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我隻有你了
“我不會的,我會一直陪在阿越的身邊,如果阿越願意的話。”他終於抬頭望她,那雙眼睛裏到底還是染上了可憐。
沉默了片刻,四目相對,晨越歎了一口氣,稍稍坐直了身子,認真的盯著他,“原本你有很好的人生,可以在大將軍府安然的長大,會遇到自己喜歡的人然後和她成婚。”
“你也會成為名震四海的戰神將軍,然後有自己的孩子,度過輝煌而又安穩的人生。”
“就因為我的原因,你被父母族人拋棄,受了那麽多的苦,甚至差點死掉。”
“你所有的不幸都是來源於我,即便這樣,你還是覺得想和我在一起嗎?”晨越所說的這個在一起,是待在一起相互扶持,而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在一起。
“會拋下我的人,無論如何都會拋下我,有沒有你的出現,這一點都不會改變。”
這句話晨越無法反駁。
唐義忠是個大將軍,戰場上戰無不勝,幾乎是神話一樣的存在。
倘若他真的盡心盡力的保護唐危,唐危即便是頂著帝王星的命格,即便皇帝真的想要唐危的命,唐危在父親的保護下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唐義忠選擇了最簡單粗暴,也最殘忍直接的辦法。
倘若這種情況是落在她們家的話,晨越覺得父親一定不會把她或者她的姐妹交出去,他會拚了那條命,也要護他們周全。
其實有什麽呢?
是在不行就反了唄。
唐義忠手握兵權,即便是皇帝也要畏懼三分。唯一難搞的就是中間多了個大祭司,神秘、讓人畏懼的大祭司。
其實說了那麽多,如果帝王星的命格是落在唐炎身上,估計唐義忠就是賠上整個將軍府,也會護唐炎周全。
這一點,恐怕唐危自己也很清楚。
唐危小小年紀,可是心思卻比許多成年人都通透。
“阿越,我隻有你了。”
這句話實在是犯規,讓晨越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最後隻能歎了一口氣,罷了,誰讓唐危是無論在什麽時候,都對她掏心掏肺的好呢?
在晨越看來,其他人都是NPC一樣的存在,可唐危不是。
唐危是她信任依賴的弟弟。
那地位比不上蕭晨豐,卻也差不多了。
夜色降臨,晨越坐在床邊哄唐危睡覺,自他從天牢被救出來之後,每次閉上眼睛都會想起在天牢被用刑的畫麵,有些痛苦真的是讓人生不如死,有些疼痛也真的是讓人想起來都覺得脊背發涼。
軟軟的小手握著晨越的手,似乎是害怕她跑了。
屋內一室溫暖,而屋外卻如寒冰利刃,如同沙場上的冰刃相接一般,肅殺冷冽。
身穿鐵甲的士兵悄無聲息的圍住了他們的小院子。
晨越本以為弄一具假屍體就能以假亂真,讓將軍府的庶子唐危死去,到底是她草率了。大祭司夜觀星象發現,代表唐危的那一刻帝王星有複蘇之象,也就是說,唐危沒有死。
在大祭司的幫助下,他們很快找到了晨越和唐危的方位。
大祭司親自出馬去抓手無縛雞之力的晨越和唐危,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狹小的房間裏,三個人對峙著。
原本已經睡著的唐危被吵醒了,而晨越本能的將他護到身後,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四目相對,相較於晨越的冷漠一身黑衣的大祭司卻是望著那張熟悉的臉久久出神。
故人相見是個怎樣的畫麵?
不可否認,晨越看到來人的時候還是震驚了一下的,就連心情也格外的複雜。她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盛淮惟。
是的,站在房間中央,距離她不遠的大祭司正是盛淮惟。
“阿越,好久不見。”
其實也沒有多久。
“其實我並不想看到你的,盛淮惟。”如此傷人的話晨越卻是用真誠的表情說出來。
盛淮惟頓住,到了嘴邊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隻是望著蕭晨越那張臉,他就覺得心裏的一塊大石總算是放下了。原本不需要他親自出馬來找唐危,可是聽說盛傾致身邊的宮女不見了,而盛傾致發了好大的脾氣之後,他就隱約覺得,那個備受寵愛的宮女可能是晨越。
因為冷宮裏不可能有其他人去照顧盛傾致。
盛淮惟想到這種可能性之後整顆心都處於一種快速跳動的狀態。
如果,如果真的蕭晨越……
“嗬……”盛淮惟突然低低笑開,眼角眉梢都染上緋紅,“太好了,你還活著。”
可他們都死了。
盛淮惟覺得這是報應,他開始了一場慘無人道的遊戲,然後遊戲的結尾就是他死了,被盛傾夜殺死了。
鮮血流出身體的時候,他望著無垠的星空,感受著生命的流逝,聽到了死神靠近自己的腳步聲。
奇異的是,當時的他並無恐懼,反而是很安心。
他迷迷糊糊的想著,欠蕭晨越的,不知道這條命能不能償還?
大概是不能的。
晨越最近和弟弟失聯了,所以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看著眼前的盛淮惟,她心裏很膈應。
不可否認的是她的確對眼前的男人動過心,可越是如此,蕭晨越就越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盛淮惟是害她不得安寧的罪魁禍首。
越動心,她就越清醒。
以前看到電視裏,男女角色愛上自己的仇人,晨越當時的想法是,如果愛那就不要管那麽多,隻要他們以後的世界裏隻有自己就行了。
何必虐自己的同時還虐觀眾呢?然後等到角色臨死的時候才幡然醒悟,早知如此就該不顧一切和心愛的人在一起之類的。
如今晨越隻覺得自己當時的想法,簡直是可笑至極。
一想到父母抱著自己的屍體,會是如何的傷心欲絕,晨越就覺得心髒像是被人揪住了一樣,難受的要命。
不是所有人都配得到原諒的。
“你還活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他依舊笑,“你不知道嗎?其實我已經是個死人了。”
晨越挑眉,一言不發的望著他。
盛淮惟歎了一口氣,“我死了,但是沒完全死,在21年的我確確實實被殺死了,可是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會回到這裏。”
“我想,這或許隻是我的一場夢?”盛淮惟苦笑。
一場他又看到了蕭晨越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