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 出關
“老實躺著吧，你這麽透支自己的身體，少說得半個月才能完全恢複。”
古承燚瞥了眼百燁，淡聲道：“要不是我盡力幫你恢複靈魂力量，你在第五天時，就該陷入昏迷了。”
煉藥不僅消耗靈力，同時對靈魂也會產生消耗。百燁在念魂塔中，雖然能勉強補充靈力，卻耐不住靈魂的不斷損耗。
在這七日中，百燁每天隻休息不到個兩時辰，在這高壓狀態下，他的靈魂早已不堪重負。
在百燁出塔時，感知力已經幾乎降到零，即便是黎瀾站在他麵前，他也差點沒認出來。
“你靈魂感知力極強，這能你讓快速掌握煉藥技巧。”
古承燚眼睛一眯，語氣嚴肅了些：“但你這淬形五重的脆弱靈魂，根本經不起你這麽折騰。要是不想壞了你苦苦修來的根基，以後就收斂點。”
百燁聞言沉默了一會兒，後抿嘴笑道：“若真是這樣，那你怎麽不攔著我。”
古承燚目光一閃，不禁嗤笑出聲：“我是想看看，你能做到什麽樣地步，嗬……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啊，瘋小子。”
百燁現在被秘法禁錮靈脈，在拿到解藥之前，情況隻會越來越糟糕。
古承燚想知道，百燁這原本的天才少年，在失去天賦，甚至還不如尋常人之後，所展現出的決心——變強的決心。
隻是古承燚這才注意到，他想看的，百燁早已展示給他了。
“那不就行了。”百燁朗然一笑，聲音幹啞：“更何況還有師父在，我怎麽可能會出事。”
“我隻是區區一道分身，可擔不了如此重任。”
古承燚冷哼道：“還是那句話，你要是再這麽沒有分寸，我可保不了你。”
“弟子謹記師父訓誡，我保證以後不會這麽胡鬧了。”
百燁乖順地說著，撐起身體盤坐起來，這時他才發覺，雖然自己頭疼且靈力耗盡，但身體卻沒有一點負擔。
“我的狀態，好像也沒你說的那麽嚴重啊。”
“那是因為黎瀾給你吃藥了。”古承燚白了百燁一眼，“四品丹藥，太清丹，那妮子倒是夠大方的。”
“.……黎瀾。”
百燁聞言目光一沉，麵色既無奈又糾結。明明不想再與她產生糾葛，現在反而又欠了她一顆四品丹藥，還有一份人情。
“你也不用這麽抵觸她的幫助，說到底這都是她的任務，而且是她自願做的。”
古承燚知道百燁在想什麽，便開口調解道：“越是刻意避免什麽，就越容易糾纏不清，順其自然便好。更何況……”
古承燚話聲一頓，看著百燁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也罷，這些事還是要你自己考慮，我不該給你過多暗示。
但你記住，行止由心，要分清哪些東西，是你值得去維護的。隻有這樣，你才不會走上歧路，最終也能少點後悔，多些坦然。”
“你這一囉嗦起來，倒像是個活了幾萬年的智者。”
“這是老人家的人生經驗，你個毛頭小子好好記住。”
聽得古承燚這番話，百燁雖輕笑著調侃，但心中也深以為然。
人生在世，應當堅守自己的道。但若尋不到真，又如何守道？
“之前太清丹一直在吸收你的靈力，滋養靈魂，這才導致你的靈力枯竭。現在藥效已過，你就專心吐納，補充靈力吧。”
古承燚平聲道：“明天就是藥術師考核了，你今天抓緊時間恢複，應付考核不成問題。”
百燁點點頭，從芥子袋中拿出一顆丹藥服下，旋即閉目進入吐納狀態。
他念魂塔中，煉出了幾顆用於恢複的丹藥，現在恰好能派上用場。不得不說，這藥術師，還真是個方便的職業。
叩叩叩——
“進來。”
“這麽快就醒了。”
黎瀾走到百燁麵前，一雙綠眸上下打量了百燁幾眼，“恢複得不錯啊。”
“嗯。”
百燁微微頷首，這才過半日時間，他頭疼的症狀就幾乎消失，靈脈的狀態也緩和不少。這種恢複速度，他自己也有些驚訝。
“之前的事，多謝你了。”
“沒什麽，就當是散步了。”
百燁聞言目光在黎瀾臉上停滯了一瞬，然後無奈的低頭一笑。
其實他是在謝那枚太清丹，但黎瀾不提，他也不太好說出口。
“不打擾你了，休息吧。”
黎瀾眉尖一挑，也不多說什麽，便便轉身離開。跨出房門之前，黎瀾身形一停，後撤幾步，遠遠地對百燁說道：
“以後注意點，別把自己弄得那麽虛弱，很危險。”
“知道了。”
百燁輕笑著朝黎瀾點點頭，然後目送她離開。
“嗬。”
古承燚見狀冷笑了一聲，接著便眯起眼睛盯著百燁，笑而不語。
百燁則懶得揣測他在想什麽，長長地吐了口氣後，再次進入吐納狀態。
第二天，午後，百燁順著外緣小路繞行，後快速穿越人流，抵達萬藥鑒。
平日萬藥鑒的弟子，就很少出現在萬藥鑒之外的地方。而今日百燁一路走過來，更是沒看到一個身穿黑色製服的弟子。
剛走進萬藥鑒，便見到一群弟子安靜的等在正殿之前。
應該是在這裏等吧？
百燁踏步走上前去，回憶少琴告訴他的參考流程，的確是在這裏等待。但他看著麵前這等待的人，卻是摻雜了不少其他學院的弟子。
呲——
正當百燁觀望情況時，一道破風聲襲向他的背後。百燁下意識的擰身躍向旁邊，隻見一道靈力攻擊，貼著他的鼻尖飛速而過。
“你這垃圾，來萬藥鑒幹什麽？”
躲開那道攻擊，百燁平靜的詢聲看去，見一個青年正雙手環胸，麵露譏諷。
百燁看著轉過身來正視那人，淡聲問道：“師兄認得我？”
“這麽快就忘了？那日在晶點混戰賽上，咱倆還交過手呢。”
百燁聞言目光一閃，他可清楚地記得，與他交過手的內門弟子，一個不剩的全被淘汰了。那現在這人的目的，也就顯而易見了。
想到這裏，百燁勾唇輕笑，後朗聲道：“這樣啊，那不知師兄如何稱呼？”
“王浩淼。”
“王師兄，”百燁微微低頭，誠懇的說道：“我能淘汰師兄實屬僥幸，請王師兄不要責怪。”
“哼，那看來你還有點自知之明。”王浩淼冷笑一聲，臉上的不屑和譏諷更多了幾分。
因為剛才王浩淼的那道攻擊，也打破了人群的寂靜。而他們現在聽過了兩人的對話，看向百燁的眼神中，既有驚異，又有好奇。
之前那場晶點混戰賽，雖然當時觀戰的人不多，但也足以將那三個外門弟子取得勝利的消息，傳遍內門。
而這三人中，被傳的最邪乎的，便是那個最後擊倒李均，搶救回隊友的百燁了。
“他……好像就是百燁吧？”
眾人的目光朝二人看過來，尤其在百燁身上打量幾番。
“聽傳言描述，黑發青年，淬形二重等級……應該就是他！”
“淬形二重都能取得勝利，那場上台的內們弟子也太丟人了吧？”
“那個萬象九重的李均，不也被這小子擊倒了？雖說他當時是重傷吧……嘖，還是太狼狽了。”
周圍嘁嘁喳喳的議論聲響起，雖然不乏對百燁的質疑，但更多的還是對那場比賽中，內門弟子的不齒。
而王浩淼聽到這些嘲笑後，雙眉倒豎，麵色瞬間便陰沉下來。
“若不是有汪越明保護，你不用一分鍾就得下台！怎麽樣，躲在別人身後，做一隻縮頭烏龜的感覺不錯吧？！”
何止是不錯，簡直不要太爽。
百燁心中冷笑，雖然很想這麽回答，但為了避免激怒這人，他也隻好敷衍的點頭道：“師兄說的沒錯，我的確是躲在汪越明身後，畢竟我這麽弱，哪敢隨便露頭啊。”
“哦？”
聽百燁承認自己弱，王浩淼的火氣稍降幾分，但依舊不依不饒：“但我看你襲擊李均的時候，挺狂的啊？”
百燁聞言嘴角一抽，算是清楚了，這人今天若不與他動手，恐怕不會罷休。
這樣，百燁也懶得跟他廢話，便不再開口，隻是安靜聽著王浩淼出言挑釁。
“竟然你那麽有能耐，不如小露幾手給我們看看，讓他們看看，你是否真的有傳聞中那麽厲害。”
王浩淼看著莫不鎖恒，麵色淡漠的百燁，冷哼一聲，身形攸然一閃，便抵至百燁麵前。
視線無法跟上王浩淼的身影，但百燁的卻能明確的感覺到他的行動。
在王浩淼靠近他的瞬間，百燁便同時移動身形拉開距離，但他剛一撤步，身體便被一隻手緊緊按住，閃避的趨勢也猛地一滯。
百燁麵色不變，淡淡的瞥眼了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王浩淼此刻並未使用靈力，但其力道，卻是相當沉重。
收回目光，百燁看向麵前衝自己麵露微笑，卻暗藏陰狠的王浩淼，沒有言語。
“現在等在這裏的，必定都是參加藥術師考核的弟子。”
王浩淼換上一副和善師兄的模樣，緩緩開口，並輕輕拍著百燁的肩膀：“好好表現，給我們看看你的實力。”
他本就有些丟麵子，怎麽可能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一個外門弟子下手？
但他畢竟是個萬象七重的修士，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對百燁動手腳，卻也不是難事……
百燁沒有回話，他看著王浩淼那張虛偽的麵目，心中不由得嗤笑。
忽然，百燁目光一凜，他感覺到肩膀上方的手掌，氣息產生了一絲細微的變動，隨即抬手，在那隻手掌落下之前，將其抓住。
百燁抬手時，王浩淼便知道百燁已經察覺，就在他驚訝間，他的手腕又被另一隻手抓緊。
“汪越明？！”
——
求收藏，求評論?(ゝ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