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線索
顧言低頭不語,依舊是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如果不是目前隻有他一個人掌握著摘月樓的信息,他是死是活已經不正要了。
表麵上他似乎看著是一潭死水,實際上他內心中早就亂做一團了。昨日晚上果然有人,可巧,可恨,竟然讓他們躲過去了。
蕭慕懷直言不諱道:“算算你在這裏關了多長時間了?就摘月樓的本事來說,救你出去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可現在他們還沒有出麵救你的意思,相信顧大人是個聰明人,也明白這其中含義吧?”
顧言表麵上還看不出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唯有緊握的拳頭泄露了他的心事。其實他也不是沒有想過摘月樓會放棄他,但是他手中還掌握了不少東西,相信他們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
沒錯,現在的顧言就是在賭,堵自己手中東西的重要性,看摘月樓是否願意因此救他一命。現在他已經不奢望能夠加官進爵了,隻要保下這條命就行。
蕭慕懷似乎是看穿他的心思,勾出了一抹極淺的弧度,盡是諷刺:“你以為他們會來救你?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他們殺了顧誠,不就是為了給自己掃尾,清理線索罷了。”
提到獨子的死,顧言的麵色突變,冷漠的麵孔出現了裂紋,背抵在後麵的牆上,雙手更是緊緊的握成一個拳狀,他心中是恨極了殺害顧誠的人。
洛清筱心急沉不住氣,見他鬆動不少,還想要去嚇嚇他,結果卻被蕭慕懷眼尖的拉住了,眼神示意她不要衝動。
“顧言,再給你一日的考慮時間。”
話音落下,蕭慕懷雙手背在身後帶著洛清筱離開。出了牢房後,他耐心囑托道:“顧言沉浮官場幾十年,他的心計與城府甚深,切不可心急。”
一旦他們露出了心急之態,那便是給顧言送去把柄,趁機來拿捏他們,以此作為砝碼。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況,那他們之前的所有準備都全部作廢。
聞此,洛清筱也隻能按下著急,盡量的克製自己不去找顧言。
第二日,天不過將將亮的時候,牢房那邊傳來消息,說是顧言想通鬆口了,願意將此事全部告知,忙叫蕭慕懷過去。
一夜不見,顧言似乎蒼老了許多,新增了不少白頭。洛清筱案子觀察他,發現他雙眼下的眼袋大的厲害,想來是一夜沒睡。
“蕭大人,我願意將此事和盤托出,但是也請大人答應草民一個請求。”
蕭慕懷沒說話,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答應。
顧言苦笑一聲道:“蕭大人,這個請求對您來說也不過是順手的事罷了。”察覺蕭慕懷的神情有所鬆動,他接著道:“還請大人圍剿摘月樓時,為我兒報仇!”
“我會盡力。”
他歎息一聲說道:“大人,我相信您定會說到做到。你們想問什麽,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蕭慕懷幹脆利落的切入正題,問道:“你什麽時候與摘月樓有了聯絡?”
“幾年前,我剛到楨南的時候。原本我並不是州府,後來和他們合作,我這才一步步坐上了今天的位置。”
遙想當年的場景,他還算年輕,雖然隻不過是個七八品的小官而已,但是有著一腔的抱負,想為百姓謀福利。
從何時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模樣?大概就是見識到摘月樓給他權勢之後吧,漸漸在官場中迷失了自己。
“他們原本找我合作,答應可以讓我平步青雲,我原本不答應,結果他們真的說到做到。不過就半年的時間罷了,我就往上連跳兩級。”
蕭慕懷將此暗暗記在心中,看來摘月樓果真與朝廷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說不定早就滲透到了朝廷的內部。而且摘月樓拉攏人的方式其中之一便是許諾對方榮華富貴。
“摘月樓真正的大本營在何處?”
經過前日的偷聽,讓蕭慕懷直接斷定那名已經自我了斷的領事沒有跟他說實話,摘月樓其實並未離開楨南,不過是蟄伏起來罷了。
“城中五步街,一家名叫天下居的茶樓,那裏才是他們真正的大本營。”
從跑堂的小廝,到算賬的掌櫃和先生,無一不是摘月樓裏頂尖的殺手。
這家茶樓生意不錯,經常吸引不少人過去。就連洛清筱也挺喜歡他們家的芸豆糕,實在是想不到他們竟然藏的這麽深。
果然應了那句話,小隱隱於山,大隱隱於市。
而蕭慕懷在心中也默默加上了一點,隱匿市井,盤踞良久。
“摘月樓在各地可都有分布?還是說隻盤踞在楨南?”
這個問題就不屬於顧言的權限範圍內了,他隻知道摘月樓在楨南的情況,至於其他還真的從未聽說過。
“不知道,摘月樓中每人分工明確,最忌諱的就是問別人的身份。”
在摘月樓中的人,除了極個別的少數一直待在樓中,其他人都是有兩個身份,一個用於遊走於黑夜,一個用於活動在白日。
你在大街上看到叫賣的小販,乞討的乞丐,表演雜技的人,或許摘月樓的殺手就隱匿與其中,與之混合成為一體。
蕭慕懷心下頗驚,這個摘月樓真是不簡單。這麽龐大的一個組織,竟然能被管理的這般整齊,人人都遵守其中的製度。
“摘月樓在楨南的這幾年,做了什麽事情,這你一定會知道的。”
“最近幾年,摘月樓的殺人總是不停的在外奔波,收留了不少孩子,這些孩子都是身世悲慘者居多。不僅傳授和教誨他們,還幫助他們報仇。除此之外,倒是也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就是這樣,才更加讓人覺得可疑。為何會幫助這些身世淒慘的孩子?說是好心,那絕對是騙鬼的。
不知道為什麽,一談到身世淒慘的話題,洛清筱的腦中總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央妹那張尚還稚嫩的臉龐。
她若有一個和睦的家庭,長大之後必定會是一個堅韌溫柔的女子,斷不會被逼成一個在刀尖上舔血之人。
原本應該是玩鬧的年紀,卻肩負著過多的責任,眼中的光芒也在一點點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