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殺了自己的徒弟
晨越不是救世主,隻是那幾年鳳玄給她的溫暖讓她狠不下心。所以沒辦法對鳳玄不管不顧。
說到底,鳳玄身陷囹圄還是因為她。
“還有,你這個時候不是該質問我為什麽要這麽對鳳玄嗎?按照常理來說你應該很憤怒的跟我說。”
“那是你的徒弟,你怎麽可以那麽對他?”她模仿著晨越的語氣。
“這樣才符合你小白花的氣質啊。”
晨越隻是冷眼望著她。
雪野那種瘋子,什麽事情做不出來?質問有個屁用?隻是浪費口舌。
她但凡做事情有邏輯一點,有人情味一點,她都配不上瘋子這倆字!
昨天蕭晨越被雪野引了出去,等回到卿子樓的時候就發現鳳玄不見了,被皇宮的禁軍抓走了。
不止鳳玄,還有采薇。
前兩日鳳玄執行的任務是去殺桑城的丞相。
按照玄齋的規矩,官場人和皇家人不會輕易去動,可雪野竟然破了那個規矩。
而采薇,就是買凶殺人的人。幾十口人命,一夕下黃泉。
“雪野,你想死嗎?”晨越終於是火了。
“嘻嘻,阿越殺不了我哦,我的武功比你厲害,這個世上除了師父沒有人能打得過我。”
怒極反笑,人在生氣的時候總是會做出不可控的行為。
強壓怒火的同時她索性扯下麵罩,好看的臉上扯出嘲諷的笑容,紅唇開開合合間吐出了威脅的話,“你師父說,隻要我開口,不管什麽事情他都會去做。”
轉眼間晨越已經走到她麵前,鉗著雪野的下巴用輕蔑的語氣跟她說,“你說,我要不要試試你師父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比如讓他殺了自己的徒弟?”
雪野變了臉色,圓眼裏極快的略過殺意。
晨越看的分明,然而臉上的笑容更加諷刺,不輕不重的說,“要麽我去找你師父,要麽放我過去。“
“你以為我師父是真的喜歡你嗎?”雪野這句話更像是跟她自己說的。
喜歡與否,除了醉尋花沒人知道。但醉尋花待蕭晨越,的確是不同。
“他是不是真的喜歡我,我不清楚,也並不怎麽在意。但我很清楚有人在意,你說是嗎?”
雪野那雙圓眼的殺意再也掩飾不住。
“你想給你師父的,你師父不想要的,而他想要的我並不想給。你說,我要是給了,提出一個讓他殺了你的條件,你師父會同意嗎?”
殺人,最笨的法子是直接要命。
最高明的法子,是先誅心,誅心到對方不想活下去的時候,讓她想死都死不了。
“要不,試試看?”
脖頸上突然出現的手奪去了她的呼吸,晨越並不恐懼,隻是睨著雪野,衝著她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直視著雪野近乎殘虐的眼神。
雪野的心態跟當初鳳玄想要嬌兒,舍不得對嬌兒下手,隻能將矛頭對準了她相似。
半空中突然出現的扇子旋轉著擊向雪野,她不得不鬆開對晨越的束縛,下一秒晨越就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折扇穩穩的落回醉尋花手裏。
“沒事吧?”
晨越劇烈的咳嗽過後,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師父,我不是故意的。”她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哪裏還有半點在晨越麵前囂張嘲弄的模樣?
師父說過,不能傷害蕭晨越,她隻是一時間沒有控製住自己。她又怎麽能控製的了?
蕭晨越是故意激怒她。
在說出雪野喜歡醉尋花的時候,晨越就知道雪野一定會被激怒。
緩了許久,蕭晨越麵色蒼白眼眶卻通紅,似乎是想起了很多不好的畫麵。
“醉、醉尋花。”
覆上醉尋花胸膛的手瑟瑟發抖。
雪野擰眉,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想要的位子被另一個女人霸占。
而那個女人在師父看不見的地方,衝著自己漏出挑釁的眼神。
男人狐狸眼劃過興味,“我在。”
“你是不是說過,隻要我同你說你就會做?”
“是。”
“你還說過,隻要我叫你好哥哥,你就再也不會誑我,哪怕是心掏給我都可以?”
她委屈巴巴,聲音軟糯,染上了撒嬌的意味。
頗有幾分雪野說的小白花的模樣。
醉尋花那張美的驚心動魄的臉在憋笑,“是,所以小晨越要讓我做什麽?”
“跟她斷絕關係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否則就是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蕭晨越你別太過分!”雪野終是急了。
“過分?”晨越抓緊了醉尋花衣襟,某些畫麵在她眼前閃來閃去。
“是啊,是挺過分的。”晨越笑。
“那你對我做的一切就不過分?”
倘若一個人囚了你八年,存心要逼瘋你,很多次都想宰了你。
有時候一天給你一頓飯。
有時候一天幾頓,找人盯著你但一句話都不跟你說,就那麽盯著你。
看你睡下了就推醒你。
好不容易重見天日,你臉上有半點不開心的樣子就借題發揮,去殺人。
讓你背上數條人命。
為了逼瘋你,還差點找人……了你。
這樣一個人,你會恨她嗎?
晨越是恨極了的,到最後她索性放飛自我,跟雪野對著幹。
然而不管有多想殺了她,雪野都忍下去了。
在天堂島,最開始的時候地牢裏還有火把,到最後連火把都沒了。
伸手不見五指。
因為醉尋花所以雪野不敢真的要了晨越的命,隻能用那種法子試圖將她逼瘋,雪野覺得師父不會想要一個瘋子。
可是她沒想到,第一年,蕭晨越沒瘋。
第二年的變本加厲下,蕭晨越依舊好好的。
八年來她無數次想要直接殺了晨越,卻都因為醉尋花多次說過倘若真的殺了蕭晨越,一定不會放過她。
都覺得蕭晨越在天堂島過得極好,因為她笑的那麽開心。可他們忘了,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被變本加厲的折磨,是個人都會被逼瘋。
蕭晨越也是個人。
有一次她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所以劃了自己的手腕。
死亡在某個時刻,其實真的是一種解脫。
在黑暗的空間裏她躺在地上,目之所及看不到半點光亮,她感受著鮮血從身體裏流逝。
她想了很多,想到了父母和嬌兒。
然後她突然後悔了,倘若父母知道她用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一聲,該是何等的心疼?她早晚會死,但不該死的那麽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