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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纖隻笑笑,卻是無所謂的說道:“不勞煩動手,纖纖自個兒有腿。”說完便準備抬腳走出去,暗中也準備好開起神力。
卻還沒邁一步,便聽見身後的帷帳內傳來太後微弱的呼喊:“慢著。”
纖纖一頓,腦袋也清醒了過來,心中萬分悔恨。因為溫鈺的事情一直埋在心中,又被皇上那麽一說,弄的連到底應當做什麽都拋到腦後了。救人才是最要緊的啊。
“母後!”皇上聽到了太後的呼喊,立刻掀開簾子,想上前。
纖纖一個箭步擋在了皇上麵前,將他和太後隔開,冷冷說道:“若是皇上也想同太後娘娘和臣女一家路上作伴,您大可現在就去太後娘娘身邊。”
“混賬!”皇上抬手,一個巴掌就甩在了纖纖的臉上,將她的臉頰甩的立刻就腫了起來。
“皇上,小心龍體才是。”眾嬪妃見皇上動怒成這樣,立刻跪了一片。隻纖纖一人露出不屑的笑容。
“皇上,你先回去吧,留這孩子為哀家看病就是。這孩子說的對,皇上現在確實有些怒火攻心了。”太後皺著眉,嘴角有些疼痛似的抽搐,隻是說了這麽幾句話便冷汗涔涔,咳嗽了起來。
纖纖立刻回到太後身邊,焦急的說道:“太後娘娘還是先別說話了,皇上也是心急,想必冷靜下來就好了。臣女這就叫人將藥煎了。”
太後虛弱的一笑,隻慈祥的說了聲‘辛苦你了’,又再次閉上了眼睛。
纖纖回頭看了眼皇上,雖是極度不滿,但還是想到這些個人類最好的就是麵子,無非就是覺得他堂堂皇帝,被她一個小草民給說了,麵子上過不去。不過為了看在太後是個善良的人的份上,她就忍了。於是行禮恭謹的說道:“方才草民多有冒犯,還望皇上大人大量,饒了草民這一次。太後的病不能再拖了。”
“你這是在威脅朕麽?”皇上咬牙切齒的狠狠問道。
纖纖隻淡然一笑,垂眼道:“草民不敢。”
“好,朕饒你這一次,你給朕立刻醫,醫不好,朕滅你九族!”
“謝皇上。”纖纖叩首,隨後起身走到桌邊,提筆刷刷寫下一副藥方,交給方才回話的婢女道:“按這藥方抓藥,無論是誰,說什麽,都不可以變動半點。抓完後拿來交於我檢查。”
“是!”那女婢領命後迅速出門去禦藥房取藥。
接著,纖纖又提筆寫下一副方子,想了想,還是走到皇上麵前,冷淡的說道:“還請皇上下令,讓宮中所有人都煎服此藥,以防病疫擴散。”
皇上接過藥方,宣了一個太醫進來,將藥方遞與他。
那太醫略略掃過藥方後麵露驚訝之色,有些激動的問道:“臣鬥膽請問,這藥方是誰開的?”
“是她。”皇上用下巴指了指纖纖,沒好氣的說道。
那太醫一見纖纖,先是失神半晌,大概是沒見過這麽美的女子吧,好不容易回了神,又立刻激動萬分的說道:“此方端的絕妙啊!”
纖纖隻一笑,些許可憐的看著這老太醫道:“看來太醫心中也明白了。隻是纖纖想說一句,為醫者,還是實事求是的好。病狀在這,想來是錯不了的。”
那太醫身子一僵,旋即麵露苦色,隻歎了口氣道:“姑娘既然明白,也應當知道我們的苦衷啊。這實在是……”
纖纖隻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麽。那老太醫也有些委屈的拿著方子離開了。
老太醫剛走,方才離開的婢女就拿著藥材進來了。纖纖打開藥包,仔細檢查了她抓取的方子,確認無誤,接著又叫人迅速取了砂鍋小灶,接著讓人快馬加鞭去宮外取水。
一聽去宮外取水,所有人都變了臉色。這也不用纖纖多加說明大家就都明白,一定是這宮中的水有問題了。
萬事備齊後,纖纖親自動手煎藥。待藥熬好,用在沸水中煮過的新紗濾了藥渣,讓人立刻端給太後服下。
這一前一後折騰了有兩三個時辰。而皇上和眾嬪妃們居然也就這樣耐心地等了兩三個時辰,應該說,是皇上不走,大家都不敢走罷了。
接著纖纖叫人取來銀針,用火烤紅後,隔開了太後與眾人,拿了些布,將太後身上的那些白色膿包一一挑開,擠出膿水,直到擠出來的隻剩血水方罷手。
這一眾事情辦完,天都亮了。
纖纖從帷帳中出來,將包著膿水的布也不假手他人,隻自己在眾人的疑惑目光下走出宮殿,來到牆角,找人要了個火折子,點燃燒盡,方才呼出一口氣。接著便覺一陣天旋地轉,兩眼發黑,無力的向後倒去。
冷軼見纖纖出來,才放下一顆懸著的心。方才聽到殿內皇上的怒吼,說是要處死纖纖,驚的他要不是冷羽攔著,就已經闖進去了。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麽,似乎平息了下來,也沒見纖纖被帶出來怎麽樣的。
就在他焦急不安的時候又見太後的貼身婢女急匆匆的出來,隨後又宣了太醫進去。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被透露出來裏麵的境況如何。
冷軼背著手站在走廊中靜靜的等著,他絕對不能讓纖纖出事。他說過,他會護的她周全。
就這樣,從深夜一直等到了天明,所有人都沒有離去。
終於,纖纖從殿內走了出來,手上拿著什麽東西,麵色蒼白的一點血色也沒有,卻似乎渾然不知。冷軼立刻走到她身邊,剛想問怎麽樣了,纖纖卻是張口要了一個火折子,接著要他離她遠一些。
不明所以,但冷軼見纖纖如此堅持,也就沒有再說什麽。
但當他看著纖纖向後倒下的身軀時,隻覺得整個人被晴天霹靂擊中,想都沒有想的就衝了過去,將她接住。
隻見纖纖已經疲累到了極致,就連呼吸也渾濁了起來。
冷軼心痛的就像被擰在一起。明明她才使用過神力,本就消耗劇烈,現在又不眠不休熬了一夜為太後治病,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早就受不住這煎熬了啊。
“四,四殿下,纖纖沒事的。”纖纖艱難的睜開眼睛,看到麵前神色痛苦滿含憐惜之情的冷軼,不覺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冷軼的懷抱,真的很溫暖啊……
“四殿下,皇上召唐二小姐進去。”這時太監總管劉福貴小心翼翼的行禮對冷軼說到,但在看到纖纖蒼白如同蠟紙一樣的臉色以後,也不覺的有些憐惜。
“知道了。”冷軼冷淡的瞟了眼劉福貴,但並沒有放開手。
“殿下,纖纖真的沒事了。”纖纖見冷軼不放,也有些急了,要是冷軼在這個當口上惹得哪皇上生氣,那麽他這麽多年所做的努力不就都白費了麽!
冷軼沉吟了許久,才極度不甘的放開了纖纖。纖纖鬆了口氣,向冷軼行了個禮,轉身隨著劉福貴再次回到了慈順宮中。
而冷軼卻是猛地一拳錘在了牆上,全然不顧已經被擦破流血的手指,隻低著頭,全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