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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都不知道歎了多少口氣了,纖纖覺得現在自己的表情一定和那個鐵拐李一樣,沒事就抱著酒葫蘆唉聲歎氣的。
“歎什麽氣啊?難道是嫌我們夜國的待客不周了?”略帶調侃的磁性聲音響起,不用看她也知道是鐵木和來了。
“喂,纖纖不會嫁給你的。”纖纖瞪了鐵木和一眼,憤憤不滿。
“那就不好辦了,嘛,反正你也逃不出去,就從了我吧。我也不是那麽差,不是麽?”鐵木和一臉玩味的挑起纖纖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那雙琥珀色的眼睛。
纖纖毫不客氣的回瞪了回去,氣鼓鼓的說道:“你要敢讓我嫁你,我就敢逃。”
“哎……你都說出來了,這不是告訴我要我放著你逃跑麽。嗯,將你綁在床上怎麽樣?”鐵木和的聲音甚是開心,就像小孩子得到了心愛的玩具是的。
“不要!”纖纖打掉鐵木和抬著她下巴的手,起身緊緊盯著他蔚藍色的雙眸,“纖纖不明白,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鐵木和微微垂下眼簾,額發的陰影投在臉上,讓人看不清表情。半晌,隻見他嘴角勾起一摸苦澀,抬頭看著深邃點綴繁星的夜空,聲音竟聽著有些飄渺。
“你……被帶來這一路上,也看到夜國的百姓是過著如何的生活了吧。”
纖纖點點頭,夜國百姓淒慘,是在黎國內想像不到的。雖然冷軼曾說黎國的腐敗之風盛行,官家欺壓百姓,弄的百姓家不為家的,但是相比這夜國來說,當真好上許多。
“父汗是個懦弱的人,雖然很善良,但身在高位,善良是一點用處也沒有的!隻能被人利用至死!叔父是個陰險的人,覬覦父汗的皇位已久。本以為父汗是病死,最近才得知,竟是被那狼子野心之人給下毒謀殺。不僅如此,連我的哥哥們也不能幸免。你想知道理由麽?”鐵木和苦笑著看向纖纖。
纖纖不知道自己是該點頭還是該搖頭,隻得呆呆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哈哈……理由簡單的不得了。因為哥哥們都太心高氣傲的,容不得他作亂。所以,手握大權的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全暗中毒死了。隻留下了我。因為我是個‘愚笨’的‘懦弱’特勤,所以就算到時候登上了皇位,他也照樣能掌控他的權利。”鐵木和閉上眼睛,無奈的緩緩搖頭。
“我的力量不足以打倒他,所以隻能守拙。但我必須活下去,活著才有希望將百姓從他的統治下解救出來。我想,你們黎國一直以為我們夜國攻打你們是為了煤炭,對麽?”
纖纖肯定了一聲,當初冷軼是這麽說的。
“其實也沒錯,但真正的理由並不是因為夜國煤炭資源稀少,而是為了在冬季將這一整座山都保持著春天的美景。你可知要多少煤?我親眼見到過,那煤是從整個夜國上下征繳過來的,就算是這樣還是無法保持一座山的春景。哈……很愚笨的理由吧……竟然隻是為了著春景而發動戰爭,還是在每天都有大批百姓因為沒有煤炭過冬而凍死的寒冬中……”鐵木和說著,雙手緊握,身子也不斷的顫抖。
纖纖也被這實事給震驚到了,原來這讓那三十萬大軍命隕曲江的永樂之戰居然是因為這種無聊到極致的原因。那個叫做紮布的男人到底還有沒有一點點的良心!
“我手中沒有任何實權,即使想發動政變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既然老天將你送到了這裏,就算會讓你怨恨,我也會開始我的計劃。不能再等了。”鐵木和深吸一口氣,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纖纖歎了口氣,輕輕走上前,將看似已經平靜下來,卻依舊顫抖不已的金發美男擁入懷中,溫柔的說道:“你以為纖纖還是當初來偷盜鑰匙時的那個天真女孩麽?你說出這一番話,無非就是想打動我,要我幫你。不得不說,你成功了。那麽,我隻需要乖乖陪你做這場戲就行了吧。”
鐵木和在纖纖的懷中一緊,迅速抬起頭,抓住她的雙肩,麵帶驚喜之色的說道:“你明白?!”
“嗯,明白了。”纖纖側頭一笑,恍若璀璨星辰。
“我替夜國的百姓感謝你。”鐵木和說著,竟是有些激動的溢出淚水。
纖纖深吸一口氣,望向黎國的方向。
璀璨的星空下,他是不是同她一樣在看著這美麗的蒼穹呢?若是他知曉她是自願跳進這漩渦中,他可會怪她?不過這一切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了吧,畢竟,他和她,已是陌路之人……
同一時刻,在黎國天策府中。
冷麵閻王正發揮著他絕對的壓迫感,讓整個府邸上空都籠罩著無法喘息的低氣壓。
紅兒拽了拽一旁玄鳥的衣袖,小聲的問道:“主子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就這樣了?你剛才交給主子的是什麽東西啊?”
玄鳥也疑惑的皺著眉頭,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他交給冷軼的是一封信。而那封信卻是直接用箭射到他蹲點的樹上。看來對方也是了不起的人物。
當然,信上的署名是交給黎國四皇子,他是沒有權利擅自看的。在確定信上沒有毒以後,他便將信交給了冷軼,但沒料,冷軼不過是剛剛讀了個開頭就從骨子裏冒出蕭殺的意味了。
此刻的冷軼幾乎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壓製住心頭之火。那個狐狸怎麽會突然出現在夜國?她不是應該在東宮中的麽?!得到消息她被太子關在東宮到現在不過一個月,她怎麽又成了在夜國了!真是個禍害!
這樣想著,卻不自覺的握緊了手,祈禱這纖纖不要出事。看信中這個夜國太子鐵木和的語氣,也不大像是真的如字麵所說要取纖纖為太子妃。反倒是有些想將他引出來的意味。但不管怎麽說,最後附的那張紙上的字跡分明是纖纖所寫,他斷不會看錯。因為纖纖的字每在拐彎處都是一個圓弧形,要模仿,幾乎不可能。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冷軼對玄鳥說道:“將溫鈺叫過來。”
玄鳥愣了一下,半晌才反應過來,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隻是領命快速離開了天策府。
不一會兒,兩人就出現在了冷軼的麵前。
冷軼將已經快被捏成一團廢紙的信交給溫鈺,冷聲說道:“讀出來。”
溫鈺不解,拿過信,一字一字的讀者,臉色也越來越糟糕。直到讀到最後那句‘屆時,懇請黎國四皇子殿下賞臉出席在下大婚典禮,以示兩國友好。’不禁猛地握住了拳頭,聲音有些微顫的問道:“這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纖……唐姑娘會稱為夜國太子妃?!她不是唐家的人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