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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溫鈺點了點頭,忽然又想到了什麽似的問道:“上次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麽七殿下會知道纖纖的事?廬州那裏怎麽看都不是巧合。”
冷軼也頗為同意,思量半晌過後,突然兩眼爆出了金光,哼了一聲道:“看來我這天策府上還真是不怎麽幹淨啊。”
“少爺今個這麽早就出門了?”老張還在掃著院子,便見到纖纖換了套純白的棉布袍腰間裹著一條桃色的腰帶,手裏拿了把扇子,準備離開。
“嗯,去醫館準備一下。”纖纖點點頭,笑著唰的打開扇子,玉樹臨風的走了出去。
躲出來已經有快兩個月了,最近雖然還是有不少衛兵來檢查,但已經不像是最初幾天那麽瘋狂了。因為自己的房子當初就是用假名置辦的,所以倒也不怕去查什麽身份,畢竟她事後偷偷溜進官府將自己的假名給加了上去。就官府那些小士兵的看守還難不倒她。
“喲,這不是唐神醫麽!來,給,拿著解解渴。”從巷子拐出來便碰見了賣水果的大嬸。
纖纖笑著接過蘋果,點頭道謝。也算是巧,前幾天出府的時候恰巧碰到了這賣水果的大嬸家的小娃高熱,正被急著抱去西街找大夫。纖纖見到小男孩麵部隱隱發青就知道一定是急性食物中毒了,要到西街大約是半個時辰,這樣下去就耽擱了最佳的治療時間,毒就很有可能進入肝髒中。於是便攔了下來,抱回自家的宅中灌了牛乳和甘草,又施了兩針讓孩子吐了出來,才算是緩過氣來。
好在治療的及時,誤食的野草基本上沒有被怎麽消化就吐出,也就不需要再去看大夫了。
從此那賣水果的大嬸必定每天都會上門給纖纖送水果,這反倒讓纖纖覺得不太好意思了。
“小狗伢子呢?”纖纖將蘋果塞在袖子中,笑著詢問那個被她醫治好的小男孩,“不會又出去淘氣了吧。”
“唉,這個年紀的娃就是愛鬧騰,我這做娘的又要買水果,想管都管不了啊。”賣水果的大嬸歎了口氣,“要是神醫看到我家那小赤佬,還請麻煩讓他回來啊。”
“放心吧大嬸,狗伢子也算是懂事不少了。我見到他以後一定傳話。”纖纖點點頭。
告別大嬸,纖纖哼著小曲兒,向著醫館走去。
就在一周前,她終於找到間好鋪子,開起了醫館生意。
雖然上門的人不是很多,但卻因為藥到病除,價格公道,僅僅一周就在街坊中傳開了口碑。
“唐神醫早啊。”
“唐公子今個好早啊。”
街坊們見纖纖來了,都笑著出來打招呼。
纖纖瀟灑的搖著扇子和大家一一打招呼。
從後門走進醫館,清新的藥香撲麵而來,纖纖放下扇子,換上圍裙,接著走到廳堂將醫館的大門打開。陽光射進屋內,將櫃台蒙上了一層溫暖的華光。
就在纖纖準備做個深呼吸後開始忙碌時,隻見從四周突然出現了用手指加上腳趾都數不過來的女人猙獰著麵容向她跑來。
“怎,怎麽……”纖纖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隻見那群女人衝到纖纖的醫館門口後,爭著擠著想往裏衝,而且臉變的比倒豆子還快的換上了各種美好的笑容,簡直就像是相親大會似的。
“唐公子,人家覺得身子有些不舒服……你別推我啊!……啊,那個,想請唐公子幫忙看看~”
“唐,唐公子……再推老娘將你們都踹飛……啊,不是不是,小荷的公公近來身子不爽,想請唐公子上門看一下去呢。”
“唐公子,您上次給人家配的那副藥丸真的好管用哦~人家的臉色好好了呢~”
“唐公子,我家小姐想請唐公子過府一敘……”
“唐公子……”
纖纖汗顏的幾乎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這都是怎麽回事啊,她不過是開個醫館,為什麽這麽多看起來一點也沒有病的人要跑來看病呢?而且要是這些人老是堵在這,真正看病的人該怎麽辦啊。
“那個,姑娘們……”纖纖苦笑著皺著眉頭說道:“今,今個醫館休業……哈哈,請回吧!”說完,嘭的將門關上,用背抵著門,大口的喘息著。原來人間界的女孩子們這麽有精神啊。和冷軼府上的那兩個人完全不一樣呢。看來今個是沒法子開館了。
“算了,去采藥吧。剛好藥也不多了。”纖纖歎了口氣,走回裏屋脫下圍裙,背上藥簍子,換上比較容易爬山路的軟底靴後,振作精神,悄悄打開後門,確定沒有人在後門出現後才走出去,鎖好後門。
纖纖醫館所在地方離東城門很近,不用走一個時辰便能出城。
纖纖帶著鬥笠背著藥婁,典型的一副采藥人的打扮,倒也沒被守衛盤查便混出了城去。出城的時候,她還能看見在城牆上貼著懸賞找她的布告。
這兩個月來,冷軼從來沒有放棄過要尋找到她的念頭。大街上傳的沸沸揚揚,都說四皇子被唐家的女兒給惹怒了,似乎連唐家也跟著遭了殃。不過更加令人津津樂道的是四皇子一怒之下掃平了周圍幾座山頭的山賊,這下往來的商人都放心了不少。
她不明白為什麽冷軼當初要讓她去唐家,現在又這麽的窮追不舍。隻不過是一個人不見了,何必這麽大張旗鼓的找尋。還好她學過易容,簡單的變換一下局部的樣貌還是可以做出來的,要不然就按冷軼這個找法,總有一天會將她找出來。要是他真的生氣了,她還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歎了口氣,纖纖踏著小路進了雙箸山。這座山是由兩座山峰組成的,細長細長的從遠處看就像一雙筷子,也是整個黎國主要的地氣氣眼所在之處。山上長的草藥多半是療效非常獨特的靈藥,但因為山上猛獸過多,加之山路難走,所以即使這麽好的地方也幾乎沒有半點人影。
“嘿咻!”纖纖跳過盤根錯節的糾纏樹根,將林月草連根拔起放到背後的藥婁中。繼續哼著小曲向前走。
“喂,你看到了麽,看到了麽?”這時從她頭頂前方的樹上傳來萌萌的聲音,她抬頭看去,是兩隻鬆鼠。
“看到了看到了,在溪水那邊呢。”另一隻紅棕色的鬆鼠撓著尾巴,又擦了擦臉說道。
“真可怕,真可怕。”棕色的鬆鼠歎了口氣,聳聳肩搖著頭說道。
“喂!”纖纖插嘴進去叫道,嚇了兩隻鬆鼠毛都炸了起來。
“誰……誰?!”紅棕色的鬆鼠左右看看,沒發現什麽人,便和棕色的鬆鼠抱在一起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