 灰發青芒
十二年後，月雲城。
月雲城落座於大陸東部，風景怡人，地勢優越，是大楚王朝的首都。
楚王楚正輝治國有方，王後周芸溫柔賢淑，甚至有傳言說大楚公主楚鳳羽乃神獸鳳凰轉世，擁有鳳凰獸印。
但由於沒人見過鳳羽公主，這件事也就成了百姓們茶餘飯後消遣的樂談。
月雲城占地數百裏，占據了大半個東方，而在城北，有一座十層高的閣樓，名喚靈紋閣。
靈紋閣四周都種有花草樹木，環境優美，空氣清新，身為學院的同時，也是一塊山水寶地。
雖說靈紋閣的十層閣樓都是教學的地方，每層都設有可以容納數百人的教室，但真正有學生的，隻有一到五層，而六到十層，卻是空空如也。
第一層的教室中，導師正在上課。
“大家記住了，所謂‘靈紋’就是‘用靈魂力刻畫的紋理’的縮寫，我們‘靈紋師’，就擁有刻畫靈紋的能力。”
第一層的導師是一個中年男子，聲音有些沙啞，不怒自威。
導師拿起放在講台上的藍色毛筆，道：“這個叫‘刻靈筆’，是用來引導靈魂力的道具，現在，導師來給你們示範一下，如何刻畫靈紋。”
導師的眉心出現一縷綠光，這縷綠光被他從眉心引導至刻靈筆筆尖，在空氣中留下一道道奇異的紋理。
大概畫了有六道左右，導師停了下來。
“好複雜……”
講台下傳了學生們的抱怨聲，因為這六道紋理重疊在一起後，就好像變了一個東西一樣，他們原本還看得懂，因為他們都學過組成靈紋的基礎紋理，但疊在一起之後，他們就認不出來了。
“這是‘千鈞紋’，是道一階靈紋，也是我們第一個學習目標，現在，開始。”
導師讓人把刻靈筆和玉板發下去，讓他們臨摹。
很快，刻靈筆和玉板就被發了下去，但眾人拿著刻靈筆，像一個傻子一樣坐在座位上，無從下手。
“怎麽？刻畫靈紋都不會？”
導師站在講台上，大聲問道。
“不是啊……導師，我們精神力還沒到一階呢，怎麽刻畫這一階靈紋啊？”
一個學生鼓起勇氣，道。
“還沒過一階……”
導師頓時有些無語，又問：
“你的識海是什麽顏色的？”
“赤色！”
那學生立馬答道。
“赤色……那確實……”
導師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看向眾人。
“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識海的顏色直接影響靈魂力的顏色，同時，也代表了一個人識海的等級，識海從低到高分為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自己擁有綠色的識海，靈魂力花費了幾十年的時間也才堪堪進入三階，這赤色識海……估計幾十年也修不到二階吧？
但導師並沒有在明麵上說出來，而是一拍講台，大聲道：
“沒有一階又怎麽樣？沒有一階就不能刻畫靈紋了嗎？你們試過嗎？”
“天才敢在還沒到一階的時候嚐試刻畫一階靈紋，你們呢？你們連試都不敢試嗎？”
不得不說，導師用得一手好激將法，他這麽一說，學生們的鬥誌瞬間就燃起來了，一個個摩拳擦掌，變得躍躍欲試起來。
“這群小子……不激一下他們還不行了？”
導師笑著罵道。
學生們看著半空中的千鈞紋，額頭出現一縷光芒，學著導師的模樣，將自己的靈魂力引導到刻靈筆筆尖上，開始刻畫靈紋。
在他們專注於刻畫靈紋的時候，導師則是從講台上走了下來，觀察著他們的靈魂力的顏色。
教室裏一共有兩百多人，其中大約90%的人的識海都是最低級的赤色，而那剩下的10%的人中，識海等級最高的，也不過是黃色識海而已。
“這一屆的學生……不行啊……”
導師扶了扶額頭，搖了搖頭。
“咦？”
忽然，導師在一陣赤芒中看見了一絲的青芒，他突然就想到了什麽。
青芒？青色識海？那不是比自己的識海還要高上一個等級的嗎？
盡管那青芒隻是一閃而過，但導師還是準確地捕捉到了它。
他順著青芒望過去，發現，這一絲的青芒，竟是出自一個穿著粗糙布衣的灰發少年。
導師悄悄走到灰發少年身後，發現，灰發少年已經將自己的那道千鈞紋畫出了一個雛形，也許是因為靈魂力不夠，所以他隻能畫出一個雛形。
“嗚……”
“啪嗒……”
在灰發少年畫完最後一筆的時候，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手中的刻靈筆也脫手，掉到了地上。
是因為靈魂力不夠，又強行刻畫靈紋，導致識海受到衝擊了嗎？
導師這麽想著，拾起了灰發少年掉在地上的刻靈筆。
而在看見他刻畫的千鈞紋雛形的時候，導師徹底震驚了。
因為他刻畫的這個千鈞紋雛形，除了沒有作用外，其他的一切，都近乎完美！
不愧是青色識海的擁有者啊！
“眼睛……好疼……”
灰發少年一隻手捂著眼睛，另一隻手在桌麵上摸索，想要找到自己的刻靈筆。
隻是他並不知道，他的刻靈筆早已掉在了地上，現在正在他的導師手裏。
“筆呢？我的刻靈筆在哪？”
“你叫什麽名字？”
就在灰發少年尋找刻靈筆的時候，一直站在他身後不被他發現的導師說話了。
灰發少年身體一振，發現了導師的到來。
“唐……唐月昊……”
倒不是他不想去看導師，而是因為剛剛識海受到衝擊，還沒有緩過來，現在連眼睛都睜不開，根本看不了。
但聽到導師聲音的時候，唐月昊就猜到，自己十有八九要挨罵了，畢竟，刻靈筆相當於靈紋師的第二條生命，是不能將其隨意丟棄在地麵上的，那樣是對這個職業的不尊重。
但現實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導師並沒有罵他，而是將他的刻靈筆放回了他手上。
“記住，身體比成就重要，靈紋師也不例外。”
臨走前，導師還對唐月昊說了這麽一句話。
回到講台，導師十分反常的沒有留堂，看著講台下的眾人，道：
“好了，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吧，回去好好休息，爭取早日突破一階靈魂力。”
“謝謝導師。”
眾人一齊起身，向導師拱手道別。
“唐月昊，青色識海嗎……”
“那就讓我看看，資質更高的你，能夠在靈紋一道上，走出多遠的距離吧……”
導師站在靈紋閣門口，看著漸行漸遠的學生們，目光鎖定在了一個少年身上。
夕陽下，少年的身影被無限拉長，他有著一頭灰色短發，穿著粗糙的布衣，不斷遠去。
夕陽照在他的身上，讓他有種暖洋洋的感覺。
眉心青光浮現，緩解著他大腦的痛楚。
“頭好暈……下次得悠著點兒了……不然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夕陽下，有一個少年。
他一頭灰發，眉心有青光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