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四章 誓
“混賬！！！”
聞言，大漢怒罵一聲，更加瘋狂地掙紮起來，“有種你就放開我！老子定要弄死你這雜種！！”
瞥了眼那大漢暴怒的模樣，百燁緩緩轉身，走向趴在地上的少年的同時，臉上笑容逐漸冷卻。
“起來，不報仇了嗎。”
頭頂響起話聲，少年皺了皺眉，然後猛地睜開眼睛從地上爬起。
少年喘著粗氣，先是一陣不解恍惚，後滿臉警惕的看著神情淡漠的百燁。
“人給你留下了，要怎麽做隨便你。”
聽得百燁的話聲，少年微微一愣，後轉頭看向身旁地麵，那裏正躺著一把短劍——那是杜岩的劍。
探身抓起那柄劍，少年麵色陰沉的走向大漢。因為方才昏迷了一陣，他現在已經冷靜了許多，此刻代替憤怒存在的，是那滿腔的仇恨，以及如惡鬼般的終極殺意。
“死……”
少年身體顫抖著，抬手持劍刺進大漢胸口，稍稍一滯，少年突然宛若發瘋般大吼起來。
“死……死.……給我死！去死！去死！去死啊！！！”
瘋狂嘶吼著，少年不斷將短劍刺進大漢的身體，隨著短劍的次次抽離，一道道腥血噴湧而出，濺在少年身上。
少年被染得肮髒血紅，而那大漢則在這過程中漸漸失了血色。眼中光芒逐漸渙散，他的表情，永遠定格在痛苦猙獰當中。
在少年的泄憤聲中，百燁提起煉星劍走向大漢的同夥。
方才他並未下殺手，隻是剝奪了這些人的行動能力，就是為了讓杜岩自己處置。
但現在看來，不需要了。
黑影騰挪，紅光閃爍。
兩息之中，那黑影閃掠途徑中，見幾處血跡濺起，聽幾聲尖叫被打斷。
再之後，隻見黑影踏著沉重壓抑的步子緩緩前行，手中赤紅長劍上，血芒流淌。
而那黑影離開的地方，隻餘屍首，不見活口。
“我們馬上要動身離開了，那些物資留給你了。”
走到少年身邊，百燁拿出毛巾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淡聲道：“安葬遺體，收拾物資，盡快離開吧。”
失神落魄的跪在杜岩身邊，少年聽到了百燁的話，卻是宛如失去了思考能力般，一動不動，就那樣空洞的沉默注視著杜岩。
等了半晌，見少年紋絲不動，百燁目光輕顫，眼中緊接著顯現出一抹狠意——
“知道杜岩是怎麽死的嗎。”
聞言，少年空洞的目光一斂，但未出聲回應。
“他是不自量力，被自己蠢死的。”
此話一出，少年心中驟然一緊，他猛地抬頭看向正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百燁，方才還是失神狀態的雙眼，再度迸發出怒火。
“如果他老實等著，不犯傻自己衝上去尋仇，他也不會死。”
“你住嘴！”
“不過說到底，還是他太弱，否則他也不會在那人重傷的情況下，還被一擊斃命。”
“你也想死嗎！！”
暴跳而起，少年低吼著抓住百燁的衣襟，急促呼吸間，他又回到了方才情緒失控的狀態中。
“想殺我？”
垂眸看了眼被激怒的少年，百燁冷冷一笑，道：“你的武器呢。”
聞言，少年目光顫了顫，呼吸稍微鬆下幾分。
他的匕首，在被百燁擊飛時便不知被丟到何處，而杜岩的短劍，也在他將大漢的身體刺爛後，落在了屍體旁邊。
想到這裏，少年微微失神，而百燁則繼續冷笑，“說起來，死的可不止杜岩一個啊。”
在他趕到時，其他人都已被殺。若不是他勉強使用遊合禦劍，打斷大漢的動作，杜岩也會在那時喪命。
“不說要你有能力打敗敵人，可但凡你再強一點，能早一點找到我們，也不至於除你以外，全軍覆沒。”
咬牙切齒的對上百燁冰冷的目光，少年渾身顫抖，臉上怒意不減，但此刻他卻更是感到悔恨和不甘。
“百燁！別說了！”
一旁的敖元凱皺著眉頭出聲喝止，隻是百燁並未理會。
“相信我，日後還會有更多人死在你麵前。”
扯開少年的手，百燁隨手撫平褶皺的衣襟，淡聲道：“你若不想再經曆今天的事，我有兩個辦法。
第一，現在自殺，我可以發發善心，把你和你哥埋在一起。”
說著，百燁瞥了眼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少年，稍微一頓後，“知道第二個是什麽嗎？”
“變！強！”少年低著頭，一字一句地答道。
“那做出你的選擇吧。”
百燁負手而立，神色漠然的看著少年，“若想死麻煩快些動手，不要耽誤我的時間。”
雙拳緊握，少年狠狠瞪了百燁一眼，用力抹去臉上的血汙和淚水，便憤然朝屍群那邊走去。
看了眼在屍群中回收物資的少年，百燁暗暗鬆了口氣，揚聲道：“記得把自己收拾幹淨了再離開，免得一副羸弱的樣子，再被打劫。”
說罷，百燁目光轉向身邊敖元凱等人，微微一笑，“抱歉耽誤了這麽久，現在繼續前進吧。”
“百燁.……”
看著笑容如常，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的百燁，敖元凱眉頭微蹙，雜亂的心情堵在他喉中，令他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而許秀兒也是不自覺地輕咬嘴唇，神色複雜猶豫。
“有什麽問題，先離開這裏我們再談，好嗎。”
見這兩人麵色不好，百燁心中早有意料，但對此也並無太大波動。
其實百燁並未做錯什麽，隻是他處理這件事的手段，讓他們一時間難以接受。
兩人明白這一點，也自認為不該有過多的情緒，便點了點頭，準備同百燁離開。
“等等！”
幾人剛欲動身，遠處少年的喊聲響起。百燁回頭看去，卻見那少年正手持著一柄短劍，短劍的鋒刃，直指自己。
“留下你的名字！等我變強後，定會去找你！”
看著少年那持劍而立的挺直的身影，百燁的唇角緩緩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
“百燁。”
聽到這個名字，少年微微一愣，但隨即，他的目光更加堅定幾分——
“我叫穀成峰！終有一天，我定會超越你！！”
眼簾微垂，百燁沒有回應便轉回頭去，身形一閃，與其他幾人消失在林中。
穀成峰……我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