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婚禮和葬禮
鬼魅的氣息,陰冷的氛圍讓柳清風忍不住後背發涼。
蘇婉兒張張嘴,似乎想要乞求,可是她的嗓子什麽都說不出來,隻發出吱吱吱的聲音。
而她旁邊,放著一個熱水壺。
有些人,生的美麗動人,皮囊下裝著的卻是猙獰滲人的惡魔。
譬如盛傾夜。
蘇婉兒是個怪物,她生出來的自然也是個怪物。
隻是那怪物被完美的隱藏在美麗的皮囊之下,做著人類會做的事情,久而久之,怪物都以為自己成了人類,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是個怪物的事實。
他原本能裝人類很久,直到老死的。
可是啊。
偏偏有人要撕下他的皮囊,讓他露出怪物的模樣。
怪物能怎麽辦呢?
望著被撕碎的皮囊,怪物很難受,他很喜歡這個皮囊的。因為這個皮囊讓他忘了自己是怪物的事實,讓他貪戀活在陽光之下的感覺。
皮囊壞掉了。
怪物漏出他的本性。
蘇婉兒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生下盛傾夜。
他沒想到盛傾夜竟然那麽瘋狂。
乞求的視線望著柳清風,蘇婉兒希望他給自己一個了結。
她不想活了,她寧願死。
否則今晚的一切會成為她的噩夢,讓她餘生都無法快樂的活著。
唯有死,能解決一切。
早知道會經曆這些,蘇婉兒說什麽也不會去碰蕭晨越。
柳清風剛想上前,脖子上一涼,他感到脖頸處裂開了一道口子,鮮血噴湧而出,來不及說話,他的身子就倒在了地上。
鮮血如同盛放的花朵,無聲的盛放,妖冶美麗,豔麗至極。
“嗚嗚嗚……”你殺了我吧……
蘇婉兒這樣乞求著。
盛傾夜回首看了她一眼,空洞的眼沒有任何感情,麻木不仁.……
盛傾夜走了,但是走之前,他放進來三條惡狗。然後,鎖上了那個地下室。
今晚月色真美,今天的夜色真靜。
心裏的惡魔,一旦被放出來飲食了血肉之後,就再也無法被封印了。
他勾起一抹笑,桃花眼染著瘋狂,阿越,快了,你在等等,很快,我就能找你來了。
此時的盛傾夜就像是一輛加滿了油門的車,瘋狂的橫衝直撞,而這輛車的刹車,已經被毀掉了。
唯一能讓他停下的刹車,正是已經死掉的蕭晨越!
尖銳的刹車聲劃破了寂靜的夜色,盛傾夜望向聲源,盛淮惟慌慌張張的跑過來,盛傾夜笑了。
今晚,是個狩獵的好日子。
這不,最後一個獵物送上門了。
人死了,不管多不舍最後還是要入土為安的。
換喪服的時候一直不見人影的盛傾夜突然出現了,穿的西裝革履,收拾的幹淨利落,整個人看上去帥氣逼人,他懷裏還抱著一件婚紗。
“我來給她換吧。”盛傾夜道,心情看上去不錯,甚至臉上都染上了淡笑,“我想阿越不會反對的。”
蕭家父母怔了怔,望著他手中的婚紗,心裏更是難過。
原本他們可以看著女兒披上婚紗,看著女兒成家立業的。
最先走出去的人是蕭父。
如果阿越不會反對,那他也不會反對。
更何況,其實從過中秋的時候他就看出來了,阿越對這個叫盛傾夜的小子,感情很深。
因為他從未看到女兒的眼神中有那種複雜的情緒,想舍卻又無法舍的情緒。
房間裏隻剩下兩個人,盛傾夜望著長眠的晨越半晌,那雙空洞的桃花眼才算是有了一絲神采。
“阿越,我說過,這輩子你都別想丟下我。”
……
蕭晨豐望著棺木裏並排躺著的兩個人,震驚不已。
蕭晨越換上了婚紗,可是白色的婚紗卻被染成了紅色,盛傾夜就躺在晨越身旁,臉上帶著安心的笑容。
上窮碧落下黃泉,就算是死,蕭晨越也擺脫不了盛傾夜了。
……
即便是百般不願,唐危還是得老老實實的跟著皇子去冷宮。
美名其曰是探險,其實唐危很清楚,實在是小皇子閑的無聊,沒事找事兒呢。
可是身為小皇子的伴讀,他違抗不了小皇子的命令。
皇宮內院金碧輝煌,但也有鳥不拉屎斷壁殘垣的地方,譬如,他們現在目之所及的地方。
兩顆小頭顱探出牆頭,好奇的看著宮人們所說的冷宮。傳說中的冷宮每到半夜就鬼哭狼嚎,白天的時候也是陰風陣陣。那些被廢到冷宮的娘娘們,不甘心一生囚禁在冷宮之中,就帶著怨氣死去。
然後變成了冤魂,每日徘徊在冷宮裏。
他們想象中的冷宮,一定是陰風陣陣,寒氣逼人,再不濟也是讓人看一眼就心驚膽戰的屍骨窩,畢竟這些娘娘死了之後是沒有人埋的。
可是……
眼前的畫麵跟預想的很不一樣。
院子裏陽光明媚,一顆參天大樹邊是被冬日陽光照耀的波光粼粼的湖麵,廊簷也不是那麽破舊不堪,院子裏幹幹淨淨的,一個女人正躺在廊簷下的躺椅上,享受著午後的陽光。
比那些在宮裏得寵的娘娘還要愜意幾分。
“這,這跟傳說中的不一樣啊。小路子,你是不是帶錯路了?”
被踩著肩頭的小路子哭笑不得,“殿下,這裏就是冷宮。”
或者說原本是傳聞中那樣陰森森的,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冷宮突然變了個樣。
宮人們之間的信息更迭極快,但最近宮裏大事連連,他們這些宮人自己的事情都忙乎不完,哪裏有精力去探尋冷宮的情況?
就好比他小路子,今天還好好的活著,在這裏和小皇子胡鬧,說不定明天就去閻王殿報道了。
所以即便他們知道冷宮突然變樣了也沒人有精力去議論了。
“殿下,看完了就隨奴才走吧。”
“唔,好吧。”這裏好像也沒什麽好玩的。
似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聲,那女子突然睜開眼看向他們,四目相對,唐危望著那女子整個人都怔住了。
那女子一身藍衣,皮膚白皙,生了一雙好看的杏眼。
望見唐危的時候綻開了笑容。
他覺得那女子好熟悉,一時間看呆了。
然後鬼使神差的,他雙臂用力攀爬著翻進了牆內,看呆了小皇子。
“唐危,你幹嗎呢?”
轉眼間,小唐危已經跌進牆內,然而,這麽高的牆摔下去,估計要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