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要的是尊嚴
馬靜宜一翻軟磨硬泡,死纏亂打,再加上用一張膩死人的嘴說服了阮煜澤的媽媽作為她的後援團,最後終於成功將阮煜澤拖出了家門。
月夜幽幽,透過樹木,落下斑駁星點。阮煜澤自顧悶頭往前走著,似乎對於馬靜宜的任性作為有些不滿。
馬靜宜則一直壓著心中的怨怒之氣,跟在他的身後。哼!我倒是要看看你沉默到何時,她在心裏暗暗較著勁兒。
走著走著,阮煜澤突然就沉不住氣了,駐足回頭,害得馬靜宜差點兒一頭撞在他身上,
“你幹嘛呀,這是。”
阮煜澤被她問得有些無語,看了看左邊,又看了看右邊,然後偏著腦袋,長長的呼了口氣,
“你幹嘛呀,這深更半夜的,把我叫出來幹嘛?”
馬靜宜挑著眉,冷冷的笑了笑。裝作一副挑逗的樣子,緩緩抬起手,放在他的胸口。阮煜澤不備,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像觸電了般的往後退了一步。瞪大眼睛看著她,而馬靜宜則不慌不忙,不緊不慢,輕飄飄的揚了揚唇角,拉開了他半敞著的衣領,
“怕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切,你吃我?”阮煜澤不屑的白了她一眼。
馬靜宜忽然雙眉一緊,臉一拉,狠狠扯過他的衣領,咬牙切齒道,
“我送你的鼻煙壺你為什麽不戴,我不是說過讓你永遠都別取下來嗎?”剛才那或許就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吧。
阮煜澤微愣,繼而大悟,原來,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吧。哎,這女孩子也太麻煩了,不帶送的禮物也要鬧騰一下,可真是喜歡小題大作。他輕輕拉掉她扯著他衣領的手,
“哎呀,我個大男人戴那東西太娘了,就放在家裏了。”
還真是說謊連草稿都不帶打的,馬靜宜突然覺得他變了,變得她有些不認識了。從小,阮煜澤在父親眼裏就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父親常在她麵前誇他,說他實誠,做事認真,可是現在呢?卻滿嘴的跑火車。她越想越覺得憋屈,越想越覺得委屈,憑什麽,他憑什麽如此對她。
“真的放在家裏了嗎?”馬靜宜的聲音有些哽,眼圈也紅了。“那現在我就跟你回去拿,我不打算送給你了,我要收回去。”
阮煜澤急了,世界上怎麽還有這種人啊,送出去的東西也可以收回,他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插著腰,微張著嘴,翕動著雙唇,卻又無話可說。不是他不想還給她,關鍵是那東西現在它壓根兒就不在他這兒,她跟他回去拿什麽。
“今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明天,明天我給你送過去,好嗎?”可是他也總不能跟她說實話吧,她這脾氣,若是跟她說了實話,那還不得翻天。
眼淚唰唰掉下來,馬靜宜就那麽站在他麵前,紅著眼眶,咬著下唇,看起來十分委屈。一見他這樣,阮煜澤也軟了,他扶過她的雙肩,抿了抿唇,猶豫了半天,緩緩道,
“對不起靜宜,其實那東西,我是送人了。如果你想拿回去,我明天再給你要回來,好嗎?”他輕輕替她拭了拭眼角的淚。
可誰知,馬靜宜鼓著兩腮,一把推開他,
“阮煜澤,我在乎的不是那個鼻煙壺,我想要回的也不是那個鼻煙壺,我想要回的是我的自尊,與你對我的尊重。”說完,便哭著跑開了。
留下阮煜澤一人在那兒納悶,她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忽然提起鼻煙壺的事兒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麽不可思議。他抬眸望了望天空,彎彎的月芽兒,好似她的眉眼,她是那麽的與眾不同,阮煜澤忽然就想起了杜芳青,他覺得,她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兒。
又是一個晴好的天氣,院兒裏的月季開得很好,淡淡的香氣沁人心脾。杜芳青心情女大好,她覺得,自從認識阮煜澤後,幾乎每一天都是快樂的。即便是有了陰霾,也會立馬散去。一翻忙碌過後,站在陽台上,輕倚欄杆,憑欄遠眺,滿眼青蔥,隱隱約約看到綠色的小徑上若隱若現出移動的白色身影。
不用猜,她也知道是阮煜澤,明朗的心情,有些不能自抑,捧著雙手,放於唇邊,對著那個身影大喊,
“阮煜澤!”
這一聲,就如興奮劑般讓阮煜澤飛奔起來,一口氣跑到了她的麵前,喘著粗氣,微微捧起她的臉,溫柔的落下一吻,
“是不是想我了。”杜芳青害羞的低眉淺笑,繼而微微點頭。“今天咱們不學琴了,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玩,可好?”
杜芳青原本笑盈盈的臉立馬沉了下來,緩緩轉過身子,看向別處。
“我不能跟你出去。”
阮煜澤不解,
“那個女人是你媽嗎?是不是你媽媽不讓你出去?要不我去跟她講?”
這幢大大的房子裏,他從來沒有見過第三個人。他始終不明白,那個女人到底與杜芳青是什麽關係?她們兩人對彼此的態度,讓他覺得很奇怪。每次看到那個女人不是在忙東就是在忙西,而杜芳青則像個大小姐一樣,澆澆花,修修枝,很少見到她倆有什麽交流。
杜芳青緊緊的抿著雙唇,蹙著眉心,一臉憂愁,
“她不是我媽媽。”
“那你為什麽不能跟我一起出去?”他不敢問她的父母在哪兒,為什麽不跟她一起住。因為,她從來沒跟他提起過她的父母。他怕,他一開口,會傷了她。
杜芳青被問急了,背過身,不再看他。
“不能跟你出去就是不能跟你出去,你可以別問了嗎??”
見她有些生氣,阮煜澤隻好就此罷休。從身後輕輕的環住她的腰,
“那我們繼續學琴。”
杜芳青垂首低眉,微微點了點頭,目光忽然落在了掛在她脖子上的鼻煙壺,忽然就想起了那個女孩兒。她轉過身,鄭重其事的看著阮煜澤,猶豫了片刻,輕輕拿起那隻鼻煙壺,緩緩開口道,
“煜澤,我問你一個問題,”際煜澤眨了眨眼睛,點點頭,“這個東西你是在哪兒撿的?”阮煜澤有些訝異,她為什麽會突然問起這個。
“就在這小區裏撿的。”
杜芳青微微點頭,難怪了,難怪那女孩兒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看著那鼻煙壺。這個東西一定是她丟的,可能是怕空口無憑,所以才沒跟她直說。
“怪不得有個女孩兒看到它,似乎很憤怒,我覺我們還是把這東西物歸原主吧。”